天外。
侍者戴着无脸的纯白面具将绿沙世界一些宗门递上来的玉简送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审仙阁。
审仙阁中空阔无比,只有阁两边放着两列泛着奇异灵光的宝座。
阁内的几位审判者也戴着纯白面具,不同的是面具上都刻有一两个字。
面具上刻着“云山”的那人,冷冷道了句:“不必理会。”
审判者的声音似带着某种禁制,分辨不出性别,甚至只叫人听清了话,转瞬便忘了声。
“水末”解释道:“此乃绿洲之劫,我们不会轻易插手,或是说,我们不知如何插手……”那双极美的眼眸看着侍者,眸中的神情里是冰冷的无力。
“诸海”道:“绿沙界在数千年前被一股未知的外力袭击后,界内便产生了魔族,还伴随着灵气外泄,大道残缺等不利因素,使得绿沙界近年再无飞升之人后,便注定了它定会有这存在或毁灭的一劫。”
云山那有些无情的嗓音响起:“除非寻到这漏洞所在之处……否则,我们亦是有心无力。”
侍者将手中的玉简就地销毁,又拿出另一份档案,双手奉上,“这是天外大世界——泽世向天外发布的缉拿令,他们界有一个天级罪人逃脱了,希望各界留意一下。”
“我们知晓了,退下吧。绿洲界那些宗门的玉简今后都不必再递上来了。如果它真的只有毁灭的结果的话,我们便要尽早与他们划清关系。”
“是。”
……
郎故以外出游玩宜于伤愈为由,带羽寐玦乘船观水,御剑游山。
——花山,魔界边缘。
可能是地下有灵泉流过,花山一年四季都开着花,故以此闻名。
天朗气清,清风和煦,周围都是那争艳的花。
郎故忽地开口说想听羽寐玦吹箫了。尽管羽寐玦道他不一定记得对谱子也要求着。
羽寐玦心意一动,月华便出现在了手中。悠扬的箫声不一会便响了起来,正是那日羽寐玦吹过的《复来》。
四周花团锦簇,也分不走郎故的一分目光。他就那么看着闭目吹箫的羽寐玦,有些妄想着将这仙君关起来,藏着,谁也不给看。
吹到第十七个音的时郎故突然在羽寐玦极近的地方覆上他的手,道:“师尊,此处不对。
羽寐玦看了眼自己手上那只骨骼分明的手,问道:“那,应是如何?”他回过头却看见俊郎的眉眼中尽是笑意。
羽寐玦无奈地笑了笑,“你竟无心听箫,又缘何骗我?”
郎故脸上笑意未减,道:“怎会?我只是觉得师尊吹箫时,心中只有箫。”他从背后拥着羽寐玦。
“我应如何吹箫,才对?”
郎故的声音从身后闷闷地传来,“师尊吹箫时为何要闭眼?睁眼看着我吹可好?”
羽寐玦也不知道他为何要闭眼,“只是觉得本应是这般……罢了,我再奏一次吧。”
“呜呜”的箫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那吹箫的仙君眼中尽是那坐在地上撑头看着自己的玄衣青年……
曲还未吹到一半,箫声又被打断了。
羽寐玦只是无奈地看着郎故,等着他的理由。
“师尊的眼睛好美,那般看着我,我实在忍不住……”说罢不等羽寐玦开口,便覆上了他的双唇。
“师尊……”郎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羽寐玦面露倦意。
这次醒来已经许久没沉睡过了,或许是郎故炼的药起了作用。郎故将他打横抱回了寝宫,并伺候他宽衣,而那人早已睡得昏沉。
“泛沛魔君,我等前来还不纳头来见?!”魔宫外忽地传来不卑不亢的喝声。
随即刀剑相撞,“铮铮”声不绝。
郎故深深地看了眼熟睡的羽寐玦,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出了寝宫。
郎故闪身来到了殿外半空。那些个宗门长老便立马抽身来与他对峙。
此次紫门,香山宗以及其他几个宗门在知晓审仙阁对他们的请求置之不理后便欲联手亲自攻打魔界,擒拿郎故。
他们未曾让三大宗门知晓他们的‘大计’,无非是想证明他们虽算不上一流宗门,但也是不容小觑的;证明他郎故区区一个黄毛小儿翻不起什么大波,不值得那些大宗这般紧张。
郎故扫了一眼那些面孔,尽是生人。
“今天我心情好,若你们就此离去,我便当你们从未来过。”郎故面无表情道。
紫门掌门捧腹道:“好大的口气!未免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香山宗的人道:“我们此次前来定是要取了你的项上人头才会离去的,魔君这般,莫不是外强中干,不敢迎战?”
郎故不屑地“哼”了一声,还不等郎故开口,便又有人笑道:“哈哈哈,我就道山夫野子的出身能有如何天赋,原来不过是交了好运,侥幸罢了。也难怪明明是那寐仙君唯一的徒弟却不被重视,到最后被浮生宗逐出了宗……”
“噗——”还未等那人说完,他便在原地化为了一滩血水再没了发言的机会。
郎故在原地未动分毫,浑身戾气重得吓人,脸上却仍是无任何表情。这才是那泛沛魔君的行事。
战争一触即发,郎故越战越勇,攻击一次比一次狠辣,打到后面完全是单方面虐杀。而他眼中一片猩红,似乎失去理智,仿佛厉鬼上身。
魔族在这局面下放肆地磨牙吮血,不亦乐乎。
或许是惨叫声太过凄厉,又或许是血腥味太过浓郁。睡梦中的羽寐玦被惊醒,闻声寻去,便见到了极其陌生的,残忍又凶狠的郎故。
血腥的场景,实力悬殊的打斗,以及眼中的不甘与绝望,这些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窒息。
心口突然传来一阵阵钝痛,在那里生出一种极其熟悉又陌生的情愫。他忽地不敢面对,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早已失去了理智,变成了眼里只有杀戮的机器的郎故完全看不到那跌跌撞撞跑出魔宫的羽寐玦。而那些魔族见郎故以及疯到无差别攻击的程度了,自是不敢去提醒。
羽寐玦的脑中逐渐变得吵闹,什么人的声音都有,各种情绪都在。
……
“仙君好美。”
……
“我也要成为仙君一般厉害的人,维护正义。”
……
“他不过是一个野孩子、穷小子,何德何能啊?”
“我不服!仙君凭什么破例收他做徒弟?”
“我天资卓越,家世显赫,哪里不如他?”
……
“小玦儿?”
……
“仙君……”
……
“小玦儿,又做噩梦了?”
……
“师尊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
“呜呜呜……师尊,他们欺辱我……”
……
“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配得上仙君徒儿的身份的!”
……
“想爹娘是小狗,我才不后悔!”
……
“师尊放心,你闭关之时我定不会落下修行的。”
……
“凭什么轻罚?这郎故他残害同门,杀我座下仙苗,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夫绝不同意,老夫要为我那小玄孙雪恨,定是亲手宰了那小子才罢休!”
“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以后定是个祸害,应尽早除之。”
……
“小玦儿,罢了,你再选个弟子作徒弟吧,这郎故……唉……”
……
“师尊,我不过只是打了他们几下,我真的没有要置他们于死地……”
“师尊……你也不信我吗?”
……
“按宗规,浮生宗弟子郎故残杀同门,品行恶劣理应剥去神魂堕入无间……但念他修行尚浅年岁尚小,改为废除修为抹去他浮生宗弟子身份,此生再不得踏入浮生宗。此事就此作罢,不得再议。”
*
乐华在羽寐玦离开魔界的范围时便凭空系在了他腰间,一直微微发着光,为羽寐玦清除着路上一切的阻碍。
“哗——”乐华忽地大亮,像似撞碎了禁锢着什么的结界。羽寐玦的意识模糊之际并未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他摇摇晃晃支持不住的时候脚下法光大现,开出了一朵若大的紫莲将羽寐玦笼罩,而羽寐玦也垂下眼帘就此陷入了沉睡。
被破开结界的那座山,似沉寂了多年,山里的所有事物就仿佛被风蚀了百年之久,被乐华一惊便化为了尘灰。那奇异的风“呼呼”地吹着,山中已无丝毫生机,有的只是鬼气与怨魂。
那结界是有人特意为这座死山做的伪装,而结界禁锢着的是其中的真相。
回忆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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