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珠峰所需要的物资和许可,都是风橘给操办的,王一博和肖战近期做的事情就是训练体能。一周后先飞去拉萨,然后辗转到5334米的珠峰大本营,跟着十几人的先遣队率先拍摄,顺便适应高海拔。据说登山者们早在一个月前就来到了大本营,每天上山下山拉练,同样也是为冲顶做准备。
物资装了一皮卡,包括整队人的食物、燃料、氧气,还有梯子、绳索、还有急救物资。而先遣队的成员除了领队和摄影师,还包括队医、高山厨师和几位高山向导。
“这些都要上珠峰?”王一博问。
“对,除了一小部分最后冲顶的时候会留在最后一个营地。”
“有这个必要吗?这么多?不就五个登山者?”
肖战见怪不怪,“回头你看看那都是些什么金贵人就知道有没有必要了。”
王一博撇撇嘴,从他的户外包里拿出无反相机开始拍摄。那包挺旧了,原先是肖战的,风橘的户外包,里面的内胆改装过,用的是专门摄影包的内胆,一针一针缝上去,DIY的痕迹非常明显。
那天肖战在房车里擦镜头,王一博没什么事儿,就在旁边看他。营地的蹦迪时间又开始了,他俩还没一起去过,不是不爱蹦,而是一致认为老潘的音乐不行。
王一博摆弄肖战的相机包,研究来研究去。
“这么复杂。”
“保护镜头啊,赚钱的家伙事儿。”
“自己改的?”王一博问。
“嗯,我针线手艺好吧。”
肖战把擦好的镜头和机身一个一个放进去,又把几块电池分别充上电,为珠峰跟队做准备。
好,岂止是好,王一博甚至想问问肖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
不过他还是没问,只是掂量了两下重量。
“这包到时候我帮你背?”
肖战一笑,“还当真了?”
王一博瞪眼睛,“为什么不当真?”
肖战没再答他,又找出来一个改装过的登山包扔过去,“这个给你用。”
也是改装过内胆的,只是隔层较少,装不了那么多镜头和配件。
“给我了?”
“什么给你给我的,你就用着呗,相机我也给你准备上了,好久没用,明天也充充电擦擦灰。”
“我也要拍摄?”
“拍。”
王一博其实挺纳闷儿,肖战对自己这个菜鸟的信任是从哪儿来的。
“我可从没摸过相机。”
“知道。第一次上高海拔,没指望你给我什么有效镜头,能拍就随便拍点,不行就当训练了。”
王一博皱皱眉头,“谁说我不能拍?都拿珠峰训练了,我还不能顺便扛个摄影机。”
这话肖战特爱听,抱来一摞书给王一博,从摄影基础到户外构图,从光学原理到运动拍摄。
王一博一看就头大了,没想到毕了业还要读书。
“没让你都看,让你当字典查的。”
肖战又扔过来一个硬盘,“这里头都是我的存档,你慢慢研究,遇到有感觉的可以记住,有疑问的查查书,查完还有疑问再问我。”
肖战又说,“也可以不问我,回头上了珠峰自己体会。”
王一博笑,“就这?当师父这么容易啊,回头我也想收徒弟。”
肖战欲言又止,最后说,“这东西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回头你就知道了。”
他也没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到底是镜头感还是带徒弟。
总之肖战似认真似玩笑,王一博似懂非懂。反正摄影这东西有如玄学,跟经典力学完全不是一套学问体系。
王一博有点迫不及待,抱着笔记本上了自己的床铺,立即开始了学习。
肖战硬盘很整洁,文件夹是以山峰命名的,除珠峰还有许多他从未听说过的山头,南迦巴瓦峰,梅鲁峰,公格尔峰,安纳布尔纳峰...
大多数肖战都去过不止一次,文件夹里的子文件夹清清楚楚地标记着年月,点开之后里面有大量的视频素材,未经剪辑和调色的原始存档,可以说是登山摄影师的全部战果。当然,这些从未公示的存档也只有摄影师自己知道,出没出片,被多少人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老潘来喊他们蹦迪,肖战去了,王一博嫌音乐太土。
这些视频有的静谧接近于无声,一队人只是行路,行路,沉默地行路,或是带着山风的嚎叫,扬起雪,令视线模糊。带着摄影师的喘息,很近。从镜头的起伏能感觉出画中人脚下深浅雪原。
王一博调低屏幕的亮度,大面积的白色让他感到刺眼。
想象雪山的全貌,低温、低氧的感觉,肖战扛着摄影机的样子。一条视频播完了,他忘了点下一条,对着黑屏中的自己愣了两秒,才又点重播。
几个小时下来,营地的野迪时间也结束了,肖战还没回来,八成是去大左那吃宵夜去了。车外不再嘈杂,面前小风扇乎乎开着,房车里好像一座皑皑的小山峰。
缺氧的感觉有了一点,王一博莫名兴奋。
有点像第一天成为高楼玻璃工,有点像第一次登上澳门塔的蹦极点。这是他为数不多喜欢的感觉。
他下床又抽了一包肖战白天给他的红景天,用牙齿撕开往嘴里倒。
这液体有点苦,又有点回甘,据说提前一周开始喝,有利于增加血氧浓度,预防高反。这是第一次登高海拔不得不做的功课。
“嘛呢?一个人呆一晚上。”
老潘也不打招呼,破门而入。
王一博合上笔记本,面无表情地从床上跳下来,顺便把红景天的袋子扔掉。
老潘笑,“看毛片儿呢?也不戴个耳机?有好资源记得共享。”
王一博懒得解释,就说行,问老潘干嘛来了。
“嗨,正事儿差点忘了说,肖战高了,我们几个给他整大左楼上睡去了,我回来顺便告诉你说一声。”
“哦。”
老潘走了,王一博送了两步,下车问,“你们都在?那边二呢?”
“你这不废话嘛,边二不犯愣,肖战能高?”
“边二也高了?”
“高了呀,也整大左楼上睡去了。”
王一博盯着老潘不放。
“哎呀放心,俩都睡死了,一个都醒不来,打不了架。”
王一博没再可问的了,只好让老潘走。
肖战不回来睡,房车里少了点呼吸声。越是安静王一博越不困,他打开电脑继续看,刚才看一半老潘进来,他就关了,视频里喘的是肖战,老潘以为他在看毛片。
可是一旦接受这个设定...
他越看越燥,眼前的神圣雪山突然怎么不白了,脑子里全是深水抱石那天的肖战。速干紧身衣,紧实挺翘的臀肌,一走一颤,水珠顺着小腿的毛发往下流,蓄在跟腱两边的小窝儿...肖战走路不爱用后脚跟,特爱足弓使劲儿。
肖战真是有劲儿没处使。
这红景天药效有点强,他立竿见影地高反了。
呸呸呸,这不是预防高反的吗。
男人的终极解决方案就一个,合上笔记本撸一发。
一团卫生纸精准地投进床下的废纸篓,不过脑子,闭眼睡觉。
肖战坐在一旁看王一博拍摄,心想这可不能剪进花絮,正片就更不可能了。
拍了一会儿,镜头慢慢转向肖战,“我说师父,怎么光徒弟干活儿您歇着呀。”
肖战往后仰了仰,摆大爷姿态,“收徒弟不就为了自己不干活儿嘛。”
“这么信任我啊,成,等冲顶的时候您也这么歇着。”
肖战把二郎腿换了一边,用手撑着板凳。
“不是,我怎么觉得你脸有点红啊?”王一博走过去。
肖战低头躲他。
“操,你这是有点高反吧。”
王一博开始笑,“师父,您怎么高反了呀?呵呵呵呵。”
“你高反我咋办啊?”
“你丫有良心吗?还不是边二那顿酒给我喝的,登山前就他妈不该喝大。”
肖战宿醉那天一大早,王一博戴着肖战的墨镜,开着肖战的牧马人,在大左楼下使劲摁喇叭,一直摁到肖战下来为止。
“哎哎哎,扰民知道不,你大早上这么祸害,人都往我头上记。”
王一博一低头,墨镜滑下来一半,“那没办法,谁让你为人师表。”
“别贫了,难受着呢。”
肖战拿着个纸碗,里面装着大左给他和边二解酒熬的豆芽汤,吸溜了一口,往副驾那边走。
“啥好东西,我尝一口。”王一博把脑袋探过去。
“不行,你待会儿体检要抽血,不能进食。”
肖战把纸碗拿远。
喝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转身问王一博,“对了,你有驾照吧。”
王一博一个急转把他甩车门上。
“卧槽,洒一裤子。”
王一博又乐了。
肖战又说,“洒一裤子也不给你喝。”
气得王一博隔空打他。
鲜红的血抽了好几管,用手碰碰,稍微带着体温。
王一博听话,微微屈掌,弯回粉红的指尖,指甲修得干干净净,要不是根部的小月牙,看着透明似的。
他手很大,抽血的护士两个拳头还不抵他一个。
肖战心想,这体检多此一举,王一博身体能不好就怪了。
抽完血王一博喊饿,肖战说现在不能吃,得取完尿再吃,王一博说能吃,抽完血就能吃,两个人为先尿还是先吃吵得不行,胡明明看了半天看笑了,俩人才发现熟人来了。
“明姐。”
王一博忽然不争了,也不闹腾着要吃早点了,乖乖拿了个管子去取尿。他其实啥都知道,就是想跟肖战吵一架,但又没啥可吵的。
可能是因为没喝上豆芽汤。也可能因为起太早。
明姐问肖战,“昨晚跟边二聊得挺好?”
“你消息够灵啊,谁这么大嘴巴。”
明姐举起手机点大群里的图,“全阳朔都知道了。”
肖战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跟边二的床照,“大左连镜头都不擦,拍得真脏。”
镜头确实全是指头印,但脏的是他俩,边二手脚都搭着肖战,脸贴着肖战的后脑勺,裆贴着肖战屁股。
“帮我交一下,我排核磁共振去。”王一博垮着一张臭脸,把尿管塞肖战手上。
“操,你丫才够脏。”肖战喊。
王一博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尿比血热,肖战无语地把那一管插到交尿的盒子里,对比一看,这家伙连尿的颜色都比别人的透亮。
体检是为了拿登山许可,虽说当走个流程,但也是保险起见,毕竟王一博是新人。
明姐来其实是想看看他的核磁分析。其他体检数据代表了王一博的身体素质,而脑核磁的曲线代表着他玩极限登山的潜力。
曲线只有老医生看得懂,他又感叹又思索,三个人好奇地围在后面,想看看到底能分析出什么花儿来。
“额...”老医生说话慢吞吞。
“杏仁体,怎么说呢,没有一般人活跃。但海马体是非常活跃的。”
胡明明兴奋极了,“一博,你太适合登山了。”
她转头又悄悄跟肖战说,“真不是边老大转世吗?”
肖战小声冷言,“哎哎有病吧,科学登山。”
王一博没注意他们说什么,忙着去验证曲线,好奇地点着老医生的鼠标看,理工科出身都难免有点职业病。
老医生见他感兴趣,就指着曲线给他讲,“简单翻译成白话,海马体跟你的短时记忆和方向感有关,杏仁体跟你的情绪有关。腺体越活跃,对你的影响就越大。”
明姐插话,“这表明你记忆力和方向感都超强,情绪又超稳定,非常适合处理高海拔遇到的各种突发状况,关键时刻有可能成为最有能力的向导。”
她看了一眼肖战,“没准儿青出于蓝哦。”
肖战确实没想到自己在澳门突发奇想收来的小徒弟竟然这么有天赋。人生如赌局,他本无心摇骰,但运气来了就是这样,挡也挡不住。
“博哥,那我以后可仰仗你了。”
王一博还有点懵,还是一脑袋曲线图。他接受了这个知识点,获取了这个结论,但没能共情到明姐和肖战那种兴奋。
这些人太夸张了。
老医生一推眼镜,“你看看,多稳定,面不改色,”他指指自己脑袋,“杏仁体根本懒得活跃。”
其实王一博也不是没情绪,刚刚在厕所隔间看了眼手机才知道,原来肖战跟边二关系好着呢,睡一起也就算了,差不多都快摞一起了,脸面贴着后脑勺,裆杵着屁股蛋,不穿衣服的话能当艳照了,虽说边二有点倒贴,但肖战也没拒绝啊。合着打架光打小徒弟一人。
要那时候做核磁,他没准儿就是最不适合登山的人。可惜他情绪平复快,刚才忽然脑子充血,撒了泡尿又没什么感觉了。
离开医院,附近的早点铺子都关了,肖战抱怨因为王一博体检慢没吃上包子,明姐说知道有家包子店卖一天,就是有点远,肖战又说不去。刚好路过的咖啡馆开门了,王一博要吃法式小蛋糕。
他噬甜,店家推荐的梨味焦糖正中下怀,在肖战和明姐嫌弃的目光中,他跟今早没他份儿的豆芽汤以及跟边二厮混了一晚上的肖战都和解了。
回去之后王一博没再追问肖战跟边二聊了什么,他看出来肖战不想提,觉得问多了没意思。
再有就是,边薇总微信跟他聊个没完,聊他的杏仁体,聊他的海马体。原来女孩儿的好奇心也这么重?聊得实在没得可聊了,边薇说,“一博,我喜欢你。”
王一博傻眼了,“快,师父,帮我看下怎么答。”
他把手机塞肖战手上。
肖战打了几行字又删了,说不会,你自己答。
王一博只好装孙子,好言好语的委婉拒绝。不然能怎么办,人家是甲方爸爸那边的。
王一博拆了袋红景天,撕开口给肖战。
肖战说,“哎哎,没到不能自理的程度呢。”
后来王一博担心个没完,肖战跟他说,“刚宿醉完就进藏,是不应该。”
王一博气得他,“这么大人了你心里没数?给我喝红景天自己喝几把精酿。”
肖战没说啥。
王一博又说,“边二是不是想害死你。”
肖战笑,“不会,不至于。他不知道我要进藏。”
“他不知道?”
这回轮到王一博诧异。
“不知道。咱俩进藏,关他啥事儿,他没必要知道。”
阳朔虽然很难藏得住事儿,但对边二,所有人都可以三缄其口,大事儿另说,像肖战带徒弟进藏这种小事是肯定不说,不为别的,就是边二那愣球一点就炸,跟他说了,还得安抚他情绪,麻烦。
“那你这样也太危险。”
“这不有你。我要是有啥事儿回不来了,你别管我,把摄影机扛回来就行。然后我有那个保险,你让明姐帮你...”
王一博捶了肖战一拳头,“说点好听的行不。”
肖战笑了,就喜欢逗小徒弟。
趁着登山者拉练的这几天,肖战使劲睡觉使劲喝红景天,跟王一博保证万无一失了,王一博不信也没办法。
直到见到那个五人的登山队,他才明白为什么肖战这么随便了。那五个人跟他一样,不仅是第一次冲珠峰,还是第一次上高海拔。
出发的前一晚,明姐也来了,带着风橘的人在大本营开了一个小小的party,给登山者们加油助威。平时马屁听多了,她自己也是拍马屁的高手,王一博大开眼界。
“有这个必要吗?”他又悄悄问肖战。
“你知道这些都是谁吗。”肖战说。
“有两个眼熟,好像是什么什么的老板。”
“嗯。”肖战在长桌的最角落,略略地给王一博介绍了一番,每一个都是成功企业家。
“他们为什么要来?”
肖战笑,“站在任何领域最高峰的人,都想冲顶世界最高海拔的珠穆朗玛。”他又压低了一点声音,“因为他们只听说过珠穆朗玛。”
“所以先遣队才这么多人?”
王一博算算,除了领队、摄影师、队医、高山厨师还有专门负责物资的夏尔巴人,每个登山者还配有两名专属的夏尔巴登山向导。
“这就是珠峰,海拔世界第一,但只要你有钱,夏尔巴抬都能给你抬上去。”
王一博有点沮丧,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肖战却说,“这趟下来,你就知道你会不会喜欢高海拔登山了。”
珠峰虽然人尽可攀,但也是要吃苦头的,除了苦头,还有信念、还有决心。企业家们都吃过苦头,他们最有信念和决心。但这改变不了他们就是弱的事实。在山峰面前,人是平等的。
又有一位大老板不行了,夏尔巴拿出一支氧气罐给他吸氧,同时接管了他的背包。而在这样的海拔,一米高的氧气罐,每个登山者都备有四瓶。
看得出他们之间在暗暗较劲,王一博专挑些不光明磊落的角度拍,暗自直乐。
尽管拍的是同一部纪录片,师徒两人的视角却千差万别。
肖战每次见他使坏都欲言又止,觉得不该把小孩儿给框住。最后只能匆匆问一句,“怎么样?还行吧。”
王一博通常用力地点点头回应。
跟天生就是登山家的夏尔巴人相比,小孩儿确实弱了很多,但比这些金贵爸爸们还是强太多了。这些人支付了百万的登山费用,甚至打算为风橘的新一轮融资出份力,以至于胡明明要请肖战来为他们拍一支记录冲顶历程的纪录片。结果这家伙,除了拍他们不那么伟岸姿态,就是拍大量的夏尔巴人。
夏尔巴,喜马拉雅山脚下的登山民族,天生具有异于常人的血液造氧能力,高海拔作业成为了他们靠山吃山的谋生手段,他们做高山搬运工,做高山向导,为这些第一次高海拔登山就挑战最高峰的有钱人服务,使得冲顶珠峰成为了一个可以商业化的项目。
而且显然已具规模,甚至还有了一个名字,喜式登山,喜马拉雅式登山。
这些都是一路上肖战给王一博讲的,每天队医给大家例行检查身体时、厨师为大家准备蛋白碳水时,他就一点一点给王一博讲。
这也是他这次一定要带王一博来攀珠峰的原因。珠峰的意外死亡数据非常容易查到,数量不算少,但死亡率并不高。肖战说,“喜式登山是危险系数最低的,因为有成熟的线路,有夏尔巴人保护。珠峰虽海拔第一,可大本营的海拔就已经在5000米以上了,所以攀登的垂直高度并不高,而且它处高寒地带,雪崩的几率也相对较小。”
“嗯。”他说什么王一博都听着。
“我的意思是,它是最简单,最安全,最初级的。”
“什么时候去高级的?”
王一博就像那天早上问他能不能吃法式小蛋糕一样。
肖战想起来什么,从登山包夹层摸出一块从拉萨酒店拿的青稞糖给王一博。
“糖?”王一博鼓着腮帮子放嘴里。
高山向导让大家来吃饭了,肖战说,“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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