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太正式了，这件太老气了。这件也不要，我只是去吃饭，不是走秀。”

肖战深呼吸一口气，扭头对着王一博挤出笑容。

“你给个意见，你想穿什么？”

王一博在肖战画出的一系列衣服里挑挑拣拣，最后打开自己最近的一张活动照片，指着上面快要掉到腿弯的裤子定住。

“我想穿这件。”

“不行。”

李楠皱着眉在一旁跟着指指点点，她旁听了一会儿，也幸好肖战脾气好，不然王一博免不了一顿打，实在打不了也是一顿骂。

“陈姐这次跟你一起回去，她要是看见你穿这身，不得唠叨死你。上次拍完这个海报，她就给我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

王一博撇撇嘴，勉强接受。指着第一套的西装。

“那就这套吧。”

肖战后槽牙磨的嘎吱响，捏着拳头在第一套西装上打勾勾。

……

北京的风在秋天彻骨冰凉，有的人还在坚强的套着一件单衫在街头流浪，有的人穿的厚实还抱着暖气不放。

肖战就属于后者。

王一博的礼服设计完成，已经送出裁缝店去做，近期的工作李楠全推了，肖战不理解倒是表示尊重。

所以他也一下子闲了下来，每天抱着平板勾勾画画，或者看王一博以往的秀场视频。

小小年纪的小孩冷着精致的脸，勇往直前，大踏步的向前走。

他看着正愣神，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平板翻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肖老师，平板没坏吧！？”

肖战抬头看人，他没有戴眼镜，面前人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突出感，没认出来。

“没事。”

他摆摆手，没什么想要追究的，只是面前这人一直缠着不放，嘴里说着自己罪该万死的话，却连地上的平板都不舍得帮忙捡一下。

肖战弯下腰，手指刚碰到地上的平板壳，面前就又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白皙透亮，指甲坑坑洼洼的尤其显眼。

那人把平板捡起来，上下左右认真的把平板检查了一遍，对着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的人扬了扬下巴。

肖战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出现一大坨黑色，脸看不清，眼神则格外熟悉。

“擦一擦，沾上灰了。”

王一博把平板递给李楠，李楠赶紧从桌子上扯了一节纸将平板擦拭干净。

“战战，怎么呆呆的，给你平板。”

“额……哦，谢谢。”

听见声音，肖战才把面前人认出来。

王一博。

平板自动人脸解锁，听筒放出熟悉的音乐，王一博的目光落在平板上。

造型设计师研究一下自己老板的身材和穿衣风格很正常，肖战对上王一博探究疑惑的目光，平静的按了暂停键对他点头。

直到王一博回了里面房间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还是有点小尴尬的。”

西装很快被拿回来，王一博试穿的时候，肖战也在现场，看着试衣镜前的男人，他对自己的设计非常满意，也对自家老板的身材非常满意。

双开门的大宽肩撑死了整个西装外套，里面白色经典衬衫整齐的贴着肌肤。长腿穿上西裤还露出一截脚腕，突兀的骨头显露色气。

李楠站在肖战身边，手里拿着手机找角度拍照。

不远处李娜正准备过来，手里手机突然响起。

“楠姐！有电话！”

“来啦！”

“战战，帮姐多拍几张照片，要发工作室的。”

肖战乖乖点头，接过手机发现这手机相机拍摄确实挺好看的。

他端起手机，找好角度，刚要按下拍照键，王一博眼睛突然斜过来。拍照完毕，一张专注盯人的王盯盯被留在了照片里。

肖战垂下眸，手指在照片下方摆弄了片刻，重新拿起手机拍照。

……

“很严重吗？”

“什么？”

平板放着舒缓的音乐，肖战睁开眼睛，看向李娜。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肖老师，我看你的眼睛好像一米左右的人或者东西都看不清，所以是近视很严重吗？”

“嗯……还好吧，那天比较意外，可能是精神不太好，所以视力也有些恍惚。”

肖战温柔的笑着，李娜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默默叹了口气。

“肖老师，跨专业的工作会不会很难啊？”

“怎么这么问？”

“因为肖老师您以前是学油画的，现在当了设计师之后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恶补这方面的知识，很多时候我都替你感到累的。”

肖战抬起眼，视线虚虚的落在头顶的吊灯上。吊灯散着柔和的暖光，缓解了他眼部的酸痛。

手背被轻轻贴了贴，他从发愣中回神。

“抱歉，有些出神。”

“没关系没关系。”

李娜连连摆手，灿烂的扬起笑容。

“肖老师，其实我提这个问题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以前其实是学会计的。”

“那现在做这个……”

肖战侧眸看向蹲着的李娜，饶有兴趣的歪着头问：“是因为喜欢吗？”

李娜皱着眉做出思索的苦恼模样，颇有感触的叹气。

“不是，是因为李姐是我亲姐。”

“啊？”

这是个出其不意的答案，肖战人都傻了，嘴张的老大。

李娜抬头看见他这个呆样，忍不住噗嗤的笑。

“肖老师就这么惊讶吗？”

“任谁听到都很难不惊讶的好吗？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生活所迫或者热爱可抵岁月漫长，结果……”

他想了一下，也没忍住轻声的笑。

两个人现在团在王家的休息室里，他们占据了一个小小的单人沙发，另一边是精神充沛时刻离不开八卦的团队其他人。

李楠跟着王一博在下面赴宴，听说会有很多重要的大人物。她怕某人脾气不好发作之后，第二天恐怕就会有“#某w姓开头顶流重要宴席竟耍大牌”，谁会相信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家宴。

单人沙发前是一座小型旋转光面圆桌，摆着一个细长的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枝长枝柳叶。

肖战瞧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以端着这小瓶儿去cos菩萨，最后又被平板里的王一博秀场视频抓回视线。

李娜被人叫出去，他又没劲儿和其他人去聊天，就一个人靠在单人沙发上窝着，没想到窝着窝着就睡过去了。

暖色的灯比太阳还催眠，平板在动作间掉落，插在沙发缝儿里，自己耗着没电。

起初肖战还有点儿意识，渐渐的，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连耳边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都听不见，最后手背又被人轻轻的贴了贴。

肖战以为李娜回来了，胡乱的嘟囔着“我眯会儿，一会儿结束了叫我，谢谢你啊”。

他听见“李娜”答应了，才彻底脑袋一别昏睡过去。

醒来后脖子歪的疼，怀里搂着一个抱枕，不知道谁好心塞给他的，应该是让他枕的，结果被他睡着睡着按着习惯搂怀里了。

暖光在恍惚的视线里降低了亮度，肖战仰着头，手遮在眼跟前，指尖被冰凉碰触，他稍稍挪开一点手，没想到看到了王一博。

男人垂着眸，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脱了，套了一件灰色带帽卫衣，精致的妆容还没卸，跟个bjd一样。

“太阳还没出来。”

……

肖战努力睁大了眼，刚醒的眼神还带着茫然，眼前花白一片，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嘲讽自己。

嘴还挺毒。

肖战慢吞吞的扯出一抹笑，王一博垂着眼皮瞧了他一会儿，眼睛落在人的脸上就移不开。

半晌，他红着耳后根，手掩饰性的抚上后颈。

“走吧，该回去了。”

所以这么一大群人是都在等自己醒！？

肖战坐起来才发现团队里的人都安静的分散坐在周围，离得他们远远的。

团队其他人先出了门，王一博慢着步伐走了两步往后看，看见脸上还带着红印的男人跟李娜扯着怀里的抱枕道谢。

他张开嘴，一个音节刚吐出来，身后李楠已经打着电话走近，疑惑的盯着他。

王一博移开视线看了她一秒，目光转着绕过最后的一男一女，戴上帽子抬脚大步的往外走。

帽子下遮掩的唇角不高兴的紧抿。

是个呆子。

［王盯盯缓缓出现］

【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