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氛围特别好吗?”
魏铭响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嘴角勾起的弧度压根降不下来。
“哪里好了?”
程汀洲有意回避田予欣殷切的眼神,尽量侧了侧身,让自己置于阴影处,企图回避她的示好。
魏铭响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的臆想中,全然不顾程汀洲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神情,“他真是人间尤物,我发誓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程汀洲无情揭穿。
他不记得自己听魏铭响说过多少次喜欢别人,只记得这么口嗨的一个人至今还是单身,跟他一样。
“那不一样,兄弟,你懂一见钟情吗?”魏铭响搭上他的肩膀。
程汀洲有些嫌弃地扫下,“你上一个不是?”
“上一个是见了三面才喜欢上的,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这么不了解我的感情。”
“也可以不是。”
程汀洲将杯中威士忌混合柠檬茶的液体一饮而尽,灌入肺喉,滚烫的要命。
味道是酸涩,细品是有些羞恼。
“我打算追他。”
魏铭响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目的。
“追谁?”
程汀洲依然漫不经心。
“在台上坐着的人啊,你不觉得他好看的过分吗?”
如果人的脸型可以随意揉捏,魏铭响这会儿已经把自己眼睛的捏成了爱心的形状。
台上的人?
不就是陶斯言。
程汀洲趁机将目光大方地落在陶斯言身上。
他这会儿正在唱一首关于“暗恋”的歌曲,程汀洲从来没在听歌软件上刷到过这首歌,是好听的。
就连歌词,也是有水平的。
在海城的生活单一枯燥又有些无聊,程瞻给他的钱确实多的用不完,以至于这些钱全部被程汀洲用来发展自己无聊的爱好。
比如说架子鼓,再比如说吉他。
不过吉他课他上了没几节就放弃了,倒是架子鼓一直练着。
只是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他在音乐这条道路上的造诣不高,顶多算是个中阶,不算有天分,但也没有多努力。
收回自己的思绪,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上移,从那双跟玉骨一般白净的手转移到被鸭舌帽遮盖的只剩下半张脸的薄唇上。
清纯,但又性感。
尤其是在这迷离的光线下,配合着他发出的歌声,振动耳膜,在酒精的催发下,确实容易让人沦陷。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眼睛。”
程汀洲故意将身子向前一斜,遮住了魏铭响的视线。
魏铭响有些没好气地回怼:“我说的明明是实话,不行你问其他人。”
“无聊。”
程汀洲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里,总而言之,知道魏铭响看上陶斯言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爽,第二反应就是阻拦。
如果非要让他为产生这样的心理编纂出一个理由,那就是:最近这两个月他要住在他家,为了不在程瞻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面前留下话柄,他必须要替他照顾好他白月光留下的唯一儿子。
他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大的慈善,招了一个完全不熟的陌生人当室友。
“呀,都已经这么晚了,宿舍应该关门了吧!”
正当程汀洲跟自己较真时,突然听见卡座内侧传来女生焦急的声音。
有人安慰她,“没关系啊,宿舍进不去就在外面住呗。”
“住哪里啊?我身份证也没带,住不了酒店啊。”
“诶,我记得程学长是在外面租房住的,要不你去他那里将就一晚?”
“这......这不好吧,学长万一不喜欢陌生人去他房子里呢。”
“你还算陌生人啊!”
几人商讨地火热,完全没有在意程汀洲的脸色有多难看。
是他的纵容给了他们放火的机会。
程汀洲很讨厌别人擅自替他做主。
“还是先问学长一声吧。”
田予欣还算有自知之明。
其实她也没想非要跟程汀洲发生什么,只是想借着今天提供的好机会趁热打铁跟他确定关系,就算确定不了关系,至少让两人更进一步也是好的。
程汀洲面无表情,甚至内心毫无波澜,“不行,我最近养了狗。”
“一条狗而已,难道学妹还会跟狗打架吗?”
有人劝程汀洲被这么死板,田予欣长得不差,家世又好,跟他这个大少爷简直是门当户对。
程汀洲并不在意外面人的看法,同理,他也不喜欢被人道德绑架,“还没摸准家里狗的脾气,就怕乱咬人。”
“什么品种的狗?”
有人岔开话题。
什么品种的狗?
程汀洲突然有些回答不上来,余光再次落在台上的少年身上。
萨摩耶?
比熊?
还是......
程汀洲知道的品种不多,相比于对人热情的小狗,他更觉得陶斯言像是温顺但又高冷的猫。
像是狮子猫。
看似亲人,实则刚毅。
他转给他的五千块钱到现在都没有收。
“秘密。”
程汀洲直言怕他们组团去偷狗,魏铭响被他逗的捧腹大笑,“我说兄弟,你家狗是金子做的吗?这么招人喜欢?”
程汀洲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肯定是第一个。”
“抱歉,我对狗不感兴趣,猫还可以。”
魏铭响还不知道他口中不感兴趣的狗其实代指他刚刚看上的人。
田予欣得不到程汀洲的回应,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为什么?
她今天费尽心思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让他的目光在他身上多逗留几秒。
但他除了人到了这里,却没半点要表示的行为。
从她进入这个学校开始,全校所有的男生,不管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帅的丑的,无论是学霸还是学渣,都对她透露过意思,甚至只要她无意间的撩拨,就能让随便一个男生为她心甘情愿地做任何事,只有程汀洲不是。
甚至认识这么久,程汀洲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是她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程学长,算我求你了。”
她这一声,带着极大的委屈。
只要程汀洲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一定会心软。
就连魏铭响都开始替田予欣说话,“你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让学妹去住一下又能咋?”
“家里就一张床。”
新的的床还没添置。
“只有一张床,你睡沙发不就好了。”
魏铭响算是为数不多去过程汀洲家里做客的人,他不相信程汀洲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直言自己家里连沙发都没有。
“沙发不够我和狗一起睡。”
结果程汀洲蹦出来的话更让人难以接话。
惊地魏铭响当场爆了粗口,“TMD,你竟然跟狗一起睡?”
“法律条款上也没说不能跟狗一起睡。”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松口了。
田予欣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她已经放下面子说出那样的话了,他竟还无动于衷,甚至还用狗羞辱她。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起身提着自己的包往外跑。
跟田予欣同行的只剩下另外一个女生,是她校外的朋友。
她们一前一后地离开,引得卡座上其他几人的同时不满。
“汀洲,你这也太过分了,人家学妹毕竟是个女生,单独在外过夜不安全。”
“就是让你这个当学长的照顾一下,也没让你付出什么,何必这么小气呢?”
程汀洲耐着性子听他们把话说完,等到耳根终于清静时,才幽幽冒出一句:“所以,今晚谁请客?”
魏铭响真是服了程汀洲这么脾气了。
不过也好,不会吃亏。
几人把钱A了以后,迅速离开。
原本只是喝过几次酒的朋友,算是另一种层面的酒肉朋友,甚至还没酒肉朋友过心。
见传闻中大方的校草对他们这么抠搜,纷纷表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
魏铭响看向程汀洲的收款页面,他知道程汀洲压根不差这几人的几百块钱,他就纯粹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的钱我就不要了,挨我两拳就行。”
程汀洲不痛不痒地在他大腿上锤了两拳,示意魏铭响以后不要再随波逐流了。
一眨眼就到凌晨了。
今天的酒吧的酒卖的特别顺利,眼看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吧台的酒瓶子就要空了。
“都是托小言的福,歌唱的好听,客人自然愿意买单。”
酒吧的服务员趁着休息间隙闲聊了几句。
“但也有一点不好,小言这长相太招色狼了。我刚还遇到一个想要躲在后台准备非礼小言的,幸好这次被我看见了,要是下次没人看见,小言就惨了。”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人,明天我就向老板提议给咱们后台安个门。”
“所以我才找个鸭舌帽给小言带上,省得再有人觊觎他的美色。”
陶斯言记不清自己今天晚上到底唱了多少首歌,只觉得自己终于放下吉他准备收场的时候,喉咙就跟快要冒烟一样。
估计今天晚上他要含着金嗓子睡着了。
一想起这样高强度的唱歌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经历一遍,陶斯言决定回去之后上网搜一搜专业歌手是如何保护自己嗓子的。
陶斯言抬起头看向几乎已经快空完的座位时,程汀洲已经不在了。
再想起程汀洲今晚 跟他说过不一定回来的话后,陶斯言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些难以言说的画面。
喜欢在酒吧混的人都喜欢乱搞吗?
会有特例的吧。
陶斯言不确定程汀洲一定就是那个特例。
但他能够确定自己要是在这里驻唱,迟早会跟程汀洲面对面碰上。
他松散筋骨准备下台,一晚上都抱着吉他在唱,肩膀是有些受不了。
肌肉绷紧僵硬,脖颈酸痛。
眼看与后台的帘子就有几步之遥,在阴影处,一个半倚着墙的青年面色阴沉,几乎不带任何笑容,像狼看自己的猎物一般盯着他,“这才第一天,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出来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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