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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外挂上了红绸,瞧着喜庆,可府内却是连红绸都遮不住的死气沉沉。
铜镜前的男子凤冠霞帔,模样本就生的极好,一双瑞凤眼水波潋滟,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万种,鼻梁高挺,肤色白皙,轻轻一点朱红,掩住了不少憔悴。
倒真真是“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绿波。”分明男儿身,可偏比百花群放更胜一筹。
看着铜镜前的男子,溪月几度似要潸然旧下,声线止不住的颤抖。
“少爷真好看,比奴婢见过的人都好看,如果……”说着又哽住,黯然垂下眼睫。
肖战明白溪月在想什么,小丫头遗憾夫人未能看到爱子出嫁模样,亦难过主子未能嫁与良人。
“你背上的鞭伤,可好些了?”肖战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
“没事了少爷,您不必挂心奴婢。”小姑娘强忍背上疼痛道。
肖战也不多说什么了,伤的很重,但如果今日他不带她离开,这吃人的相府会将她折磨的面目全非。
肖战身上的婚服实在算不上多精心,是改了腰身后送过来的。
前几任时,宸王尚且还能做个表面功夫,可后面宸王直接连喜轿都懒得换,每件喜服直到腰身改的不能再改才换件新的。
相府无人相送,临走前肖战特意与肖丞相“商量”了一下嫁妆的事。
被喜娘搀扶着上了婚轿,红盖头挡住了肖战视物,耳边传来乐器吹打声,听不见多大的喧嚣。
婚礼是一切从简办的,连新郎官也不曾露面。
他突然想起义父,那时他闲暇之时,抛了个问题给义父。
“白老头,我要是有天想嫁人了,你会不会来送我?”
“你还能嫁出去?!把你手上刀先收收再谈一下你这个天马行空的想象的可行性。”
“白老头,你一天不损我心里难受是不是?”
“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那你就更TM不是喽。”
“如果有天你想嫁人了,我会亲自去相看他,确定他会对你好,符合你的一切择偶标准,出嫁那天,我就算把白域堂家底掏空也会让你风风光光的。”
回神半晌,肖战神色失落,白老头有时待他,真的挺好的。
到底是第一次出嫁,这般场面,肖战不由得心头发酸,又很快平复。
“王妃是正妃,是王爷的正妻,怎能走侧门呢?”溪月与府门前的侍卫争了起来。
肖战皱眉,侧门?他又不是妾走什侧门?
挑开轿帘,开口唤道:“溪月,怎么回事?”
“回主子的话,王府门囗的侍卫说让主子您走侧门进,可您是正儿八经的正妃啊,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咱们吗?”
肖战眉头一蹙,让他走侧门,这不羞侮他吗?旋即一声冷笑,便下了轿。
喜娘惊的赶忙上前劝道:“王妃怎么下来了?这可不吉利啊,侧门就侧门,忍忍便过去了,可别误了吉时啊!”
肖战挑了挑眉,一个两个的,他看着就那么好欺负?
抬手便掀了盖头,甩在了喜娘的脸上。凤冠之下是倾城绝色,眉眼间冷意渐甚。
众人望着这个身穿喜服的男子,满心不解与惊艳,不是草包痴傻,姿色平平吗?
传言不可信啊!
肖战伫立于风中,喜袍微微曳动,走向宸王府的正门,看了看两个侍卫,笑意不达眼底:“二位大哥不让本公子走这正门?”
侍卫规矩答道:“是王爷的吩咐,卑职不敢不从。”
“行吧——”肖战垂眸,轻轻叹了口气。
围观的人群瞬间懵了,不是,你刚刚那么大气势,就这么……算了???!!
肖战望着死死紧闭的府门,又回头环视了一圈,盯上了一个樵夫手上的斧子。
长相敦厚的樵夫大概是初到上京城,喜喧嚣热闹,听闻有贵人娶妻便与围观的人一道来凑热闹。
肖战顶着一众目光出现在这个樵夫面前,头回见此场景,樵夫也是愣在那儿。
“这位叔,你能否把这斧子卖给我?”随后指了指府门口的侍卫,又道:“找他们要钱。”
樵夫也顾不上什么,下意识把斧子给了肖战,肖战满意的看了一眼斧子,离去时还不忘边指着府门口的侍卫边叮嘱道:“别忘了找他们要银子哦。”
又回到府门前,望着两个侍卫道:“这正门,本公子今日走不走得?”
一样的回答,他似乎走不得。
“即是走不得,那便硬闯如何?”肖战把斧头直击府门,肖战用上了狠劲,用斧子敲了个震天响。
府门是用上好材料制成,又不是有金刚不坏之身,很快斧头攻击的重要对象——门铨壮烈牺牲,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几个侍卫急的快哭了,望着仍饱受催残的门,心里犹如油烹般。
“啪!”斧子的头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滑飞了出去,死死的钉在地上。
肖战活络了一下筋骨,望着守在门后的一身管家装扮的男人,冷冷开口:“进个门而已,多简单的事儿,你们王爷不愧尊贵无双,连让新妇进门的方式都那么另类。”
肖战如今举动,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前面的是被宸王克死的,这一个,是上赶着送死的。
刚准备踏进府,喜娘便拿着盖头急匆匆跑来。
“王妃娘娘,盖头,盖头还没戴呢。”
“送你了。”肖战阔绰开口。
什……什么??这种东西怎么能送人呢?
肖战望了望不多宾客的宴厅,又道:“这堂你们王爷拜不拜了,不拜我走了。”
在座各位皆大骇,这是哪门子的新娘子,他们活了那么久就没见过这般无礼之人。
听完属下禀报,王一博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落下了手中一子,抬头道:“去告诉他,这堂,自是要拜的。”
辰风望了望自家主子还一袭素色锦袍,镇定自若的下着棋,仿佛今日大婚之人不是他一样。
得了吩咐,下首的辰一便退下了。
直到肖战看到辰一抱着一只挂上红绸的公鸡,肖战气笑了。
“王爷这般尊贵,不如让交给我吧。”
辰一望了望怀里这只临时从厨房捉来的公鸡,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笑的人畜无害的王妃,一想到他刚才砍门的壮举,坚定的摇了摇头。
“王爷吩咐过了,王妃只需拜完即可。”
肖战从昨日到现在滴水未尽,刚刚又干了个“大工程”。
宴席上人本就少,有头有脸的只是派小厮来送礼,毕竟这婚礼都办了三十多次了,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
肖战立马恨不得坐在席上开吃,望着眼前的公鸡,恼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公鸡抢了过来。
“王妃,不可——”
鸡血四溅,肖战抢过鸡后径直疾步走向斧头坠落的地方,不顾鸡一顿乱扑的强行挣扎,让它首尾分离。
“行了,王爷不幸成了斧下亡魂,本王妃伤心欲绝,决定去厨房和它拜堂。”
鸡血溅在大红的喜服上,显的美人格外冶艳。
于是府上就出现这般莫名诡异的一幕:一位绝色美人凤冠霞帔,一只手却拎着断头的鸡。
“宿主威武——面对压迫,咱就该嘿,嘿,哈,哈——”系统恨不得跳出来打一套军体拳。
到了厨房,肖战忽视他身上那些异样的目光,专心致志的杀起鸡来。
一阵热火朝天,鸡汤浓郁的香味散发开来,一手往锅中撒上葱花,一手拿着筷子从锅中挑着鲜香的鸡肉住嘴里送。
吃着还不忘盛一碗放边上等着一会儿给溪月端去。
“王妃真是好兴致。”
“一般一般,要是今天不嫁给那短命的王爷就更好了。”
肖战将汤咽下,补道:“不过我那短命的夫君已经在我的锅里了。”
王一博望着眼前的坤泽一袭红衣,对着鸡汤大快朵颐。
砸了他宸王府的门,搅得天翻地覆还敢在这儿悠哉悠哉喝鸡汤?
“本王倒是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斧下亡魂。”
肖战身子一僵,机械般回头,望着眼前的自称“本王”的陌生男人,面若冠玉,周身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威压。
倒是容貌世间少有,不由让人想到“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但这并不耽误肖战发挥,一张口,嘲讽之前便溢了出来。
“王爷,大婚之日你穿一身白来,奔你自己的丧呐。”
王一博皱了皱眉,这算哪门子的官家坤泽,粗鄙不守礼数。
“王妃慎言。”辰风出声阻止,他只记得上一个敢和王爷这般说话的——哦,不对,没有上一个,这任王妃还是第一个。
“辰风,将王妃请出厨房,赐居——窥天院,从即日起,禁足。”
大婚当日,被夫君禁足的,肖战还算是头一个。肖战非常不服气,并对此表示强烈抗议。
“王妃如若再无理取闹,你带来的那个侍女就不是在窥天院候着你了,而是在阎王殿。”
“你敢!”
“本王有何不敢?”王一博淡淡的扫了一眼焉了的肖战。
位高权重,不过是四个字,却让肖战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等到肖战到了窥天院,望着只比在丞相府的凝风居地方宽了大半,但环境一样破败的院落,气的牙痒痒。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要叫窥天居了,因为房顶TM的是破的,肖战甚至觉得等一到连绵雨天,他就能明白什么叫“床头屋漏无干处”了。
好嘛,这委屈全都让他咽了。
肖战望着溪月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小姑娘后背的鞭伤又疼了。
叹了口气,刚想问系统能不能有兑换药品这个功能,就见小姑娘一脸坚定且视死如归的望着他,开口道:“少爷,如果您当真出了事的话,奴婢绝不独活!”
肖战眉角直抽抽,半晌才艰难开口:“放宽心,你家少爷我命硬。”
花香袅袅间,一婀娜美人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掩上笑意,语气中是止不住的轻蔑。
“禁足?真是活该,明日便去会会这位新王妃,哦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活到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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