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过后,曲灼华当场就把那件金缕衣脱下,随手扔到了楼下,小斯接了,捧上了台。颜玉书不忍直视的转开了头,没看曲灼华的皮肉。
“大家都看清楚了,主人身上这件的确就是刀枪不入的金缕衣,现在,拍卖开始,底价五千两银子。”
“六千两。”
“七千两。”
“八千两。”
颜玉书听着楼下楼上的人出价,唯独在二楼的人没有动静,从他的位置看去,那个蓝衣人端坐着,而且,他一直没有拍过东西,颜玉书敢肯定,他也是冲着金缕衣来的。
“一万两。”
“两万两。”
“八万两!”
“九万两黄金!”
这黄金一出,闭嘴了许多人,颜玉书对这金缕衣势在必得,没有说话,二楼的人终于动了,摇铃声响起。
“十万两黄金!”
“十五万两!”
“二十万!”二十万一出,没有人再说话,主持的女子笑笑,道“好,沈老爷出价二十万两黄金,请问,还有出价的吗?”
整个千机楼鸦雀无声。
“二十万两黄金一次!”
“二十万两黄金两次!”
“二十万两黄金三次!那么金缕衣就……”对面的蓝衣人终于动了,摇了铃,身后的小斯找出来朗声道“萧公子出价二十五万两黄金!”
底下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颜玉书笑笑,也摇了铃,对身后的小斯说了价格,小斯上前朗声道“颜公子出价三十万两黄金。”
“沈老爷出价三十五万两!”倘若颜玉书猜的不错,姓萧,那么那个人,应当不是为自己拍的,难怪觉得身形眼熟。
“萧公子出价四十万两。”这下,那位姓沈的没有再出价,颜玉书对小斯说“每次加五万两。”
“是。”小斯声音都在颤抖,这可是千机楼拍得最贵的东西了。
“颜公子出价四十五万两!”
“三哥?”颜玉腾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那边那个像是萧哲,他应该是为了上边那位拍的,你当真要和他抢?”
“公平竞争,我怎么知道他是谁?”上边那位的安全,怎么比得上颜玉绒的安全。
“据我所知,三哥你的钱都送到边关去了,你哪里来的钱?”颜玉书抬眸看他一眼“你小看浮生记这个招牌了,我连螺子黛都能弄来卖,除了浮生记,我还有别的。”
螺子黛的确是进贡的东西,能弄来卖绝对不便宜,除了浮生记,竟还有别的,颜玉腾吞了吞口水“三哥,是我小瞧你了。”
“萧公子出价八十万两!”
“颜公子出价八十五万两!”曲灼华靠在自己位置上,勾唇笑了笑,颜玉书抬眸看对面的蓝衣人,便见他沉思了下,抬手,让小斯退下来了。
“好,颜公子出价八十五万两黄金,请问在座的,还有人出价吗?”几个楼层都没有人说话,拍价到八十五万两黄金,是天价了,四周之人皆是震惊不已。
“八十五万两一次!”
“八十五万两两次!”
“八十五万两三次!”
主持一锤定音“好!那么,我宣布,金缕衣由颜公子出价八十五万两黄金拍下!”
颜玉腾往自己嘴巴里灌了一口茶压惊“要是兄长知道,我撺掇你给他拍了一件这么贵的衣服,不得扒了我的皮。”
“可能是扒了我的皮。”颜玉书笃定道“边关将士饭都吃不上,我们在这这么一挥千金。”
“你是他们衣食父母,兄长不敢惹你。”颜玉腾一把抓住颜玉书的手“三哥,可不能告诉兄长,我在哪啊。”颜玉书点点头,看了对面的曲灼华一眼“先走,我还有事。”
杯盏落地应声而碎,姬幕铉怒气冲天“好个姬幕弦。”
“殿下,稍安勿躁。”李明安身为李家家主,太子外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如今,只能弃车保帅,臣可为苏恒昌填上他所贪银两,但,万不可再让陛下深纠下去。”
想到自己身后的事,姬幕铉勉强冷静了下来,按着脾气“麻烦外祖了。”“臣与殿下,皇后娘娘同气连枝,自然会全心全力帮助殿下。”
“这个苏恒昌,无用。这么重要的东西,竟让姬幕弦轻易就查到。”
“殿下。”说到此,李明安的声音沉了下来“苏恒昌定不会让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就被祟王拿到,祟王此次,定是有高人相助。”
“高人?”姬幕铉脑子里想了一遍朝中所有人“姬幕弦刚出府,朝中并无他的人,王府之中我也安排了人,他并没有养着什么能人,外祖觉得,此次,会是谁在帮他。”
李明安沉吟了下“臣不知,但是,殿下该注意了,除了姬幕弦,还有人对您虎视眈眈。”他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坐上太子之位,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把他拉下去“别让孤把这个人揪出来,否则,孤,活剐了他。”
天上风起云涌,黑压压的一片,便是要下雨的样子,到了深夜,这雨也没有落下来。
半山腰的官道上,颜玉腾驾着车架,问里头的颜玉书“三哥,你等曲灼华做什么?”
颜玉书在里头笑笑“找他做个生意。”
颜玉书自今日在千机楼见曲灼华摘了面具,就觉得眼熟,思来想去,终于想起来,是在哪见过这般容貌的人。
他不多说,颜玉腾也没有深纠,如今他未身在朝廷,也不清楚朝中之事,只听闻皇帝得了个天下第一美人为妃,千娇万宠的,第二件,就是江南水患灾银不够,第三件,就是祟王在韶华楼调戏自己三哥一事。调戏?曲灼华?颜玉腾猛的回头“三哥,你不会是要雇曲灼华去杀了祟王殿下吧?虽说他不得宠,而且刚出府,但好歹是个皇子,三哥,不可啊。”
“我还不至于蠢到雇人去要他的命。”
“那就行。”颜玉腾放下心来“他也挺可怜的,外祖母亲一家子一天之间全没了,还被囚禁了三年,刚出府,见着你,失了态,三哥你就别记着这件事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哼。”颜玉书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还未说话,迎面就行来一辆马车车架,驾车的人勒马停住,转身和里头的人说话。
颜玉书起身走了出来,颜玉腾跳下马,扶着他下了地,自己上了马车,窝到里头去了。
对面车架上的曲灼华跳了下来,看着颜玉书的脸,弯唇笑了“颜家的公子,幸会。”
话落风起,扬起两人的衣物,一白一红,一净一烈,一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如开得妖艳的曼陀罗,矛盾至极。
“千机楼楼主曲灼华,三年前凭空出现在千机楼,以雷霆之力快速除掉前楼主,改善楼中机制,三年时间,将千机楼管得对你唯命是从,好手段。”颜玉书声音冷清,琅琅如玉一般,去他人一般,疏离矜贵。
“商人乃是贱籍,当朝左相的三公子,竟会不顾身份,开了浮生记,我实在好奇,还有什么事是颜三公子不会做的?”曲灼华的声音华丽,说话间,就像他那双凤眼勾起的眼尾一般,能把人魂勾了去。
“我瞧着,曲公子眼熟的很,当年,我曾有幸,见过一人,那人也见过我。”颜玉书走近了两步,低声道“或许,我该叫你柳公子……”
“颜公子见的人多,认错了吧,曲某貌不惊人,很容易认错的。”曲灼华唇边带笑,眼神却冷了下去,手在身后捏着袖中的暗器,看着颜玉书的眼神,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舌“认错人,很危险的。”
?他不认,颜玉书本就在试探,并不一定要他认“曲公子自谦了,您这般相貌何谈貌不惊人,该是貌比潘安才是。”
“颜三公子特意在这堵我,就是想夸夸我。”
“自然不是,找曲楼主做个生意。”
曲灼华松开捏住袖中暗器的手,抬眸上下打量了颜玉书一番,负着手走到颜玉书身旁,低头在颜玉书耳边说“一般的生意,我可不做。”
他那身红衣,如火一般靠近颜玉书的,许是雨要落下了,风吹的很,颜玉书的白衣和曲灼华的红衣缠在了一起。
“想请曲楼主查查。”颜玉书不退反进,笑了一声,靠近曲灼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当今玉妃娘娘。”
曲灼华轻笑一声,退开了一步“那可是当今圣上心尖上的人,颜公子,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敢查。”
“怎么会呢?连萧大人都敢放进来的千机楼楼主,我怎么不信,您会怕呢。”
“你知道,找千机楼办事的价格吗?”
天上一声惊雷起,颜玉书抬眸看了一眼“那要看千机楼查出来的东西,值多少钱了。”
曲灼华叹了口气,很惋惜的样子“要下雨了,山路很危险的。”
“我敢来,自然不怕山路崎岖。”颜玉书看了一眼他的袖子“曲公子的东西,还是留着该用的时候用吧,别到了该用的时候,没有用的了,那就不好了。”
“呵。”曲灼华笑笑“颜公子的生意,千机楼接了,请回吧。”
“那就有劳了。”颜玉书对他拱手行了一礼,转身上了马车,不多时,车轮子咕噜噜的沿着官道离开了。
曲灼华站在原地,看着山下的灯火,天上雷鸣电闪,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身后的人走了上来询问“楼主,用不用属下去让他回不去。”
“不必了。”“万一他将您的身份抖出来?”
曲灼华的一身红衣,像是被鲜血染红,在夜里艳得如果盛开的曼珠沙华。
“不许动他,还要保证他的安全。”曲灼华妥协一般,声音轻了下来“边关将士需要他。”
颜玉腾架着车下山,心有余悸的对颜玉书说“三哥,你何必试探他,虽说你穿上了金缕衣,你知道我在车里看得多心惊胆战吗?他好家伙想动手,不知道为什么都忍下去了。”
仿若真是那个人,千机楼情报这么厉害,还能是为什么忍下去的。
颜玉书笑笑“如果,我穿着金缕衣死在了千机楼楼主手里,你就拿着金缕衣去找千机楼,假一赔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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