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籁苏醒,天与地之间的交界线爆发出一道炽热的光,划穿细小的云团在蓝色锦缎般的天空里翻涌起白色的浪,温暖的曦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落下来,泼洒进窗明几净的房间里。
暖阳下,照得床上睡颜安静的男人又黑又长的睫毛成金色。
肖战的作息一向很准时,他前一天睡得再晚,第二天起床像是心里定了闹钟一样,准时在七点半起床,他想抬手遮挡一下虽然温暖但是刺眼的阳光,手一动作,却带动起一串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硬物在撞击某种硬物,手上还有一阵清晰的沉重感。
肖战:“?”
他睁开眼睛,只见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锁着,那些铁链粗大、沉重,衬得消瘦的肖战像是栖息一瞬的小鸟突然上了枷锁,迷茫、奇怪充斥着大脑。
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一博呢?
昨夜的情欲和今日的枷锁,两者的沉重感有过之而不及,肖战携着一身疲惫和清脆沉重的铁链,艰难的坐起身,身上像是在醋缸里泡了一宿,又酸又痛。
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是王一博,毕竟昨夜他的身边只有王一博,可是,王一博没有理由这样。
这时,有人将门轻轻打开,走廊里一阵清爽的香味携着冷空气涌入房间,肖战看见推门而入的人正拎着一个很大的、精致的篮子走进来,那人眉眼和干净。
肖战心底里无端涌起一股警惕,他昨晚明明是和王一博在一起的,怎么一觉起来就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了,还是以被捆着的形象,他的目光里带着一种明显的警惕,打量着来人。
那人只是低着头,解惑般的说:“不用害怕,我只是来给你送饭的,你是少爷的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少爷?”肖战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都什么世纪了,还会有人称之为少爷。
那人只是道:“少爷说过,你要一直待着这里,直到少爷回来。”
肖战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个意思是,他被困在这里了?
那他口中的少爷,应该就是王一博了。
想到王一博,肖战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他潜意识里认为世界上最不可能还他的王一博,语气都轻松不少地问:“王一博在哪里?”
那人将精美餐具盛着的美味食物摆在桌子上,美味的食物散发着扑鼻的香气,还全都是肖战喜欢吃的,这一细节,似乎印证了肖战的猜想——这一切,都是王一博准备的。
肖战一愣。
那人静静地候在一旁,避而不答道:“肖先生,您先吃饭吧。”
肖战继续问:“王一博在哪里?”
对于突然发生的一切,肖战还有很多问题和不解,需要王一博来回答,就算不能给他一个答案,他也要看见王一博站在自己眼前。
这下,那人干脆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站着,等待肖战去吃饭。
长久的沉默,肖战忍无可忍,语气里多了几分生气的意味:“我问你话呢,王一博在哪里?”
还记得他家少爷的吩咐,那人一看肖战生气了,连忙道:“少爷有点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吩咐我。”
“你能给我解开这个吗?”肖战晃了晃捆住双手的铁链。
“不能。”
“你能让我离开这里吗?”
“不能。”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锁在这里。”
“是少爷邀请你来的。”
左一个“不能”右一个“不能”……肖战简直要被他语气里的理直气壮气笑了,他冷笑地问:“邀请?邀请罪犯才会锁住双手吧。”
那人一愣,心说肖战冷笑的时候怎么和他家少爷莫名的长相相似,吓得他差点魂都要飞了:“您不是罪犯,您是这座房子里最尊贵的客人。”
肖战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那人有意无意地总是将视线落在哪里,似乎很忌惮的样子。
他随着那人的目光望过去,心里竟然弥漫着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可是,无论在怎样意料之中,直到真正看见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被落空感占据。
是摄像头。
肖战顿时觉得天塌下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在和王一博沉溺于最亲密的关系的之中,毫无预兆的,今天他竟然成了被困在笼子里的囚鸟了。
肖战将桌子上精美的饭菜忽视,那人好言相劝,见他不为所动,便语气一软再软,一遍又一遍的劝着,转眼精心准备的饭菜都凉了,那人便好脾气的加热,然后重复着劝肖战吃饭。
沉默中,肖战终于明白王一博似乎是动了真格,铁了心要将他锁在这里,虽然肖战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打破沉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要和王一博说话。”
那人一阵沉默,好半天才开口:“少爷现在可能不方便接电话,他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肖战:“……”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沉思了一会儿,肖战察觉到这人对自己又敬又怕,就连肖战冲他发脾气他也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想必是王一博吩咐过的。
既然如此,肖战便威胁道:“你不打电话的话,我想等到他不忙的话可能会再也见不到我了。”
“这……”那人知道王一博对肖战上心,要是肖战出了什么岔子,怕是不好交差,他敏锐地察觉到肖战语气里的自暴自弃,突然之间就对肖战口中所说的“再也见不到”深信不疑。
一个真心求死的人,谁都拦不住。
那人一阵为难,这座房子上下的网络信号全部被清除,所有房间,除了软绵的地毯和古老的装饰品,就只有新鲜的食物和院子里开得正好的蔬菜植物,似乎要效仿古代隐居深山老林般。
可是,对于现代追求自由的人群来说,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不知情的人,肖战没有收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一觉起来囚禁于此。
那人从别的房间搬来一个落满灰尘的座机电话,他拿来盛满水的盆和毛巾,擦拭干净后,才小心翼翼的拨通一个电话。
肖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动作,内心随着呼叫对方的等待时间而渐渐急躁起来。
几分钟过去,拨出去的号码,如同石沉大海般的再无任何回应。
那人下意识看肖战一眼,手足无措说:“少爷应该在忙,要不我们等他回来,有什么话当面说才是最好的。”
肖战可等不到王一博回来了,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被铁链锁起来,为什么要将他困在这里,一切发生得都毫无预兆。
那人汗颜,毕恭毕敬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随便吩咐我。”
偌大的房间里,随着那人轻轻的关门声变得更加安静,关门的那一瞬间,像是把肖战隔绝到更孤单的地方。
肖战在床上呆了好一会儿,他发现这条铁链很长,长到他可以在这件间房子里自由活动,这条铁链却又没那么长,他无法在回到王一博的身边了。
他带着一阵清脆的声响,长长的、沉重的铁链拖在地上,像是蛇的尾巴似的盘旋在地板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几点亮意,像是说中波光粼粼的黑蛇正在黑夜里潜伏。
只是,这是一条不属于肖战的尾巴。
这条铁链的长度刚好到窗边,在靠近一厘米都不行,肖战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的站在窗边,朝着外面望去。
远处一片茂密的、亲密的树林,那些树似乎在这里生长了许多年,除了太阳和月亮,什么都能遮挡住,之前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和拥挤人群,此刻都被这些茂密古老的树木遮挡住。
什么都无法再眺望到,只有密密麻麻的绿色。
向下看,这座房子简直如同城堡,楼高有六七层,占地面积十分大,院子里种满了盛开灿烂的花朵,大朵大朵的花正如同油画里的繁花,还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似乎是清扫过了,还是不及风声,周围落了少许枯黄的叶子和新生的绿叶,以及从不停歇喷水的喷泉,然后就是一条遥远的、不宽不窄路,通向大门的路。
那大门设计得及其有风格,白砖红瓦,有5米高,攀爬着不少绿色的枝叶和淡粉的花朵,门上落了锁,之所以能看到门上落了锁,是因为那锁子实在太大,太注目,沉重的落在半空中。
整个房子都像是隔绝于时间之外,门外面的世界飞速发展,门里面却像是上世纪遗留的产物。
肖战想要在往前一步,他就可以推开窗户,去相拥一场盛大的阳光,可是不行,铁链的长度有限。
他的工作,他的自由,自此以后,肖战与他们被眼前的一堵高墙隔开了。
难道从此以后,他的工作,他的努力,他的时间,他的时间,都碾碎在一座城堡般大的地方,都只能在这城堡般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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