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刘耀文和宋亚轩一起过的第三个年。

距离那个夏天第一次仓促的见面，竟然已经三年过去了。

其实宋亚轩之前从没有过过年，他们家过年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吃一点泡面，听窗外爆竹声响，有心情了去阳台上趴着看看烟花，凑合着过去。

因为一般过年这个时候，妈妈会回娘家。但是从来没有带宋亚轩。

刘耀文来了就不一样了，除夕那天张罗着大扫除，然后要贴对联贴窗花，晚上要做一桌子菜，说过年就要吃年夜饭。

可是两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于是大年初二串门的时候，把剩菜拿出来热一热，让上门拜访的马嘉祺和丁程鑫一起吃掉。

每年如此，今年是第三年。

除夕。刘耀文照例做了一桌子的菜，宋亚轩照例怪他铺张浪费，刘耀文笑笑，说没事，还有马嘉祺和丁程鑫呢。

宋亚轩小声嘟囔，你把人家俩当垃圾桶吗。

刘耀文还穿着围裙，站在桌子旁拿根筷子试菜的咸淡。闻言用筷子尾巴敲了一下宋亚轩的脑门，说：“能吃上我的手艺，是他们的福气。”

宋亚轩拖着凳子往桌子跟前靠，边挪边贫嘴：“那我的福气可大了，两辈子修来的。”

刘耀文深深地看了这人一眼：“这么会说话。”

宋亚轩拿起筷子夹了片回锅肉，嘴里嗷呜嗷呜的，含糊不清。

刘耀文说：“咽下去再说话。”

他把围裙解下来，搭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在宋亚轩对面坐了下来。

两个人面对着满满一桌的饭菜，吃了足足两个小时，两个小时间从天南扯到海北，好像有说不尽的话。最后宋亚轩摸着滚圆的肚子，摆摆手说实在是吃不下了。

于是两人开始收拾餐盘，从饭桌到厨房间忙碌着。

收拾完，刘耀文从房间里拎出两件羽绒服，把小的那一件塞给宋亚轩：“走，带你去放烟花。”

宋亚轩一直都觉得放烟花是刘耀文最期待的事情，但是每次刘耀文都非说是带他去，他也不拆穿。

两个人买了仙女棒、呲花，然后刘耀文指着那边的孔明灯，问：“要买吗？”

宋亚轩说：“我从来没有放过孔明灯。”

言下之意就是想试一试。

刘耀文又买了一盏孔明灯。

刘耀文给宋亚轩点燃仙女棒，黄澄澄的火光亮起，映的宋亚轩的面庞一明一灭。

宋亚轩今年已经15岁了，长高了不少，跟三年前那个干瘪瘪的小豆丁已经完全不一样。他抽条发芽、骨骼生长，他量体裁新衣，声音退了软糯变清朗，只是脸蛋还显得稚气未脱，脸颊肉软乎乎。

火光亮起时，一瞬间照亮宋亚轩漂亮的面庞，眉眼盈盈，笑意盎然。

刘耀文感觉自己连呼吸都跌落到地面上。

待到手里的烟花都放完，已经将近零点了。

刘耀文牵着宋亚轩，来到江边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他们拿起孔明灯，按照说明组装好灯芯部分，然后擦亮火柴点燃酒精。

刘耀文和宋亚轩一人一只手，高高举着孔明灯，等待热空气充满灯内。

两个人在此刻对视，眼睛里是彼此的倒映，清凌凌一片。

宋亚轩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伴着零点的钟声，显得安静又虔诚：“哥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刘耀文说，“可以松手了，亚轩。”

刘耀文突然发现，宋亚轩个子窜得真快，好像只比自己低半个头了。

他们俩同时放手，看孔明灯向空中升去，慢慢变成一个光点，离他们越来越遥远，最后和消匿在夜色之中。

“你许愿了吗？”刘耀文偏头，看见宋亚轩侧脸挺翘的鼻子。

“许了。”宋亚轩还在看孔明灯消失的方向，“但是不能告诉你，不然就不灵了。”

刘耀文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许的什么愿望。”

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平安健康，无病无灾。

愿我和刘耀文可以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