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波光粼粼的海面,渔船在夕阳的照耀下,缓缓地摇动着。
“喂,新来的!”渔民拖着渔网,费力地将它倒在了篮子里,朝他喊道:“别站那呆着了,快过来帮忙!”
“哦,哦!”少年回过神来,和渔民一起把鱼倒了进去:“伯伯,那边都是什么啊?为什么要围起来?”
渔民跟着瞟了一眼,别的商道热热闹闹的,唯独最边的那条道放上了军牌,无人敢靠近。
“谁知道是什么呢?”渔民喃喃道:“你才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条路几个月前就封了,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说是要修路,这都修了几个月了也没见修好,估计是这几个月下雨停修了吧。”
傍晚该回来的船都回来了,不过这些都是小船,和那些通商的大船比起来差太多,朝里每过几个月就会派船出去,每次运回来的东西各式各样的,都觉得新奇,有时也会运些外国的商贩过来,过几个月再运回去。
不过更多时候还是别的船会过来,做完生意过几个月就走,外国的商贩抢了本地人的生意,可日子就是要这么过,渔民的收成虽然不好,但至少管饱。
“修路放工部的牌子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是兵部的?”陈燃边收着网边道。
“唉,谁知道呢?反正少条道,位置就紧了,大小商铺都挤一起,那道都变窄了,哪能一次扛那么多鱼过去?”渔民拍了拍陈燃的肩道:“等会儿啊,你先跟我扛这些鱼过去,东路人多,好卖出去些……”渔民说着,又倒了几篮鱼。
陈燃目不转睛地看着西路道:“为什么东路好卖?明明港口靠南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东路卖的东西是从外边过来的,全都是外国人,南路钓上来的东西肯定都往东运,西路冷清点,都是自己人,那里都卖一些小东西。这会儿西路封了,就只能挤南路上了。”
“原来如此……”西路空荡荡的,像是许久没有人烟了,与其他路相比暗淡了许多。
“小燃!别看了,赶紧帮忙搬上去!”渔民将船上的篮子抬到了岸边,送到了陈燃面前。
“哦!”陈燃回过神来将篮子搬了上去。
夜色深沉,皓月当空,银光洒满了烟水港的海面,波涛伴着渔火轻轻摇曳。
夜深人静,陈燃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鱼腥味,套上了斗篷,从房里翻了出去。
他静悄悄绕到了西路的一侧,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滩涂,远离了港口的繁华,也避开了南军的视线,他蹲下身,细看封锁线上的动静,只见几个南军士兵手持火把,来回巡视。
“喂,别睡了,换岗了。”健壮的士兵拍了拍站岗人的脑袋,那人的头盔都被拍歪了。
“哎哎哎,知道了!”站岗的士兵清醒后猛地打断了他的动作,扶正了头盔,将手里的火把塞到了他手里。
“你说你站岗也不好好站,到时候温总兵来了,高低得罚死你。”健壮的士兵接过火把,站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哎呦喂,你现在还帮他说话了?这一天天的在这里站岗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你说他们运的会不会是什么金银财宝?”
“温总兵不是说是军用物资吗?你瞎想什么呢,”士兵拍了拍他的背道:“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楼里点几个舞姬好好玩玩,等明天又要站岗就没时间了。”
“好啊!兄弟我去酒楼等你!上回我看见个货色特别好,回头给你介绍介绍!”
“好勒!”
陈燃隐匿在夜色中,目光如炬,将士兵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待里头安静下来,他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封锁线。
“什么人……”士兵刚说着,就被陈燃一掌打晕。
陈燃将他轻轻放到地上,轻声溜了进去。
仓库外,几个火把随风摇曳,投射出长长的阴影。陈燃贴着墙壁,慢慢接近了仓库的后侧,发现了一扇微微敞开的窗户。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确认四周无人后,轻巧地翻窗而入。
仓库内部昏暗而空旷,只有几个木箱堆放在角落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陈燃小心翼翼地接近木箱,发现它们被粗麻绳紧紧捆绑着,上面贴着兵部的封条。
他从腰间抽出匕首,轻巧地割断麻绳,揭开了木箱的盖子。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亮了箱内的物品一尊尊精美的玉雕,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陈燃眉头紧锁,迅速将箱子合上,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些雕刻精美的瓷器,花纹复杂。
陈燃抬头看向那一排排箱子,神色一凝,仓库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迅速将木箱盖子盖好,身形一闪,躲到了一堆木箱之后。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身影走了进来,温泽手拿火把,照亮了整个仓库。
陈燃屏息凝神,从木箱的缝隙中观察着进来的人。温泽身后跟着几名士兵,他们手持火把,将仓库照得通亮。温泽的目光在仓库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些木箱上。
“都在这里了?”温泽沉声问道。
一名士兵上前一步,恭敬道:“是,这是最后一批了。”
“好,把这些箱子都装上车,小心点,别弄坏了。”温泽命令道。
士兵们领命,开始小心翼翼地搬运木箱。
外面的士兵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里边的士兵却知道,那这些就只能是温家自己的兵了。
陈燃趁机在木箱堆中穿梭,悄无声息地接近门口,温泽似乎对这些箱子格外上心,不时地检查着士兵们的动作,让陈燃难以找到合适的时机。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木箱,玉雕的一角露了出来,在火光下闪烁着光芒,温泽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他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那玉雕的纹饰。
“这些玉雕工艺精湛,价值不菲,你们格外小心些。”温泽叮嘱道。
陈燃趁着温泽和士兵们的注意力集中在玉雕上,轻手轻脚地向门口移动,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之时,温泽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如电,直直地看向陈燃藏身的方向。
“谁在那里?”温泽大喝一声,手中的火把照亮了陈燃的身形。
行踪已暴露,陈燃再无隐藏的必要,他猛地拔出匕首,身形暴起,向门口冲去,士兵们纷纷拔刀相迎,但陈燃身手敏捷,几个闪避和反击,便将他们击退。
温泽见状,立刻拔剑迎了上来,陈燃虽然有些武功在身上,但温泽身为总兵,也不是易与之辈,两人交手数招,一时难分胜负。
他虚晃一招,逼退温泽,转身向黑夜中奔去,温泽岂肯轻易放过,紧随其后,大声呼喊士兵们追赶。
“混账!”温泽皱了皱眉,朝士兵喊道:“还不快去追!”
陈燃快步绕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地方,翻身上马,很快便甩开了后面的人。
“陈大人,怎么样了?”陈燃回到了自己房里,几个锦衣卫早就在此等候了。
陈燃下马,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道:“通知南直隶的刑部,让他们把信交到京师去,务必交到吴挥使手里。”
几个锦衣卫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属下这就去办!”
“他们估计很快就能查上来,赶紧收拾东西先回去吧。”陈燃冷冷道:“对了,跟卖鱼那大爷说一声,我这几日先不去了,回家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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