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收网(1)
叶云裳上下打量着束起全部头发的斓曦婷忽而感叹道:“你知道你这般样子看起来颇有当年江老先生诗中所写淑女之感。”
斓曦婷心底生出了警惕,说起来自己与外祖父长得并不算相像,怎么会......浮着笑意的眼底隐隐多出了一层防备:“我?叶姐姐可别打趣儿我了,我怎么能和江老的诗挂钩。”
叶云裳摇头:“我只在儿时远远地见过江老一面,其实记得也不太清了,只是方才从侧面乍一看恍惚间在气韵上有点相似罢了。”
斓曦婷忽而觉得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有人会说自己像外祖父呢。斓曦婷一直觉得自己动辄就打打杀杀,躲在后面玩弄心计,跟外祖父那般霁月清风的儒士简直搭不上任何关系,真要计较起来斓曦婷觉着自己都不配作为江家的子孙。
“叶姐姐此回老家如何啊?”斓曦婷微微笑了笑喝了口茶,转移了话题。
“自是一切都好的,只不过......”叶云裳托着头惆怅地开口,“我母亲见我那表妹都已婚嫁,觉着我年岁已大,要与我相看婚事。”
“倒也不是我不想嫁人,我只是想找一个自己心仪的。婚假大事需得你情我愿,日子才能过得舒心顺遂。”
斓曦婷在此事上毫无经验,倒是有些惊叹于叶云裳这般世家培养出的贵女竟也会有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姐姐放心,在这世上能降住姐姐的人恐怕不多,若真有那日我也会真心叫一声姐夫。”说着斓曦婷打趣地瞧着叶云裳。
“你这张嘴真真是坏极了。”叶云裳说着就上前想掐斓曦婷的腰。
斓曦婷下意识闪身一躲:“诶呀,难得看见叶姐姐这般不顾端庄的样子呀。”
两人嬉闹了一会,叶云裳提出了告辞,斓曦婷则走到了书房,看见肖衍正提笔写着什么,见自己进门随手拿了本书盖上了。
“说吧,刚刚那出又是什么情况。”
“那个是这样的......”肖衍解释了起来。
入夜,漆黑的天空被云全部笼罩,像是蒙了一块大黑布一般沉重。闷热的夏夜只有树上偶传来几声蜩螗的叫声,夜深人静之中只有齐王府屋檐下几盏灯笼冒着幽幽地亮光。
旭狄低着头禀报着情况:“王爷,流言那事肖衍解决的七七八八了。依属下瞧这春雨楼办事也不过如此。”
齐王挥了挥手制止他:“此事倒也不算全然无用,昔日太宗皇帝曾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要这民心不在他顾宴辰那,本王就是最名正言顺的继位人。近日丽妃那可有消息传出?”
“禀王爷,丽妃娘娘只传出消息说圣上有意尽快了结这盐税案,也不知有何目的。”
齐王眯了眯眼,拔出一旁挂着的佩剑开始擦拭,那剑锋被擦得锃亮明净,一看就是被主人经常把玩:“本王还是疑心,好好的账册怎么户部会突然对出来少了一笔。”
“可高逸已在侍郎之位,何蒙也不可能背叛于您,他都说并未查出什么不对劲,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齐王还是摇摇头,神色严肃:“那钟煜已到京城,你知晓该如何做?”
“属下知晓。”
齐王抬头看着屋外的黑漆漆的天,眼底的冷冽如同一把刀,这天很快就会要变了......
黎明时分的阴云压城,独属于夏季暴雨前的闷热笼罩着宫城,铜鹤香炉中的青烟笔直如悬剑,金銮殿中的蟠龙柱投下长影,龙椅居高临下望而生畏,景帝坐在上面手中把玩着玉蝉。
翁如在下方提声高喊:“众臣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大理寺卿陆同光手持玉笏出列,甩的官袍宽大的袖子翻飞,腰带上刻有松枝纹样的青玉玉佩摇晃摆动:“启禀圣上,臣已查明在两广盐税一案中两广总督左崇明实为受人诬陷,经大理寺复审后罪犯实为刺史钟煜连同刑部侍郎季景然,人证物证俱全,请圣上明察。”
陆同光一挥手,两名证人被带上殿来。只见一名是那刑部一位主事的司官,而另一名则是一位普通打扮的商人。
肖衍身着官袍,站在左侧众人之首,侧身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几人,垂着眸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圣上明鉴,臣从未做过此事。”季景然出列朝景帝表明,又朝着陆同光喝道:“陆大人,您有何证据证明是微臣干的?”
“呵,季景然,这刑部的司官可是亲口与我招认是你在初审左崇明时暗中吩咐他篡改口供。定是当户部查出盐税有漏之后你怕行事败露方才联合刑部司官欲嫁祸左崇明!”陆同光说着语气激动,朝着季景然怒目圆睁。
齐王这时也出列开口:“圣上既然陆大人已经查明真相,还请圣上尽快下旨,还左大人清白。”
景帝依然把玩着那玉蝉,如幽潭般的双眸微眯,眼底覆满寒霜,扫过了朝堂上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底下众大臣见景帝沉默不言也都纷纷低下头,无人敢做这出头鸟。
季景然却也丝毫不恼,依然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对着景帝开口:“圣上,既然陆大人说与钟刺史有关,何不叫钟刺史一道上堂来对峙?”
“准!”
景帝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人去传旨,可那人却很快带回一个大理寺狱卒:“禀圣上,奴才才刚走到殿外就见这狱卒跑了过来,说是......”
“什么?”齐王抢先开口,眼底似有一抹得意。
“钟煜在狱中畏罪自裁了!这是他留下的认罪书!”
站于官员中的常文济瞳孔骤缩,心跳仿佛停了一瞬,也顾不上什么场合情景恍惚地站出列:“圣上,依臣对钟煜的了解,没做过的事他绝不会认下,因此臣认为此事必有蹊跷,请圣上彻查!”
陆同光冷哼一声:“常大人,我知晓你与他有同窗之谊,可此等大罪他怕是担不起,才会畏罪自尽!”
“圣上.....”
陆同光话未说完就被肖衍低沉的声音打断:“陆大人!怎么我瞧着你对钟刺史自裁一事毫不惊讶,绝口不提查验尸身之事?”
“那钟煜已然是罪臣,自然得验,只是眼下还是弄清此事更为重要。”陆同光答道。
季景然盯着陆同光,眸中满是凌厉,冷声开口质问:“哦?可钟刺史作为本案关键人物,他的事不就是本案的事嘛?陆大人这般推诿有何隐情?”
齐王眉眼紧绷,眼风扫过季景然:“季侍郎倒如何开口质询起陆大人了,你如今已是戴罪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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