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钰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人，救了人又不图求回报，干什么呢？

林钰不由想笑，手搭在陆挽的肩膀，碎发耷拉在眼前，“你的小名是不是雷锋啊。”

林钰也是忍不住打趣道，眼睛像盛满星海般熠熠生辉。

“你，我。我们现在在哪里？”

干巴巴的，喉咙不舒服，张了张嘴又发不出声音。

陆挽几乎是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以前林钰也是这样打趣的，熟悉的人熟悉的话，不同的记忆。

“在夜店。”

太累了，林钰说完之后就睡着了。头枕在沙发上面就睡着了。

长发贴在脸颊，闭了眼，乖乖的躺在沙发上，乖乖的，像是布娃娃。陆挽忍不住摸了摸林钰的脸，柔软的像是棉花。

“林钰，是你吗？”声音太低了，陆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心上，这样子要好受些。

林钰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

陆挽的眼睛望向林钰的手腕，莹白的手腕戴着苍翠的玉镯。

陆挽突然间也就不是很在意了。

一个心里有人的人给的东西干什么要珍惜。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乌龙事件。

林钰有一个喜欢的人，他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个替身。他的白月光已经死了，所以他的身边才有了一个替身。

所有人都这样说。

而自己

陆挽强行忍着心口挥之不去的酸涩。

只是一个很幸运的人，误打误撞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被林钰看上了。

林钰现在应该会很开心吧，一个越界的替身逼着他靠近，逼着他喜欢。

陆挽有些想哭，摸着林钰的脸一颗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滚烫热烈的泪从眼睛里滚落。

落到林钰的脸上已经冷了。

林钰如今这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陆挽想要离开，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你不和他告别吗，陆挽？”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陆挽朝声音的方向看，看到了一个女人。

红裙摇曳多姿，眼睛含笑，依靠在生锈的拉杆，点着烟红唇轻吞云吐雾，美艳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一点猩红在昏暗的楼梯口分外明显，红唇叼着点燃的烟。狭长的眸子望着陆挽，明艳漂亮，意气风发。

“清野？”这个人他好像认识，好像是叫清野。

“果然，你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天真无辜。”

清野从楼梯间慢慢走下来，红裙随着她的动作飘滚，纤细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不多时，便走到陆挽的旁边逼问，一双眼睛冽冽逼人，碎发也被刺骨的风吹过。

“你究竟是谁呢？”

清野眼中的打量不加掩饰，明晃晃的，狭长的眸子像是猎人在打量猎物。

陆挽被打量的一阵心惊，别过清野打量的目光，蹙眉，假装不知道“我听不懂你在干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陆挽在逃避，只是清野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用手指戳着陆挽的脸。眼睛盯着他，目不转睛。

“你哪里算是普通人，你可太不普通了，如果你普通的话，世界上可就没有人不普通了。”

清野说着，粗鲁的把陆挽脸上的血污擦去。

“你干什么？”

陆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脏的，只当是清野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喜欢在陌生人的脸上搓肉。蹙眉，拒绝。

清野听了这句话直接无语到忍不住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

清野微勾红唇，靠近陆挽，把手上的被陆挽弄脏的手指给陆挽看，带着些许傥侃“这个样子的，脏，满脸都是血，你确定你要这个样子出去？”

诶？

陆挽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贴在脸上，摸起来干巴巴的，有些硌人。

好像确实是血疤，陆挽下意识想要抠下，刚刚用指甲妄图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被清野一爪子拍下来。

“干嘛要这样？”

陆挽有些委屈，摸着自己隐隐发疼的爪子，实名发言。

清野打人好疼，摸起来胳膊都抬不起来。真的是女孩子嘛，打人和男的一样痛。

“不好意思啊，我的职业病犯了，碰到这种情况就忍不住打人。”

清野有些尴尬，手指在地上都可以抠出一座城堡。

都怪那个狗屁工作害得人都产生了下意识反应。清野忍不住在心中埋怨，问就是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想多了解一下。

“那你是？”

一句话把清野干沉默了，对啊，自己是干什么工作的。

医生？也不算，自己只是一个稍微有点技术的，喜欢救死扶伤，但也没有职业资格证。

就是分分钟可以被告上法庭，还无力反驳的。

糕点师？不对，自己还没有学会。

成分复杂，清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无业游民。”

清野有些心情烦躁的说了出来，太复杂了啊，一时间就什么也没有了。

“哦。”

陆挽干巴巴的回答，现在不仅是清野心情微妙，陆挽也陷入尴尬。心情复杂，所以说下意识都没有打破这奇妙的氛围。

清野把陆挽拉起了，陆挽有些懵逼“你拉我干什么啊？”

“带你去洗脸，”清野有些生气，面子没有了“你现在简直是脏的不像话。”

陆挽听到这个也没有拒绝了，脏的话确实很难受。陆挽乖乖的任由清野动作，一步一步跟着她走。

“你确实挺好的。”

陆挽小声地嘟囔，手被清野攥在手里，清野听到这话耳朵红了，但没有拒绝。

这话没毛病，老铁，我爱听。

清野没有反应，因为已经爽到爆了，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已经爽到分不清东南西北。

“就是其实吧，我是带你去厕所洗洗的。”

就是这个人有点可爱啊，那么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一下吧，反正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清野这样想才做的。

“我知道啊，你是一个好人。”

诶？

还没有等清野反应过来，一张好人卡就猝不及防的送过来了。

好人卡，enn其实好人卡真的也不是那么想要的，清野有些嫌弃。

主要是好人卡这个玩意吧，它的被拒绝的事情实在是太深远了。每一次被拒绝的理由都是“你是一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清野已经被好人卡弄害怕了。

现在一听到好人卡就发怵。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好人的话，其实可以不用这个的，”enn清野想了想说，“你其实可以叫我大美女。”

清野想的很天真，自己其实也是一个长的好看的小姑娘，叫一声大美女也是受得起。

“哦，大美女!”

清野喜欢逗人玩，意外被人逗弄的时候也是好害羞。耳朵红了真的叫大美女啊，清野羞的捂着脸。

“别叫了，好羞耻。”

清野红着脸把陆挽领到厕所，把陆挽推了进去“你进去洗洗吧，一身血腥味，臭死了。”

清野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其实她早就适应了血腥味，只是单纯因为羞耻才这样子，平时她不是这样的。

“好吧。”

陆挽本来是准备走，但清野有句话说的对，身上的血腥味确实好重，出去确确实实惹人注目。

上面是酒店如果这样出现……不想了，反正如果那样陆挽不敢想象，只是非常难熬，超级难。想着陆挽也没有客气，走向厕所。

这个世界的厕所有热水器，配套的。陆挽也没有太惊讶，很正常啊。夜店嘛，有人喜欢厕所play也会正常。

不行了，陆挽编不下去了，这看起来就像是家里，这让他以后怎么直视家里的。

陆挽抱着一个很诡异的心态，在洗澡的时候总是感觉别扭，花香沐浴露落在身上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是错觉吗？

陆挽感觉味道有些太浓了，洗好澡后，陆挽望着自己脱下来的衣服发呆，凉凉的空气扑过来 ，好难受。

陆挽现在直接就是一个烦恼。

糟糕，洗澡太舒服了，导致忘记了自己没有其他衣服换洗。陆挽望着已经湿哒哒的，皱巴巴的，带着血迹的衣服陷入沉思。

“清野，清野”陆挽强忍着羞涩，轻轻呼唤清野，清野实在是现在自己唯一的依靠了。

声音很小，像猫一样软绵绵的，周围有人洗澡水声大过了陆挽的声音，清野离厕所有些远，一时间没有听到。

“清野，清野，你还在吗？”

陆挽有些惊慌失措了，裹被子浴巾，犹豫不决。铁子，你走了要我怎么办？

“怎么了？”

这一次清野终于听清楚了，原来是刚刚很合心意的陆挽说的。怎么和小猫一个样子，声音低低的，可怜巴巴的。

“清野“陆挽简直想哭，铁子，你终于听到了“我没有衣服穿了，衣服湿掉了。”

“啊!”清野之前只是想逃避一下，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就是衣服。

陆挽的衣服因为之前的一些问题变得有些破破烂烂，现在碰了水早就不能穿了。

清野有些挝耳揉腮，这些没想过。突然清野灵光一现，打了一个响指，“陆挽，你等等，我去去就回。”

陆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有些心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他攥着浴巾想着:应该不会有多么离谱的事情要发生吧，应该不会吧？

清野带着新衣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陆挽以为她已经不辞而别，正在思索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外面的人。

刚刚准备离开，不顾一切就听到清野的呼唤，陆挽从来就没有这么喜欢过，感动的热泪盈眶，“清野还是你好啊！”

“什么？”清野没听清，侧着耳朵“你说赶紧送过来？OK。”清野表示知道，把衣服递了过去。

所幸空间虽然很小，但衣服还是成功进去了。

陆挽看着新衣服眼睛发光，甚至没有看就把围在身上的浴巾扔掉了。

浴巾在这里很常见，但不知道是某种原因浴巾消耗的很快，陆挽刚刚脱下来的那个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此时，浴巾被扔进垃圾桶里了。白色的浴巾孤零零的躺在垃圾桶里，除了byt和纸巾以外，只有它。

陆挽不在乎这些，学着苍蝇搓手的样子满怀期待，打开了衣服。只是刚刚打开就后悔了。

望着那件红色的连衣裙，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