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天怎么了

阳光顺着窗户倾泻下来，唐清抓了抓头发，忍着身体不适下了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战斗力……还是人吗？

他匆匆收拾好就出了门，刚一出去就被灌了冷风，唐清拢了拢衣服，在路边等车。

“师傅，去仁济医院。”

唐清靠着车窗觉得头晕的厉害，闭上眼睛假寐，冷气从车窗透进来，唐清却不想躲开，身体上的疲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状态都不太好。

“到了。”

唐清轻车熟路地找到想找的病房，曲起手指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淡淡的男声：“进来吧。”

他推开门进去，房间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倒是舒服得很，唐清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你带的早餐。”

“谢谢。”

屋子里是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这位alpha的信息素味道很好闻，但可惜唐清闻不到——他是个bete。

“今天有感觉好一点吗，我听医生说你最近总想出去晒太阳。”

韩烁笑起来，眼角微微上扬：“好多了。”

那一瞬间唐清觉得他比今天的阳光还明媚，他尴尬地笑笑：“要不我推你出去走走？”

“外面不冷吗？”随后他又补上一句：“你耳朵都冻红了。”

“啊，有点冷。”唐清盯着他深邃的眼睛：“我怕你闷。”

“都习惯了，没事，你来也好解闷。”

唐清看着他笑笑：“我最近有点忙，所以不能经常来看你。”

“没事。”

唐清知道这是他有点不高兴，内心纠结了半天坐在他的床边：“韩烁，我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我知道。”

唐清看着他的手，他皮肤很白，青紫色的血管也很明显，唐清看着出神，没注意到韩烁悄悄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还走神。”

唐清反应过来愣着看韩烁，脸上染上一层红：“没……。”

“那在想什么？”

唐清又对上那双眼睛，好像叫人连撒谎都不能：“想着你。”

韩烁听完后轻声笑起来，嘴唇弯成好看的弧度：“那好吧。”

……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唐清看着催命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

“在哪？”

“我马上回去。”

“十分钟。”

唐清赶在十分钟之前到了家，还没看见路望尘就已经感受到低气压。

“去哪了？“

“附近随便转转。”

路望尘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挂着水珠，此时放下浴巾朝他这边看过来：“别乱跑，我不想等你。”

“知道了。”

“晚上有个酒会，你收拾一下。”

唐清点点头，正要往浴室走去就被路望尘一把拽住，力道大的让人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唐清疑惑地闻了闻袖子：“没有……”

“出去找alpha了？”

唐清脑子里“嗡”地一声，想到自己刚刚见了韩烁，紧张地抓着衣角。

路望尘见他不说话就更加证实自己的猜想，语气变得更冷：“我不止一次在你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我的朋友。”

他抬起头和路望尘对视：“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把别的alpha的信息素带回来。”

路望尘放开他撇过脸：“最好是。”

唐清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身体上的疲惫感更加明显，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路望尘：“我可不可以先睡一会，很困。”

“随便你。”

唐清很疑惑他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早，但是也没开口问，毕竟他知道路望尘只会觉得他烦。

他躺在床上感觉脑袋很沉，思绪被拉到很远很远。

“你叫唐清对吧。”

“嗯。”

“高二年级的？”

“嗯。“

“小同学，虽然我记了你，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不开心啊，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唐清抬头撞进那双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听见那人把他的名字“呲啦”一声划掉，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下不为例。”

“谢谢。”

“你长得挺可爱的小同学，要多笑笑。”

记忆里的韩烁总是很爱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愤怒和难过的样子，永远都是温柔的。

梦境一转，唐清看到了另一个人——是路望尘。

路望尘强硬指着他高中的毕业照，语气比平时还要冷漠：“他是谁？”

他是谁……

到后来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自己小声的隐忍的哭泣声。

“醒醒，唐清。”

混沌被拨开，唐清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额头沁出薄薄的一层汗。

“怎么了？”

“你睡了挺久的，做噩梦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路望尘说话变得好温柔，他费力地摇摇头：“没事。”

“那起来收拾。”

不是询问，是命令的语气。

“嗯。”

洗澡的水温度刚刚好，唐清站在花洒下闭上眼睛感受热水抚过每一寸肌肤，有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他穿好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是生病了吗？

“出来。”

唐清被路望尘的话拉回现实，推开浴室的门出去，看见路望尘早就穿戴整齐等着他。

“走吧。”

“我……不太想去。”

“怎么了？”

唐清低下头：“我有点不舒服。”

路望尘抬起他的下巴：“睡一觉就把合约忘了？”

“没有。”

“今天的酒会很重要，你不舒服就挺着。”

唐清呼吸声突然变得很轻，怕再触到路望尘的逆鳞：“好。”

路望尘嘴角微微上扬，说出的话却不带一点温度：“这么爱生病以后就别出去了。“

“路望尘。”

“闭嘴。”

两人一路上无言。

酒会举行在董湛的庄园，他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宴会主要是想结交更多的合作伙伴，毕竟董湛是前不久刚刚回国。

在国外这么久的原因圈内人也大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据说是因为旧情人。

路望尘嘱咐唐清别乱跑，自己则到一边去和董湛搭话，两个人面上带着笑，看着好像聊的很融洽。

唐清随便从服务生手里拿了杯红酒自己到角落里坐下，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离。

一杯酒很快见底，其实唐清并不喜欢红酒的味道，入口有点苦还有点涩，让人提不起兴趣。

唐清感觉脑袋更沉了，摇摇晃晃地快要从椅子上倒下去，突然感觉到有人在侧面护住了他。

“唔，不好意思。“唐清急忙调整姿势，脱离了温暖的胸膛。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唐清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又觉得开口问人家不太礼貌，只好呆呆望着他出神。

看出对方的窘迫，顾肖淡淡笑了下：“我叫顾肖，刚过来就看你差点倒下去。”

“谢谢，我没事。”

顾肖点点头，手向前探去抚上唐清的额头：“有点烫啊。”

“我……”

还没等他在说点什么就感受到巨大的拉力，像是在撕扯他的内脏，很快力量的主人就开口质问他：“你在干嘛？”

“他发烧了，带他回去吧。”顾肖抢先一步开口，末了还不忘解释一句：“我刚只是试试他体温。”

“倒是不劳烦顾总。”

唐清已经听不清两人的对话，快速升高的体温促使他没办法清醒地思考问题，浑身没力气只能一个劲往路望尘怀里倒。

路望尘顺着他的力接住他，顾肖觉得自己没必要继续待在这，便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开了。

等到附近没人路望尘才淡淡地开口。

“站直。”

唐清眼睛眨了眨，似乎是看懂了路望尘说的话，强迫自己脱离他的怀抱站直。

然后路望尘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唐清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面前的一切仿佛都出现重影，唐清按了按太阳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到门口的时候路望尘突然停住，唐清一股脑撞了上去，然后捂着头抬头看路望尘。

“怎么……”唐清眼前一黑就要往他身上栽，路望尘不耐烦地接住他拍拍他的脸：“能走吗？”

“能。”唐清感觉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都困难，嗓子哑的没法说话。

路望尘抓起他的手把他往车上带，唐清倒在后座呼吸声变得更重。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