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情5

消息闭塞，肖战对夜汀以外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凭借着Alen的敏锐力应该有所察觉，可夜汀依旧很平静，王一博不再限制他出房门，却仍然被困在夜汀，外面的士兵已经换成了陌生的面孔，对他的监视丝毫不减。

“先生，这里您不能进”在肖战即将按下门禁时，跟在身后的两个士兵迅速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门禁按键。

“滚开”肖战漠然看着他们，抬脚就踹向右侧的人，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们身上的枪就已经落在肖战的手里，子弹落在了他们的腿上，肖战对他们的实力表示不屑，“Hector怎么训练你们的？”

楼下的士兵听到动静纷纷上来，看到肖战举着枪对着他们立刻戒备，一个走廊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却无人敢用枪指着肖战。

这间房里是整个夜汀的控制室，没有人能比肖战更熟悉这里，只是没想到王一博能在短短几日就把夜汀的人全部换走，“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我毁了夜汀，二、放我出去”

“先生，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既然如此，废话少说”肖战打开控制室的大门，士兵面面相觑，只能小心翼翼接近肖战，手缓缓放到腰间，在他们即将跟随进去时，肖战朝他们放了几枪，皆落在了腿和肩膀，并未伤及要害。

控制室里有个总闸，只要按下夜汀就会在顷刻间毁灭，知道的人只有三人，而王一博恰好是其中之一，肖战不由后悔对王一博的过于信任，这才让他有可乘之机，如今被困在自己所筑的地方，肖战觉得无比耻辱，他得尽快离开，与Alen取得联系。

因为王一博对他们下过命令，无论肖战要做什么都不允许伤到他，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要殒命在此时，肖战按下了那个总闸，警报声响彻夜汀，却不见预想的爆炸，警报声在十秒后切换成了音乐，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诙谐，肖战把枪扔在地上，径直走了出去。

“让他滚回来见我！”肖战只觉得自己被戏耍，对王一博的恶趣味只有愤怒，离开夜汀还是需要从王一博那里下手。

“王一博，你就非要保他？”

“是”王一博眼神里只有不可动摇的坚定，“D部我可以全部交给上级，肖战不行”

“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你这是包庇，我可以把你当做同党抓起来”杨局长对王一博的态度很是气愤，咬着牙就要上前打他，被身边的人拦住了，“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把肖战交出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他藏在哪！”

“哥，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思绪被打断，手机上的警报已经响了一刻钟，王一博只看了一眼，“前面路口甩掉”

对方对这条路十分熟悉，车子饶了几圈都没能将其甩掉，但也没出现攻击行为，王一博便让楚意停了车。

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下，立刻将他们围了起来，“古，你这是何意？”

古太从人群后面走出，笑意盎然，“Hector莫怪，我今天只是来向您找人，并没有其他意思”

楚意的枪对着古太，而十几把枪齐齐朝着王一博，本就人群稀少的街道此刻更是安静，古太抬手示意，众人才放下枪，“Hector好手段，几天时间就把我的人送进去十几个，你和警察合作，你家主人知道吗？”

“我没时间和你聊这些废话”王一博言语不耐，夜汀的警报还没有停，他不能保证肖战会因此消停，他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你要找谁？我这不一定有”

“我弟弟，古一”

王一博看向楚意，楚意也没听过这个名字，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在三天前被你们的人抓进了警局”古太很在意这个弟弟，而他在K并没有实权，古一在政府扫黑最严厉的时候出来犯事，他求上级保他，K部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下手耗费心力，一句自作自受就将他打发了，这才想到身在D部的王一博，一路跟随他的行踪竟然发现他和警局有联系，不由想起今日A城的波动。

“我凭什么要帮你”王一博转身欲走，就听到古太举枪扣动了扳机，“Hector，不要忘了是谁救了你”

王一博转身看着他，无视那把枪，“我可以帮你，但需要时间”

“几天？他等不了太久”古太渐渐把手放下，听到王一博愿意帮他，放缓了语气。

“十天”

“不行，五天，我要见到他出来”

“七天，我让他毫发无损地回去”

“好”

王一博回到车上给杨局打了电话，又被骂了一通，“又不是立刻放人，该问的你继续问，刑侦部不是有的是办法”

“行行行，我和你说的话你也要好好想想，不要一错再错，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

杨局的意思他明白，这几年他在给D部做事时也留了后手，只是肖战身份太特殊，上级仍不肯让其将功抵过，王一博在正义和私心间挣扎，但不管结局如何，他还是想护肖战周全。

夜汀四处回荡着音乐，楚意将车停在了车库，夜汀似乎并无异常，士兵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见到王一博也只是打声招呼。

“Ulrica呢？”

“先生在房间里，一天没有用餐”

“去准备一些晚膳，送上去”王一博没打算立刻去见他，见对方一脸为难，立刻明白肖战应该是闹了一天，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冒犯，“做好了先送到二楼”

音乐声荡然消失，从窗口微弱的光亮处可以看到大门外的车辆，肖战知道王一博已经回来，只是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直没有来找他。自以为心思深沉，却不知自己早已养虎为患，竟悄无声息地将身边的人换了彻底，王一博的心思他一直没有看透过。

因为没有通讯设备，他只能根据外面的光亮判断时间，距离王一博回来已经过了大概两个小时，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他向来不是有耐心的人，王一博似乎故意在吊着他。

晚餐被放在桌子上，上面还冒着缕缕热气，香味瞬间席卷整个房间，躲开王一博欲要碰他的手，肖战沉着眸，“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你先吃饭，把这些吃完就让你离开这里”王一博把餐盘往肖战面前推了几分，没打算再碰他，“放心吧，没下药”

肖战并不是担心这个，他只是觉得王一博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离开，饭菜味道很好，但肖战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你什么时候把总闸换了？”

“也就三天前，猜到你会这样”王一博看他放下筷子，没有再劝他多吃，“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其中的“我们”让肖战蹙眉，对他而言只是换了地方被监视着，离开了夜汀联系Alen就会更难，“我不走”

王一博对他的话毫不意外，不过没打算多做解释，把他没吃完的食物挪到了自己身边，细嚼慢咽吃了起来，他吃的不急不缓，肖战就静静地看着他，各怀心思。

“你放心，我不会拿Alen他们怎么样，他们去到那边会有人保护，夜汀已经不安全了”王一博让人拿走了餐盘，看着肖战点燃烟头，想劝阻又觉得算了，这几天他也想了很多，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火。

肖战依旧沉默，一根烟很快吸完，屋里飘荡着浓重的烟味，因为窗户被锁，味道久久不散，王一博把排风扇打开，这才有所缓解，他不喜欢吸烟，而肖战每天总要抽两根，他的烟瘾不大，就没想再限制他。

“这件事你预谋了多久？”肖战的语气和身体都十分平静，王一博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却觉得如同身处寂静的大海深处，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深渊。

没听到王一博的回答，肖战已然知道了答案，猝然嗤笑一下，更像是在自嘲。

“杀戮并不会让人感觉畅快，D部的初心本就是建立一个更好的社会，先生的初心可否还记得？”王一博问出了心中埋藏许久的话，这么些年他成为D部的刽子手，手上的血早已洗不干净，但他知道肖战只是为了正义。

“初心？我的初心、D部的初心是什么？你知道什么？”肖战觉得他的话很是可笑，他这般模样像极了站在高台上所谓的正义之士，看着令人恶心，“一边做着强奸犯一边和我讲法律道德，你恶不恶心？”

“既然做了政府的狗，就好好待在你的狗圈里看门，D部我可以不要，你大可以拿我去立功，何必日日在这与我装模作样？”

肖战的话句句诛心，王一博被骂的哑口无言，究其缘由，王一博没有帮政府说好话，毕竟肖战能走到今天，当年的那些高官出了不少力。

“我没有，肖战，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王一博垂下眼眸，沉声道，“我承认，我那天的行为是带着报复，可我没有想过伤害你，D部即使没有我，问题依然会出现，K的人还有上面的人早在三年前就蠢蠢欲动，你也有所察觉不是吗？”

“是，但你觉得我解决不了？”肖战当然知道，D部每次出任务必会遇到拦截，他也抓了不少叛徒，可问题始终未解，不免会怀疑身边有人做掩护，只是还未来得及深究，王一博就将他关在了夜汀，亲信也都被他迁到国外，本以为是王一博内外勾结，却是另有其人，不过他对王一博的话半信半疑，“你觉得这么说，我就会信你？Hector，你日日跟着我，却能把官场那一套学的出神入化，看来还是我小瞧你了”

肖战就像一朵玫瑰，艳丽妖异，却浑身带刺，一不小心就会被扎一手的血，王一博深知会如此，面对他的一切冷嘲热讽他都不在意，只要他愿意离开这里。

“等明天之后，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也不会跟你离开，Hector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再是D部的人，我是生是死，也与你无关”肖战耗费了许多年才将D部的根基建稳，却在一夕之间顷刻瓦解，面对着曾经信赖的人的背叛，他跟他的欺瞒，更恨自己的愚蠢。

“肖战，你真要如此决绝？”王一博的语气不再柔和，和肖战相处多年，自然脾性也有了三分相似，两个就此僵持了半个小时，王一博在离开之际只留了一句，“这由不得你”。

王一博在门口敲了几下门，始终不见开门的意思，就让人拿来了钥匙，里面的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带着浓烈的烟草味，桌子上的烟灰缸堆着数不清的烟头，显然抽了不少，看着他还要去拿，王一博一把夺过，将其扔到门外。

“跟我离开”王一博去拉肖战的手，却又被狠狠甩开，“你想死在这？”

“与你无关”

“肖战，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肖战发出一声冷哼，这句话以前都是他对王一博说，如今说这话的人却变成了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可笑。

“你在急什么？从你设计这一切开始不就想到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你的后路就是将我藏起来，然后等你来羞辱我是吗？与其这样，我不如死在夜汀”

王一博正要解释，就被楚意的敲门声打断了，“哥，车已经准备好了”

“过来帮忙”王一博说着渐渐逼近肖战，顷刻间就将他围在沙发的角落，在即将触碰到时，一声脆响响彻整个房间，王一博被打的偏了头，指印瞬间在他脸颊显现，楚意在一旁怔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手，“你先出去”

楚意出去时并贴心关上门，夜汀隔音很好，但此刻却让人怀疑它是否年久失修，里面传来一阵阵打斗的声音，楚意在门口又听了一会，打斗声小了许多，房门像是被撞了一下，贴着门时却听到一阵喘息声，楚意瞬间退后几步，整理好表情才离开。

“哥”楚意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看到王一博抱着昏迷不醒的肖战出来，说不上是惊讶还是佩服。

“准备出发”王一博把肖战放进后座，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痕，“夜汀的人都撤了”

D部的事上级不会瞒多久，且这次的变动K那边的人也应该有所察觉，正寻找机会动手，夜汀不再安全，需尽快离开，他不能保证古太不会把他和警局有联系的事隐瞒，K一旦知道定会想尽办法报复。

车子驶离A城，深夜，夜汀的火光照亮了郊区的夜空，警察、消防和闻声而来的记者纷纷赶到，却已为时已晚，从里面搜出了十几具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照片和视频被发到网上，很快讨论声连绵不绝，舆论一下子扯到了D部，其中一具尸体像极了令人闻风丧胆的D部首领Ulri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