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科医院。

靳知行大步走到地下停车场，将检查单撕碎，团成一团扔进了可回收垃圾桶，发出“咚”的响声。

“妈的。”

靳知行坐在车里烦躁的点了跟烟，烟屁股一个接一个地堆在烟灰缸，直至抽完只剩下个纸壳子。靳知行发动汽车，去了自己结婚前最爱去的狩猎场——月色。

昏暗的灯光，震耳的音乐，一具具鲜活的肉体在酒精的鼓动下在舞池中摇曳。靳知行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一个年轻的男孩坐到他身边，贴着他的手臂。

“帅哥，看你一个喝闷酒，让我来陪你解解闷吧。”

“滚。”靳知行面色不善。

男孩自讨没趣地站起来，又被拽下来，靳知行将人抱在怀里，吻了上去。男孩热情回应，唾液交换间，靳知行已经将手伸进了男孩衣服里，吓得男孩赶紧按住作乱的大手。

“哥哥，这么着急呀，这里人太多了，楼上就有房间。”

靳知行盯着怀里的男孩看了一会儿，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子，走了。男孩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几张钱，脸气得发青：“傻逼吧你！你他妈才出来卖呢！神经病。”

回到家时，陶书坐在客厅，看到靳知行喝得醉醺醺的，身上还有股不知名的香水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下班早想着帮靳知行把衣服洗了，衣服是之前去度蜜月时穿的，谁知竟洗出件女式内衣。陶书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靳知行又是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偷吃，明明早上一睁眼人就在身旁，一日三餐都是一起吃，晚上还会做爱到深夜…

这么形影不离的一个人，其实每天都在偷吃，回来后再搂着自己入睡，陶书当即就去了最近的药店买了阻断药吃。自己不是嫁给一个人，而是嫁给了一个公共厕所，自己居然还妄想这个混蛋会改！

“姓靳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内衣是怎么出现在你衣服里的。”陶书将那条内衣扔到靳知行身上。

靳知行心里憋着火，连装都不愿装了：“你不能生，还不允许老子找别人生吗？”

“什么？你说什么！”陶书没想到靳知行拿这件事出来说：“靳知行，你要不要脸，现在是你出轨，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你TM怎么不说你自己不行。”

你自己不行，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靳知行的神经，他气急败坏道：“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你以为我愿意上你？老子在外面找的鸭子都比你好一百倍。”

“不要脸！”

　　陶书冲上去给了靳知行一拳，靳知行喝了点酒，走路都晃更不要说还手，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伪造好的检查单：“老子一点毛病都没有。”

陶书停下来，去捡报告单，上面有张黑漆漆的图片和一堆医学术语，陶书虽然看不懂上面那些，但认识下面的一行小字：无功能障碍。

“改造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受孕率，咱们结婚都一个多月了，你就没觉得奇怪么。”

陶书愣住了，靳知行爬起来，呲牙咧嘴，脸上火辣辣的疼，应该是青了。他有些心虚地抽走了检查单。

“妈的，下手真狠。”

一瘸一拐，上了楼。

陶书仍愣坐在地上：是自己的问题？此刻他以顾不了去管靳知行的那些破事，假如真是自己的问题，那这一辈子，他岂不是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洗漱完的靳知行看他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咳，你也别太大压力。”

“明天我要去一趟医院。”

“我陪你一起去。”

“嗯。”陶书淡淡地，没什么反应。

这一夜，各怀心事的两人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医院检查身体。拍了一上午片子，早饭都没吃。

“我去买饭，你吃什么？”

“随便给我带点就行。”

“行。”

靳知行买了两杯豆浆和虾饺，走到医院大楼东侧，转身拐进了另一边。

“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这个标红的是真的，标蓝的是伪造的，我们技术一流假的跟真的没什么差别，别记错了。”男人道。

“行，我走了。”

靳知行将标红的文件袋打开，无功能障碍。靳知行冷着脸，扔进了垃圾桶。

陶书还坐在长椅上发呆，“刚才去买饭，顺便去取了检查单。”

靳知行将检查单递过去，陶书急忙接过去，顿了一下，又放回去，他看着靳知行：“我有点紧张，你帮我看吧。”

“行。”靳知行将豆浆一饮而尽，打开了检查单。

“如果不是好消息，就不要告诉我了。”陶书声音闷闷地。

靳知行潦草的看了一眼，假意安慰道：“没事儿，还有希望。”

陶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将单子夺了回来，看了足足得有一分钟。他放下检查单，伤心地捂住了脸，靳知行上前抱住他：“好了，没关系，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跟你离婚，我不能生的事就败露了。

没一会儿，靳知行就感觉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小片，怀里的人抽动着，栗色的卷发一颤一颤地。

回到家的几天，陶书一直很低落，无精打采的，还总喜欢发呆，靳知行没管他，谁知他自己竟跑去看了中药。

白胡子老中医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也不是完全没有受孕的可能，我给你开副药，回去调理调理。”

“真的吗！多少钱。”陶书眼睛都亮了。

老中医笑道：“不贵，一个疗程一万二。”

靳知行刀了眼那中医，一副破药一万二，还不能跟陶书说实话，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两人一走，老中医旁的年轻中医道：“您这也太黑了。”

老中医不以为然：“这算什么，我给了他希望。”

年轻中医撇了撇嘴，转头发了匿名举报信。

中药很苦，陶书一碗接着一碗，比吃饭还准时，睡觉前陶书道：“药快喝完了，有时间再去拿吧。”

靳知行翻了个白眼：“那破药有个屁用，还买那么贵。看！那中医都被举报了，欺骗消费者。”

陶书背对着他，没有反驳，靳知行觉着不对 将人翻过来，陶书又哭了。靳知行有时看着陶书这个样子，仅存的人性还会短暂地心疼他一会儿，即使这心疼的保质期很短。

陶书陷入了一段低迷期，有次靳知行晚上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糊味儿，循着味儿到厨房，锅都烧干了。他赶紧将煤气关了。

“陶书，陶书！这么大股糊味儿你闻不到啊？我再晚回来一会儿恐怕你把家都给烧了。”

陶书呆呆地看着乌黑的锅：“我忘了。”

靳知行将他推出厨房：“得得得，我还是点外卖吧，你这几天别下厨房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小半年，陶书才走出来，之后便对靳知行的花边新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两人的床事更是能躲就躲，使得靳知行玩的更加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