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你为什么总待在我家，你自己没有家吗？”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脸不满的大喊着，“你起来！你出去！沙发也不是给你睡觉的，该死的程宁！”沙发上的人双目无神满脸恍惚，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程宁，程宁快醒醒，别睡啦！”柳小晓一边喊着起床了，一边抬起手轻推着程宁搭在床铺护栏外的手臂。她刚刚看见程宁的手不停的在虚空中抓握着什么，手臂还一直在颤动，便走到程宁的床位查看情况。

本以为人是醒着的，没成想喊她名字，甚至捏了捏程宁的手指指腹都没有任何回应。

床上的程宁意识到有人在喊自己，挣扎着却无法给出回应，不记得自己到底在哪里。似乎听见了继母女儿的骂声，却又好像听见了其他熟悉且温和中透着焦急的声音，两个人的声音交错的，最终近在耳边的呼唤盖过了意识中的声音成功将她从一片混乱中拉扯出来。程宁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床边的柳小晓被吓了一跳。

“!程宁你怎么了啊，你还好吗？”柳小晓有些担忧的道。程宁感受到自己正在缓慢的拿回身体的掌控权，含糊地应着：“嗯，我没事。”柳小晓急得踩着梯子爬上床铺，探手摸上程宁的额头：“你不会是生病了吧”，反手又摸上自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温度正常的，没发烧呀，你怎么了啊。”

程宁在柳小晓将手挪开后就把自己的手搭在了额头上，听着絮絮叨叨的话语缓缓抬起了眼看向声源。

“小晓，你下午有空了能不能陪我出去一趟？”程宁声音很低，扶着额头轻声问着。她想去试着找一找第一次梦境中出现的地方，程宁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梦境魇住了。

上大学前程宁很少做梦，即便是做梦也使一些无关紧要且毫无厘头的梦，可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经常梦到陌生的地方。起初的梦只是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游荡着，之后过去的每一天，梦里出现的地方逐渐不再陌生。

梦里最后的场景总是会停在学校大门外的位置，直至最近几天，莫名的梦像镜头移动般缓缓进入校园内。到今天，镜头停在了宿舍楼前，在镜头将要进入宿舍楼时，程宁却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脚步，之后便是继母女儿和舍友小晓的声音。

细细想来，那道声音像是在阻止自己进入宿舍楼，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声音。程宁怔怔地站在破败的建筑前，周围是一片废墟。这个地方离学校不算远，站在梦里出现过的地方，程宁一路上提着的心却缓缓松懈下来。

她原本以为一路过来都会是梦境中出现过的地方，就像一个缓慢的一镜到底一样。而最终发现不是她想的那样，像危险预兆一般将最危险的位置定在自己住的宿舍楼，这会让她感到不安，幸好不是，幸好。

柳小晓踢着石头嘟囔出声：“啊，程宁，我还以为你对老校区的故事没兴趣呢。”“那些都是瞎编的啦，你怎么也相信了啊，李雪也一点都不怀疑那些胡编乱造的事情。”

“真是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会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说法。”

“程宁，你有没有在听啊，怎么又在发呆了。”柳小晓见程宁脸偏向自己，眼睛却一直望着废弃的建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程宁回过神来握住柳小晓的手：“这里是我们学校的老校区？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柳小晓看到程宁急切的反应后，丝毫不含糊地直接说出了在学校论坛上看见的言论。

老校区从建成到破败似乎并没有经历很长的时间，但却始终没有人能够讲清楚原因。大多数人都只知道新校区，学校的资料上并没有提起过老校区分毫，但既然称就读校区为新校区，也就都明白还有一个老校区了。

而论坛上的有关老校区言论大都来自于刚刚毕业离校的那一届学生，有很多带有导向性的言论，似乎就是想要引起大家的好奇心，最好能有好事者因此去到那些破败的楼层中。并不是没有人直白的提问，但发帖的人像是约好了一般，全都讳莫如深，不肯细说。只不停回复着：“好奇就去看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