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离开窗边，拿着扫把暴风般的把地上的垃圾都扫在了一起。

两个人一起值日比一个人快很多，在太阳完全消失不见之前，肖战背着书包和王一博一起离开了学校。

“这边！”在校门口，肖战一把拽住了王一博的书包，拉着对方朝熟悉的路上走。

“干嘛？我家不在这个方向。”王一博没反抗走在肖战身边，校服的短袖时不时的擦在一起。

“去我家吃吧。”肖战不是完全同情王一博，也不是完全想和对方交朋友，更不是闲的没事干散发自己的爱心。人是复杂的，可能每样想法都有一点，参杂在一起做出了这样的行为。

“不好吧，叔叔阿姨会介意吧。”王一博看肖战的午餐那么精致，营养搭配考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他这样的穷小子，登门蹭饭，显得穷酸讨人嫌。

“我妈在国外工作，我爸...我和奶奶住在一起。”肖战顿了一下，“让你去我家吃饭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奶奶喜欢做饭，做得又多。我每次要吃很多，才能吃完。”

“难怪...”王一博撇了撇嘴。

“难怪什么？”

“难怪你看上去圆嘟嘟的，脸上还长痘痘。”

“在高中长得帅没什么用！”肖战一语中的。

对于王一博来说，外表不是用来取悦谁的，只要他高兴，可以染一头白金色的短发，戴着耳钉，画眼线眼影，穿时髦的衣服；又或者只是穿一条简简单单的工装裤，白T恤，黑色的短发，干干净净的脸颊，只为自己高兴而已。但学校里的那些女孩子不是这么认为，无论他什么样好像都不能让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学生停止那些行为。老师怪他，他又该怪谁，怪父母把他生的这么好看吗？难道他还有义务去教育那些女孩子吗？他又不是她们的父母，更不是老师，也没那么多兴趣和闲心。

“我能经常去你家蹭饭吗？”王一博只是开了个玩笑，“我也想变成你这样，就可以不用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去拒绝她们。”

“可以啊。”肖战点点头，“我奶奶应该会高兴。”

肖战只回答了他前半句话，他也就随便听一听没放在心上。

肖战家离学校不太远，走路大概十几分钟拐个弯儿就到了一套老小区。肖战从北城回奶奶家的时候有些惊讶，才几年没回来，这里好像变了样。和印象中的奶奶一样老了许多，但是依然特别的有人情味儿和烟火气。还没进小区就有许多小摊贩兜售小生活用品，还有小区的邻居自制的手工食品。住在这里才半个月，肖战就喜欢上了这片小“集市”，放学回来的路上总喜欢在这里逛一逛买点小点心，边吃边回家。

“不是吃不完饭吗？还吃这些？”王一博看肖战乐此不疲的买小点心，虽然不多，但品种多，还都是甜的，难怪都十八岁了，脸上还冒青春痘。

“高三生都这么苦了，再不吃点甜日子怎么撑的下去。”肖战不管不顾，继续往嘴里填着点心。

“这么苦还要这样坚持？稍微放松点，让自己开心点不好吗？”王一博当然明白，大部分的高三时其实都是肖战这样的状态。咬紧了牙关，坚持一年，未来就是自由的、美好的。可只有他明白，高三结束，成年人的噩梦才算是真正的拉开了帷幕。

“我又不是你。”

肖战入学这几天，他虽然不能记住每一位同学的名字，但每个人的特征大概有一点了解。王一博上课不是低着头在做别的事，就是在睡觉。下课就和几位男同学一起出去，回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烟草味。

他原本以为对方是个放弃学习的学生，哪知道开学摸底考试竟然是全年级第三。他从来不会嫉妒那些比他努力，学习成绩在他之前的人。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王一博这样的人，不用太努力，就能有一个让人羡慕的成绩。这条赛道对每个人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他所有的努力都在弥补自己与这样的天才之间的差距。

“我要是你这样，我也可以轻松一点。”肖战将手上的点心纸袋封好口，放进书包里，带着王一博进了一栋单元楼。

“你怎么知道我轻松。”

在光线有些暗，静悄悄的走廊中，王一博的一句话像是当头棒喝。人总在羡慕别人，肖战也是，总是对自己从北城转回老家心有不甘和满满的无奈。他也羡慕王一博，可却不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和辛苦。

“嗯..”肖战点点头，带着王一博站在一户墨绿色的铁门前，“你如果喜欢我奶奶做的饭，欢迎你随时来。”

肖战说完，推开了门，屋内暖黄色的灯光带着厨房炒菜滋啦滋啦的声音和饭菜香味儿将两人拉进了屋子里。

王一博整个人像是当了机，身体机械般的跟在肖战身后。他有多久没有放学回到家推开门看到这样的场景，没有听到家里有其他人的声音，也没有从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儿。

“奶奶...我带了同学回来吃饭！”肖战正在玄关给王一博拿拖鞋，突然冲着厨房方向大喊一声。王一博一哆嗦，仿佛给他喊醒了似的。

“带同学回来了啊！”一位头发花白围着碎花围裙的老太太满脸欣喜的从厨房冲了出来。

“奶奶好！”王一博赶紧冲着老太太鞠了一躬。

“诶你好你好。”奶奶似乎很喜欢王一博，“饭还有一会儿就好你们去房间里看看书或者玩一会儿，饭好了喊你们。”

奶奶生怕锅里的菜炒糊，话没说完身影又闪进了厨房里。

“你奶奶身体可真不错！”这是王一博见过动作最敏捷的老太太了。

“是吧...可能心态好！”肖战带着王一博进了房间。

“你要做会儿卷子，还是想玩什么？”肖战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卧室，除了书，好像也没什么娱乐项目。

“你...”王一博抿了下唇，似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有什么说啊，怎么不见你在学校这个样子？”肖战放下书包，转头看着站在房门口有些扭捏的人。

“我看你上课在做的卷子...好像不是我们学校老师发的。”王一博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还没完全把想说的说出来，但肖战已经明白了。

“嗯，是我以前学校老师出的卷子。”肖战顿了一下，明知故问，“想做？”

“可以吗？”王一博抿着唇，“我可以...我可以...”

王一博一向平静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慌乱，大概是在想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跟肖战交换的。想来想去，自己有的似乎肖战都不缺，难道要用一桶泡面去换今晚丰盛的晚餐和北城更好的复习资料吗？

“你可以什么？”肖战明白王一博想说什么，但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对方。

“嗯....你需要什么我只要有的都可以跟你交换。”王一博拿出了诚心。

“你有什么是我没有的？”肖战挑了下眉。

“那以后有的也可以。”王一博顿了一下，“或者你想要什么可以说，我帮你实现。”

“开玩笑的啦。”肖战被王一博认真的表情逗笑，“天底下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等价交换的。”

肖战打开了自己的书包，将装订好的卷子拿了出来，“还站着干嘛，去餐厅搬一张椅子来啊！”

“哦哦...”王一博赶紧转身出了房间，没一会儿搬着一张椅子回到卧室，坐在了肖战旁边。

“先做哪一科？”肖战把卷子装订成册的卷在摊在了两个人的面前，“你语文好像不太好，还有生物。”

“这么关注我？”王一博努力压着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