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王一博心中刚燃起的一丝期待。
他多想肖战能说一句“不能改天吗?”或者“我陪你一起去吧”,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挽留也好。
可肖战什么也没说,仿佛王一博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他的去留根本无法在他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王一博低下头,掩饰着眼底的失落,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原本香气扑鼻的菜肴此刻却味同嚼蜡。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将王一博紧紧束缚,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多想问问肖战,后天到底有什么安排,为什么突然问他有没有空?难道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任何特殊含义吗?
可是,他不敢问。
他害怕听到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害怕看到肖战眼中毫不掩饰的冷漠和疏离。
他宁愿就这样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煎熬,也不愿亲手撕开那层伪装,暴露自己卑微的暗恋。
“我吃饱了。” 肖战放下碗筷,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朝客厅走去。
王一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多想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在乎他,多么渴望能够靠近他。
可是,他不能。
身份的差距,地位的悬殊,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和肖战之间,让他望而却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肖战离他越来越远,而他却无能为力。
“那个,我可以推迟一天。”
肖战停住脚步,微微转身,看着王一博。“话说,我这边,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
见肖战表情严肃,王一博坐正了身子。“您说。”
“如果你愿意,每个月我额外给你九十万。”
王一博愣愣地看着肖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九十万?他一个月工资都没有九千块,肖战开口就是九十万?他没听错吧?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王一博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白兔,完全摸不清状况。
肖战将王一博带到书房,把文件推到王一博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文件上,“这是一份协议,你看看。”
王一博迟疑着拿起文件,上面写着奶奶的身体情况,喜好,而王一博需要做的就是在奶奶面前尽可能的哄着老人家开心。
王一博捏着协议的手指微微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酸涩,尽量语气平静地说:“不需要这份协议。”
肖战挑了挑眉,似乎对王一博的反应有些意外。他双手交叠,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哦?不需要?那你想要什么?”
“我……” 王一博一时语塞,他当然想要更多,想要肖战的爱,想要和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可是这些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我只是觉得。” 王一博垂下眼眸,掩饰着眼底的落寞,“我照顾奶奶,是应该的,不需要什么报酬。”
而且。
“您也说在长辈面前。要秀恩爱的……”
肖战轻笑一声,“能用钱解决的才是最省事的,只有双方的利益达成才更加稳定。”
王一博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受伤和愤怒:“在你眼里,我就是可以随便用钱打发的吗?”
肖战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王一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微微蹙眉,将交叠的双手分开,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我不是那个意思……但,这就是我的规则。”
他以为,他和肖战之间,至少是有些不同的。
他以为,肖战对他,至少是有些真心的。
可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让王一博看清了自己的自作多情。
“这就是你的规则?”王一博重复了一遍肖战的话,语气中带着自嘲,“所以,你和那些想要潜规则我的导演制片人,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你手段更高明,用的是协议,用的是钱,而不是那些下作的威胁。”
肖战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将王一博圈禁在自己的空间里,“王一博,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我说错了吗?”王一博毫不畏惧地迎上肖战的目光,“你把我留在身边,不就是为了满足你那点控制欲吗?你在圈子里是什么名声,高岭之花,不染凡尘,实际上呢?不过是个没有真心,什么事情都用利益权衡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啪!”肖战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王一博脸上。
王一博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泛起一丝血腥味。
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你身边全是说假话的人,真话是一句都听不见去吗?”
“王一博!”肖战咬牙切齿地喊着他的名字,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王一博冷笑一声,一把推开肖战,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肖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虽然我和你是协议结婚,但,我希望你能端正态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钱来决定的。”王一博用力甩开肖战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肖战看着王一博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承认,一开始,他接近王一博,确实存了一些利用的心思。
他需要一个听话的,不会泄露秘密的人,来扮演他“完美恋人”的角色,而王一博简单,单纯,善良,毫无背景,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人选。
可是,随着相处,他发现,王一博并不是自己自以为是的那种任由摆弄的人。
或者说,王一博是一个重情不重利的。
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踏出肖战的房子,王一博像是全身的额力气被抽走一般,在门口顺着墙坐了下来,后悔的想抽自己巴掌。
夜晚的冷风吹过,王一博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知道,比起脸上的痛,心里那种像被撕裂一样的感觉更加难受。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像个疯子一样,把心里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肖战身上,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现在想来,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自己心上。
王一博痛苦地抱住头,蜷缩在墙角,像一只受伤的流浪猫,无助又可怜。
门被突然的打开。
王一博猛地抬头,正对上肖战复杂的眼神。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肖战就看到王一博可怜兮兮蜷缩在地上的这一幕。
王一博眼眶红红明显是哭过。
下一秒,蹲坐在地上的人突然起身,冲过去抱住肖战。
肖战原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王一博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打断了。
他垂下眼眸,看着王一博毛茸茸的脑袋,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颤抖,心中那股无名之火也渐渐熄灭。
从肖战的怀中提起头,王一博吻住肖战的唇 。
…………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战终于放开了王一博……
王一博的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眼神迷离,像是还没从刚才的吻中回过神来。
低哑着声音问道:“还生气吗?”
王一博摇了摇头,眼角还残留着泪痕,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生气了还哭什么?”肖战用指腹轻轻擦拭着他的眼泪,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没有哭。”王一博倔强地别过头,不想承认自己刚才的脆弱。
“还嘴硬。”肖战轻笑一声,低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不哭了,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王一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转过头,直视着肖战的眼睛,问道:“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肖战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他当然知道王一博指的是什么,可是,那些话,他却说不出口。
他可以给他钱,给他资源,给他想要的一切,唯独真心,是他无论如何也给不了的。
“王一博……”肖战想要解释,却被王一博打断。
王一博用手指按住肖战的唇瓣。“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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