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寓的路上，肖战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王一博只得没话找话，跟他讨论起案情来：“你说陈赫他图什么？”

说起案子，肖战收回思绪，回应道：“我过去也看过一些外国人写的东西，说有些人天生就是杀人狂。”

王一博：“你的意思是，他杀人只是图一时快乐？”

肖战摇了摇头：“赵赫做了那么多坏事，想要报复他的人一定很多。我只是在想，赵太太到底是谁害死的，凶手要报复赵赫，为何把赵太太也害死了？将赵赫的头当成礼物送给其母亲，绝对不只是恶作剧这么简单。”

王一博面色平静：“所谓母子连心，儿子做的坏事当母亲的未必毫不知情。赵赫犯错，赵太太总归脱不开关系。”

肖战想了想：“或许你是对的，前两日我无意中听到赵太太跟赵赫吵了两句，她的话里好像提到了林玲，意在让赵赫离林玲远一点，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王一博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也怀疑……”

肖战：“如果赵太太真的死于氰化物，那么当时在现场的林玲和冯先生都有嫌疑。”

回到家，肖战刚要掏出钥匙开楼道的门，门就开了，一个女孩探出头来：“妈妈说好像有人回来了，果然是啊。”

开门的是袁晨，她朝肖战甜甜地叫了声：“肖战哥哥，这么晚才下班吗？”

肖战愣了一下，虽说他跟袁晨也算认识了，但这样的称呼未免太亲热了些，他很不自在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面无表情地跟着肖战上楼，赵青萍站在三楼门口对自家女儿道：“小孩子家家，乱问什么？”

“妈，我只是关心一下他嘛，现在外面这么乱。”袁晨小嘴一抿，十分委屈的样子。

袁晨长相乖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怜爱，想到她的遭遇，肖战对她也是发自真心的疼惜：“谢谢关心。”

“肖医生，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赵青萍对袁晨喊道：“晨晨，快去洗漱，该睡觉了，明早还得上学呢。”

一直不吭声的王一博突然开口道：“袁太太，你们搬过来住了？”

“是啊，我姐姐……赵清芳母子都死了，也没什么别的继承人，这房子就属于我了。”赵青萍的语气有点淡然：“总归是我父母的遗产，我得好好守着。”

王一博：“那梧桐巷那边呢？”

赵青萍：“那边是那个男人给她的东西，和我没关系，看警方和市公所怎么处理吧，要是给我，我就卖了把钱捐出去。”

袁晨在一边一撇嘴道：“那种凶案现场哪里卖得掉。”

“呸呸呸，不要乱讲话，小小年纪红口白牙，真是什么都敢说。”赵青萍不好意思地拉着女儿回屋去了。

她这是怕肖战多心，毕竟赵太太是死在这栋公寓里的，这里也是凶案现场，不吉利，若是房客都被吓跑了，那才叫麻烦。

三楼的大座钟敲了十二下，睡得迷迷糊糊的袁晨翻了个身，嘟囔道：“妈，这个钟声音好大，晚上吵死了。”

毕竟这屋子死过人，母女俩说一点都不怕是假的，上午搬进来那会儿，赵青萍还对着房间喊道：“死鬼，你不要来找我，我不怕你！”

虽说这样，母女俩目前还是在一间屋子一张床上睡，能互相做个伴。

“这钟是你外婆的陪嫁，有一百多年了，听说还是你太外婆的陪嫁，太外婆可是清朝人。”有蚊子嗡嗡的声音传来，赵青萍轻轻坐起身，用扇子轰赶着蚊子。

袁晨继续沉沉睡去。

赵青萍边环视这屋子四周，嘴角边绽开淡淡的微笑：赵清芳，你机关算尽又怎样，偌大的家业，最后还不是我的？

这时，她忽然听到外间似乎有什么声音，便掏出放在枕头底下的手电，走下床去拉开门查看。

外间空无一人，她松了口气，怕打扰女儿睡觉便悄悄掩上门，打开客厅的灯一点点检查。

走到门口，整个人瞬间如披冰雪。

睡觉前，她清楚记得门是锁好的，可是现在，这门并没有锁上。赵青萍壮着胆子推开门，走廊里很安静，三楼并没有别的房客。

此刻已经是深夜，整栋公寓都在酣睡。

赵清萍重新锁上门，心道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靠，心满意足地审视着自己的财产。

这时，她发现茶几上有一张白纸，她拿起白纸一看，上面写着五个张牙舞爪的大字：你做了什么？

这几个字实在过于惊悚嚣张，极具冲击力。

方才真的有人来过！

你做了什么？是什么意思？

她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在这栋楼平静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太多的危险，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急着搬进来。

这时里间的门开了，袁晨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妈，这么晚了，你在干嘛？”

她一眼就看到了赵青萍手里捏着的纸，一把抢过来问：“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我随便捡的。”赵青萍怕吓到女儿，轻描淡写道。

袁晨：“你做了什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真是姨妈阴魂不散？”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随手捡到的东西和你姨妈有什么关系？”赵青萍将那张纸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好了，去睡觉吧，明早还得上学。”

袁晨：“妈，是不是有人进我们家了？”

“怎么可能？这里安全着呢，哪会有人进来？”赵青萍拉着女儿的手：“走吧，一起回去睡觉，不要多想。”

袁晨乖乖跟着母亲回房睡觉。

待赵青萍躺下后，袁晨的目光投向床头柜上的书包，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个书包的一本书里夹着一张同样写着“你做了什么”的白纸。

那是她前天放学回家，在院子里捡到的，她看着四下无人，急忙塞到课本里，一颗心七上八下。这也是她鼓动赵青萍早点搬过来的原因，在芙蓉里，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可是现在，为什么这张纸会忽然出现在房间里？是那个人也跟着过来了，还是那个知道一切的人就住在这栋楼里？

夜很安静，整栋楼都在沉睡。

袁晨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他知道自己那天做了什么。

她缓缓地长出一口气，另一边的赵青萍翻了个身，袁晨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