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医生，靠着门这般站着做什么？”赵青萍幽幽道，一边用勺子轻轻搅着牛奶：“你说像我姐姐这样的好女孩，怎么长大了就变成银娃当妇了呢？未婚先孕生下个野种，什么廉耻都不顾，这样的人，竟然还得到了父母的大部分财产，她凭什么？”

肖战愣了一下：“小赵太太，你在说什么？”

小赵太太自顾自地继续道：“老天真是不长眼，我的女儿珍珠花朵一般，却被她那个野种给玷污了，你说我恨不恨？”

肖战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

“我每天都在恨，恨不得她能死在我面前。”赵青萍盛了一碗煮好的牛奶给肖战。

肖战被动地接过牛奶，看着赵青萍却不敢喝。

赵青萍看着他，一步步逼近：“你喝啊，为什么不喝？”

肖战很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嘴唇张开一点刚想说话，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惊叫从里面的房间传来：“啊！秀秀！”

赵青萍脸色大变：“晨晨！”

她急忙冲向卧室，推开门，只见袁晨呆呆地站在中间，嘴里嘟囔着：“秀秀，不是秀秀……栀子花，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青萍急忙搂住女儿的肩膀，嘴里喊着：“晨晨，是不是做噩梦了？”

肖战发现袁晨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上前一步夺过来。这是个很普通的布娃娃，只是充满了栀子花的香味，娃娃脖子上还挂着一串栀子花，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赵青萍紧紧地将女儿搂在怀里：“晨晨，这娃娃哪里来的？”

袁晨伸手指向窗外。

窗子是开着的，窗帘随着晚风飘来荡去，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肖战看着窗外道：“小赵太太，我觉得事情有点奇怪，明天去警局报案吧。”

赵青萍看着窗户恼火道：“装神弄鬼，竟然吓唬我的晨晨，我定饶不了你！”

说着，她松开袁晨，大步走向窗户。

肖战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窗户，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危险，低声喊道：“小赵太太，不要过去，等天亮去警局就好了。”

赵青萍却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背后闲言碎语中伤我家晨晨不说，还用布娃娃吓唬她！”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所受的这些伤害和委屈，她几乎失了理智，什么都不顾了，径直走向窗户，探头出去看。结果刚一探头，上面突然就伸出一个绳套，一下子套住了她的脖颈。

赵青萍双手抓住绳套用力挣扎，袁晨被这突发事件吓到崩溃，不停尖叫道：“是秀秀，秀秀，不，不是秀秀，是玲玲，一定是玲玲！”

肖战冲到窗前，用力去抓套在赵青萍脖颈上的绳套，同时大声喊：“林玲，是你吗？你要做什么？会出人命的！”

那绳套越来越紧，赵青萍双手已经无力拉扯绳套，双腿却还在用力地乱蹬着。

肖战见情况不妙，冲不住哭喊的袁晨喊道：“剪刀！剪刀在哪！”

袁晨已经失去理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肖战急忙跑到厨房，在柜橱里找到一把剪刀，又急匆匆地跑回来，用力去剪那根绳子。

绳子是三股编的粗麻绳，想剪断它有点费力，过程中还要注意不能伤到赵青萍。好不容易剪开绳子，赵青萍已经满脸通红，眼底和嘴角都有出血点，眼球突出，已然晕过去了。

肖战用力按着赵青萍的人中，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悠悠醒转过来，但眼神飘忽，神智还有些模糊。

肖战松了口气，他不敢开门，不知道外面还会有怎样的危险，便只能在窗口大声喊，又找来杯子碗碟往二楼的阳台上扔。

哐当哐当，碗碟摔碎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响亮，二楼的灯果然亮了。

冯伟华从阳台探出头来叫骂道：“找死啊，大半夜的这么折腾人，还有完没完了？”

肖战闻声急忙喊道：“冯先生，出事了，麻烦你上来一趟，帮个忙！”

冯伟华听见肖战的声音严肃又带着几分害怕，不像是在开玩笑，匆忙穿上衣服，拎着一根棍子就跑上楼来。

肖战打开门：“冯先生，方才小赵太太差点就被人勒死了！”

此刻，袁晨坐在地上又哭又叫，赵青萍躺在地上没了半条命，半边身子靠着窗，脖颈上还拴着绳套。

冯伟华惊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肖战：“这里恐怕不安全，林玲有问题！”

“林玲？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问题？”冯伟华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肖战在他身上闻到了很浓的杏仁味，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紧盯着他的眼睛：“冯先生，咱们这栋楼里有杀人凶手。”

“怎么可能？”冯伟华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刚刚动静有点大，一楼二楼的住户都醒了。

一楼一个胆大的男房客也拎着手电上来：“发生什么事了？林小姐怎么这么着急地跑出去了？”

“她跑了？她可能就是杀人凶手！”肖战急了，匆匆跑出门，心里担心赵青萍和袁晨又跑回来：“冯先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能不能请你出门报个警？”

冯伟华看着这一屋子诡异的情景，拔腿刚要走，忽然又转过身问道：“赵太太死的时候你也在旁边，你让我如何相信这一切不是你做的？”

一楼男子听到这话，也狐疑地看过来。

肖战急忙道：“我若是想杀小赵太太，直接勒死她就好了，何必闹出那么大动静喊你们过来？”

冯伟华：“要是你想嫁祸给林小姐呢？这也说不定啊！”

“时间来不及了，再磨蹭，林玲就真的跑了！”肖战急的直跺脚，可冯伟华依然一动不动。

这时袁晨又大叫起来：“不是秀秀，是玲玲，是玲玲！我想起来了，是玲玲，那张纸条也是玲玲给我的！”

“袁小姐说的是林玲？”冯伟华皱了皱眉。

“不是这个林玲，是那个田玲！一定是她，田玲死了，她是回来报仇的！真的不怨我，我也不想的！”袁晨接着又哭闹起来。

赵青萍这会已经回过神来，哑着嗓子有气无力道：“冯先生，麻烦你去报警吧，我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这一切就是林玲做的，她是来报仇的！”

“林小姐和你有什么仇怨？她看着人挺好的，倒是你们母女，居心叵测。”冯伟华和死去的赵太太关系不错，对小赵太太母女有着天然的敌意。

“跟你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赵青萍苦笑了一下：“听到林玲这个名字，我恍惚觉得耳熟，并未想那么多，现在想来她竟然也叫玲玲，和四年前自杀的田家女孩一个名字，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冯伟华听她说的似有隐情，犹豫地看向肖战：“那我去报警，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听肖战大叫道：“什么味？油，是汽油！”

火是从四楼林玲的房间烧起来的，因为有汽油做助燃剂，烧的很快，整栋楼瞬间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