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繁星点点。
闻淞坐在窗边的位置向外望去,繁华城市的灯火璀璨尽收眼底,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金碧辉煌。
他转着手中的杯子,听着浅薄冒昧的表白,突觉有些无聊,与对面衣装革履,打扮得像个花孔雀的男人对视一眼,准备结束今天的话题,“柳总,这已经是你第三次约我出来了,你难道除了告白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
“闻总,我是真心的,你也知道你的病……”
哪有真不真心,闻淞不信这些,他从小到大身边就没几个真心的,“柳总,你逾越了,我的病不劳你费心。事不过三,我看柳总也无心与我谈生意,那就不必再聊下去了,以后也不用提了。虽然我很喜欢贵司提出来的合作方案,给了贵公司三次机会,但柳总一次都把握不住,想必是与贵公司无缘,还请柳总另寻合作好友。”
说完毫不留情地大步离开,没给对方一个眼神。
包间不开窗透气,有些闷。回到车上,闻淞降下车窗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随手接了个电话。
“淞淞……”
闻淞皱眉,他没看备注,听出了是他后妈的声音。
他不喜欢后妈这么亲密地喊他,他适应不来。
对他再好终究没有多少感情基础,十几年了,他仍旧接受不了后妈的存在,幼年时的大吵大闹到现在强迫接受的麻木。他大概能看出来对方是个讨好型人格,一直想让他接受,有时后妈热脸贴冷屁股,看得他自己都够心疼。
但这些温柔慈爱都是在建立在亲生儿子没出事前。
后妈对他好,对亲生儿子更好,亲儿子一来他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外人。
“你弟弟--”秦明月犹豫着开口,“你现在不忙吧?”
他这个便宜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灯,仗着闻家少爷身份没少在外面兴风作浪,三天两头出事。
脑海里闪过几个熟悉的地方,闻淞沉默了下,问道:“是金域会所、桥西会馆、名城夜总会、CC Club还是人间假日。”
秦明月没料到闻淞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耳后根半红,“是人间假日,辛苦你了。”
她不敢让丈夫知晓小儿子鬼混的事情。
小儿子浑,丈夫为此事多次动怒,严令禁止进入这类不干净场所,可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所以每次闯祸出事时,都是拜托闻淞瞒着丈夫处理。闻淞做事细致靠谱,在家时常沉默,除非把他惹急了,不然一句话他都不会多说,尤其是关于弟弟上的事情。
秦明月心中的内疚更深,同样都是儿子,他无意间偏袒了小儿子很多,回回有事便要麻烦繁忙的闻淞,心中的天平怎么调节,始终端不平,偏向亲儿子那一边。
管理公司够累了,还要为不争气的弟弟操心,有些事本不该他这个做哥哥的处理的。
挂断电话之前,秦明月用柔和的嗓音说道:“你小心一点,你弟弟玩得地方很乱,这么鱼龙混杂的地方,你一个人独自去,我也不放心……”
翻来覆去的几句话,他早已听腻。
闻淞闭目养神,“带助理了,你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那你注意安全,我过几天就回国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都多大了,要什么礼物,你歇着吧,把他拎回来后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好,工作再忙,明天也别忘了去医院复检。”
闻淞轻轻地“嗯”了声。
·
晚上九点 ,人间假日会所。
助理将车停在门口,先一步下车拉开后车门 ,闻淞长腿一跨,越过前来迎接的接应人员,熟练地走进霓虹灯闪烁的内场,站在台阶上环视随着音乐律动而舞动的人群。
甫一出现,清冷的面容登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昏暗的光线掩盖不住一身的贵气。
有几个男人盯着他纤瘦的腰身,很快确定了他的性取向,跃跃欲试,闻淞眼都不带抬的,抓住大胆伸向他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折,打得那人措不及防,发出一声悲惨的嚎叫。
其余人见状是个不好惹的,看身上挺括有质感的西装,估摸着也是个有钱的主,神色遗憾地坐回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但是余光一直追随着闻淞不肯移开。
会所经理得到消息,匆忙赶来。
闻二少爷是人间假日的常客,他知晓闻家禁止二少爷出入这类场合,但耐不住二少爷悄摸来。
来者是客,还是个大客户,他们当然是兴高采烈地迎接,即使二少爷做事放肆给人间假日惹出不少事,但每次都有做哥的擦屁股,给他们省了不少事。
他曾亲眼目睹过闻大少爷像是拖着头猪似的,拽着二少爷的衣领,连踢带踹地将人拉进了车内。
所以为了避免二少爷觉着丢人不愿再来,他特意通知员工,凡是闻大少爷来了,都要即刻告知,他好在旁边守着给二少爷求情。
但是今日大少爷的心情不太好,睨了经理一眼,不冷不热道:“会所还想开吗?”
经理瞬间闭上求情的嘴。
会所的神秘老板据说是A市的大佬,也是个大户人家,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但敢和闻家碰一碰的,还真没几个。
经理缩着脖子,带人退了出去。
厚重的门发出极轻的一声响,闻淞打开包间的白炽灯,皮质沙发上坐着闻淅的一帮子狐朋狗友,面带虚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踌躇地跟着闻淅叫了一声“哥”。
闻淞甩甩手让他们滚一边去,茶几被人踢倒在地,玻璃碎了一地,再往旁看,一个低头哭泣的瘦弱男生跪坐在红酒液中,几颗衬衫扣子崩掉,几乎是半裸。
闻淞脸色铁青,给足了闻淅面子,等那一帮人走出去,才快步走至闻淅面前,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你自己报警进去,还是我送你进去?”
如今同性结婚合法,各项法律完善许多,同性猥亵同性,同样构成犯罪,会依法刑拘——这是往好听的地方说,他记得上次干这事的,强迫没成功被人曝出来闹大之后,进去已经满一年了。
闻淅捂着右脸的红色巴掌印,瞳孔地震,“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睡他是吗?”闻淞不听他辩解,抬手又是一巴掌,“你要睡也要问别人愿不愿意,你在外面乱搞我不管你,你情我愿的事,我说多了显得我多管闲事,你闹成这样是要怎样?这事传出去闻家的声誉怎么办?你有为闻家考虑过吗?”
“我就不该帮你瞒着。”
来的时候,也没人告诉他这么严重。
秦明月让他来,只是想让他看一眼,好让他别在外面又惹事,这回倒好,不是打架斗殴了,是强迫。
闻淅一声不敢吭,除了父亲,就属他最了解闻淞,说一不二,脾气差的要死,眼里容不下沙子。
他默不作声,识趣点,兴许还能令闻淞消气。
殊不知他这副捂脸垂头知道错的窝囊样,配合男生的抽噎,更使闻淞火大。
他倒了一杯水,干脆利落地泼到闻淅脸上,“闻闻你身上的酒味!你现在还有一副少爷的样子吗?你和睡在街上的醉鬼最大的区别就是你身上穿着十几万块的衣服,戴着两百多万的表,你信不信我今晚把你腿打断扔到街上去流浪!”
对上闻淞冰冷的眼神,闻淅酒醒,慌不择路,“信……我……”
闻淞瞥他。
闻淅背后发凉,寒意从脊椎骨逐渐窜上来,改口道:“哥,我知道错了,今天是我喝醉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因为是二婚,秦明月打小就教他要听哥哥的话,不能惹他不愉快,也不能对家产动心思,他听了,也没兴趣,养成了如今浪荡纨绔的性子。
父亲看出他没有管公司的天赋,早早放弃他培养闻淞,闻淞情感淡漠本不爱笑,进入公司学习后性子变得愈加冷淡,一个眼神便看得他寒毛直立,成了他第二怕的存在。
“你还想有以后?”闻淞瞅了一眼地上的年轻男生,坐下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他原谅你,签谅解书,你回家反省,二是他不原谅你,你进去,不论哪一种结局,你都别想有以后,这事我会告诉父亲,你好自为之,兴许从看守所拘留释放回来,还能老实不少。”
闻淞甩的两个巴掌又快又猛,扇在脸上“啪”地一声疼得他呲牙咧嘴,大脑空白,至今没缓过神。
他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差点跪在他哥面前求原谅,“哥,这回我真的错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反省重新做人,绝不再碰风月场。”
闻淞的狠他有目共睹,在家借他一百个胆不敢忤逆的父亲,闻淞指着鼻子说骂就骂,林家的少爷追求他,多说了一句轻薄的话,他转头踹一脚将那人摔倒在地,骨折进了医院,事后带着人前去冷嘲热讽,把林家气得够呛,闹着要讨个说法,他一纸合同递给林家的商业竞争对手,让林家十个亿的项目严重亏损。
他说送他进去,一半真一半假,闻淅没那个胆猜测是不是威胁,他哥的心思向来难以捉摸。
闻淅半蹲在闻淞身前,眼神可怜巴巴,脸上的巴掌印通红,五指清晰可见,看着滑稽委屈,小声商量道:“哥,你先让他出去,我给你跪下。”
说了半天没搞清楚重点,还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闻淞要被气笑了,“你给我跪下有什么用?我需要你跪下吗?再说,我消气又有什么用?你指望我胁迫他签谅解书?我直说了,今天这事你自己解决,三分钟,你自己思考好,两条路,你必须选一条,什么因得什么样的果,这是你自找的。”
开文啦!这篇本该是abo的,编辑说不收,让我改成皮肤饥渴症꒰ *•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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