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地点在S市,沈玉铮主要研究电影导演剧作,华光出品的电影比起电视剧,不是特别多,他千挑万选,进了夏光导演的剧组,题材是现代悬疑爱情片,他看了剧本,类似国外出名电影《爱人笔记》。
出发当天,闻淞前来接他,他们很熟悉对方的气息与体温,一见面,按下车内挡板拥抱。
穿上西装的闻淞清贵矜持,又变回了沈玉铮不敢随意触碰的高岭之花。
为期一个月的实习,集团事情多,闻淞总不能抛下公司,横跨几千里寻找沈玉铮,只为了一个不是很亲昵的怀抱。
他与沈玉铮牵着手,到了机场松开,两人相顾无言,只有眼神在此交汇,仿佛有万般不舍,闻淞轻轻微笑,沈玉铮道:“再见。”
“再见。”闻淞回道,“剧组玩得开心。”
他们没有多余的话要说,闻淞看着他走远,背影消失在人海中再也寻不见,对着司机说道:“走吧,回公司。”
眼底波澜无惊,猜不透是不舍还是留恋。
窗外,飞机光速穿梭在漂浮的云层之间,划过一道优美的白色弧线,云海翻涌,景色瞬息万变。
沈玉铮难以描述心中的情感,太复杂了,他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心情,失落、遗憾、可惜、怅然,这些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杂糅交融在一起,竟生出了依恋。
他为什么要依恋?对谁依恋?
沈玉铮反问自己。
他大约知道答案了。
只是大约。
·
公司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秘书脸色铁青,汇报时声音不由得颤抖,不停鞠躬道歉,“闻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谭总他……我们拦不住。”
“你去忙你的,人交给我对付就行。”
秘书是个小姑娘,来了快两年,从不犯错做事认真,闻淞对她评价极高,很是看重她,且“谭”姓少见,能被称为“总”的,在他印象里只有一个人。
狡猾如狐狸,一肚子坏水,秘书能拦住那他半辈子白活了。
前段时间就听他要回国了,只是没料到这么快,下飞机的消息国内还没传开,人就杀进自己办公室了。
闻淞刚踏入办公室,便有一只手臂横在他腰前要将他拉进怀抱,闻淞未雨绸缪,早预谋到那人会整这样一出,后退一步撤出远离。
“谭清文,多少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
高大的身形缓缓出现,步步紧跟,闻淞被他逼在角落里困着,隔绝了所有视线,在有限的空间内,只能看着他,只能嗅着他的气味。霸道的气息包裹着他,不能正常喘息,带给他的不适感猛地提高。
闻淞无奈,用上敬语,“谭总,您这是做什么?幡然醒悟,想与我再续前缘?”
“壁咚这姿势国外很流行吗?但在国内过时了。”闻淞商量道,“放开,有事办公室聊,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误会?”谭清文嘴角上扬,鼻尖凑近,声音故作暧昧,“我觉得挺好的。”
闻淞侧着脸躲开,轻佻笑道:“那他生气了,你回去帮我哄?”
“他?你恋爱了?”谭清文脸色黑得滴墨,眼中闪烁着愤怒,他愤然质问,音量拔高,“你恋爱了?!”
“没。”
谭清文刚喘一口气。
闻淞扔出惊天巨雷,“我结婚了,我有老公。”
“这一声老公叫得真亲切啊。”谭清文咬牙切齿,脸部扭曲。
他如同饿狼般盯着闻淞,想咬住修长的脖颈,牙齿深深刺进皮肤,鲜红的血珠子在雪白的皮肤上滚动,疼得对方不断低声下去求饶。谭清文突然白光一现,阴霾散开,笑得开怀,“你不会是为了气我吧?好老套的谎言。”
闻淞心如止水,“你让秘书查查不就知道真假了。”
他弯腰从胳膊下面钻出来,步伐悠闲。
他气定神闲地喝着热茶,谭清文焦灼地踱步,看到结果那一刻将手机猛地砸向墙壁,瞬间四分五裂,他不敢自己的眼睛,闻淞怎么可以结婚!
有饥渴症怎么了?为什么宁愿找别人也不愿意来找他!
理智已被怒火烧成灰烬,他反锁办公室的门,钥匙从落地窗开窗窗口丢出去,闻淞前去阻止被他抓住手臂压在沙发上,闻淞怒吼,“你这是高空抛物!砸到了人要负法律责任!”
谭清文整个人逐渐疯癫,笑道:“即便结婚了,你还是那么关心我。”
闻淞差点气背过去。
谭清文自言自语,迷惑自我,“你还是喜欢我的,结婚只是气我。”
“不然这样,你离婚,我们在一起,我不嫌弃你身上有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说完自顾自脱衣服。
“你疯的无可救药。”闻淞与他讲不通,他病刚好,对上谭清文好比以卵击石。
谭清文解开衬衫,俯身作势要亲他,闻淞紧皱眉头,扬起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
谭清文愣神,闻淞推开他,站起来理着皱巴巴的西装,冷若冰霜,“还不清醒吗?”
一沓文件夹甩他头上,印着密密麻麻字体的纸张散落在办公室各地,“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以为你会有点长进。”
“结不结婚是我的事,你个外人掺和什么,你还沉浸在过去?”闻淞想不通,“我们过去到底有什么让你可留恋的?以至于你听到我结婚的事情疯的像野兽。”
谭清文穿好衣服,双臂撑着办公桌,情真意切,“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你错哪了?我们重新开始什么?我们开始过吗?”闻淞三连问。
谭清文顿口无言。
他和闻淞之间什么都没有过。
“当年不珍惜,你现在那么激动干嘛?给谁看啊?谭清文,你脑子怎么长的?单身那么多年,国外没找到合心意的,回国突然想起我了?”闻淞怒容满面,“行动之前动动脑子,你觉得你搞强迫这一场戏我会对你有好印象吗?还是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在国外玩得有多开放?”
多说无益,闻淞忽地释然了,“我结婚了,还望谭总自重。”
他和谭清文,只是高中同学。
高中他喜欢谭清文,是暗恋,向谭清文表白,谭清文看不上他,拒绝他,远离他,找了个乖萌可爱的学弟。
五年后,可爱的玩腻了,想起他这个路人甲来了,回国见他,反过来与他告白,他拒绝,再五年后……成了现在的模样。
闻淞心累,不愿费心神思考其中漏洞,他不想和谭清文有丝毫牵扯。
谭清文黯然失色,“你当时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不继续喜欢我?五年前你说过你会考虑的,为什么变卦了?”
“我看起来很贱吗?我会拿我的时间去等一个杳无音讯的人吗?”
闻淞快忘了当初的相处细节了,喜欢上谭清文的原因……他绞尽脑汁,没回想起一条。
假如五年前,谭清文锲而不舍,而不是失败了就跑回国外,他可能会答应。
闻淞:“谭总,就当朋友相处的小插曲,你也别太在意。”
他认识谭清文时,谭清文的家境在A市只能算个小透明,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谭清文去了国外发展,在国外银行公司混得风生水起。
哪个行业都有潜规则,谭清文就是睡着爬上去的。
不过是他睡别人,他也占了不小的便宜。
闻淞疲倦不堪,“生意上的事走正常流程,谭总私底下找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谭清文并非看不起他,只是觉得闻淞在可怜他,他不要这种可怜,表白之前他把闻淞对他的好当成朋友相处间的深厚友谊,沾上了爱情,全然变了味。
他诚惶诚恐,他不要依附闻淞来活,闻淞的身份太耀眼了,他会一辈子活在闻淞的耀眼之下,他是闻淞一辈子带在身上的挂件,提起他自己,不再是谭清文,而是闻淞男友。
事业有成,见多了为了利益的示好示爱,他越发想起闻淞。闻淞在他脑海里从未离开,他想要一个纯真纯粹的爱情,可他找不到,闻淞在哪都是人群中的闪光点,他不受控制将闻淞与追求他的人对比,得出来一个结论。
他想念闻淞,被拒绝后的五年里依旧如此。
“我不介意和他一起拥有你。”
“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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