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连接天与地的线。它绵绵不断地落下,融入大地。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车内坐着身穿朝服的肖雨安,他面前是未下完的棋局。
是昨夜,肖战硬拉着他下的,今日也未分出胜负。
他思量着,落下白子,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他回想起,昨夜肖战拉着他,江彦和春雨两人,讨论计划的时候。
“我和江彦便装进煤场,你和春雨在外见机行事。”肖战手中拿着玉白的蜡烛,照亮着他身下的图纸。
图纸上画着的是煤场从上到下的通道。
“这图纸是我让人专门潜进去画的,不保真。”肖战叉着腰说。
肖雨安无语道:“不保真不拿出来做什么?”
肖战不乐意了,“花了不少钱的……总不能浪费吧?”
这是他早些日子,请人潜入进去绘画的,那人将图纸给他的时候身上有不少的伤痕,想来吃了不少苦。
正因为如此,才不保真。
“我跟江厌去,二位主子在外面等着。”春雨拔出自己的剑,眼神坚定异常。
肖战一顿,连忙让人将自己的剑收回去,“我跟江厌去,你跟雨安在外面等着。雨安有穿朝服,大概率会被追杀。”
肖雨安问:“那我们怎样才能知晓,你们有没有出事呢?”
对哦,肖战陷入沉思。
“用这个怎样?”江彦拿出自己的哨子。
肖战蹙眉,“我们在跑的时候,不就等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提议道:“我记得你这个哨子是用来赶羊群的吧?”
讨厌点头。
“如果我们出事,我会拉着江厌一边跑一边吹哨子,不停地吹。煤洞内是四通八达的,在这种条件下。追赶我们的人必然会迷路。”肖战伸出手指向地面上的图纸。
图纸内绘画着的是无数的大洞联通着小洞。
如若他们吹响哨子,声音定然会传到外边。
当然,哨子得在出口前几个洞吹。
肖雨安虽然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方法,但也是现在唯一的方法了。
春雨磨着剑,对肖战的安排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江厌是肖战的小跟班,他说的话自己自然是听的。
肖战已经换上了工作服,他特意往自己的脸上弄灰,让人为自己描了重重的黑眼圈。他身形消瘦,穿上这件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裳跟长期受到压迫,吃不饱饭的形象一模一样。
江厌的身形宽大。手臂上的腱子肉发达,穿上这身衣服很显然的一副糙汉模样。
可惜的是江厌这一头金色的头发太过亮眼。
肖战昨夜找人用东西为他漂黑了,这下正常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背着箩筐,满脸哀怨地朝着洞内走去。
他们得下到最底层,要走不少的路。
他们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这里无论是上下路都特别地不好走。
如果是到时候被发现用跑的话,一不留神就会摔落下去。
肖战正这样忧愁着,前面传来一声惊呼。他探出头去看,是一个人脚底打滑差点落了下去,万幸被人抓住了手臂。
“不长眼睛的东西!今天是有人拉着你,明天没有人拉着你,你去死了不更好?”鞭子破空的声音回荡在洞内,让人心生胆寒。
肖战已经到这,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洞内的场景更是让两人大吃一惊。前方是无光的黑暗之地,身后是一队吃着酒啃着肉的官兵。他们时不时地用鞭子招呼着因劳累而停下工作的人,又在鞭子抽在他们的身上时,哈哈大笑。
这分明是拿这些人当玩物!
肖战正要上前,就被人抓住。他回头只见江彦朝着他摇了摇头。
肖战这才忍住,走向前方挖煤。
这是一项体力活,肖战刚挖了两块就累得喘不过气。
这时,身后传来几声恭维声。
“李大人,这是这些天挖出来煤总数。”官兵献宝似的,将小本子递给男人。
李大人翻看着,满意地点头,“赵国那边又要了不少的煤,今天你让他们多挖一些。”他喝着茶道。
赵国?不就是前些日子给广陵下投降书的国家吗?
听说他们还送了不少金银珠宝美人来求和,这是唱的哪出?
“哦,对了。边关战事吃紧。我们这边的煤只有少少的一点……”他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那人立马道:“小的明白。若是上面问起,就说是人力不足,煤稀少然后捡一些能用的过去就是了。”
李大人点点头,继续喝着茶。
肖战听见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心里窝了一团火。
前线的太子和李将军浴血奋战,眼看到了冬季等着这些上品煤为士兵取暖,他们竟然宁愿将这些煤矿卖给其他国家,也不愿意保护自己国家的官兵用!
不可饶恕!
肖战生着气,手中挖煤的动作快了许多。他是气快的。
“私盐的事情。你们办得如何了?我们这次将这些盐和粮食偷偷地运出去,可是花了不少的钱打点。莫要给我搞砸了!”
肖战闻言又是一惊,盐?粮食?
前线战事如此吃紧,他们怎能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国家。
他们的对话同时也让江厌异常愤怒,这般情况下,他竟然甩出自己的匕首,正中李大人的肩膀。
周围的人楞一秒,只听官兵大声道:“抓住他!有刺客!”
肖战立刻拉着人开始跑。
本来他可以默不作声的继续挖煤,让江厌自己将人引出去。
他沉不住气,担心江厌会出事便拉着人一起跑。
“你做什么!我自己一个人跑可以解决的!你会受伤的!”江厌实在是没有想到肖战会直接暴露自己。
肖战却道:“吹你的哨子。你死了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你,也不会影响到任何人。但如果我死了不一定。”
他如果在楼州出了事情,肖雨安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人的,况且肖园宇即使是当着怎么多下人的面将他送走,说要跟他断绝关系的情况下还是常写信问他的情况,光是这两个人的官位和权力,就够楼州天翻地覆了。
更不要说这件事要是传到太子的耳中,他在前线累死累活,为自己和将士们讨公道的友人却死在黎明前。
他的处理方法未必会善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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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