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蕴站在一旁,暗自琢磨着:现在若是将姜垚收徒的事情说出来,究竟是锦上添花呢,还是火上浇油呢?
她心中纠结万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跪下来。
最终,她咬咬牙,决定还是跪下。
只听“扑通”一声,温蕴重重地跪在地上。
林攸微微移动视线,看着跪在地上的温蕴,问道:“你要帮崔宁求情?你和她才只见了一面”
温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陛下,臣并非帮崔大人求情,而是裴挽……哦不,姜垚收了一徒,年仅五岁出头,还赐了名叫庄柔。她想一睹天颜,恳请陛下恩准。”
她微微一惊:这皇宫里到处都是林攸的眼线,她和崔宁才只见一面的事,竟然也知道。
然而,温蕴却在无意间给庄柔埋下了一个隐患: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庄柔根本无法掌握宫廷礼仪,必然会闹出笑话来。
林攸此时心里还想着崔浩的事情,思绪正沉浸其中,突然被人打断,心中一阵烦躁。
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情绪,不让其表露出来。
经过这几天的历练,她已经逐渐掌握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技巧。
只见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马德全,马德全心领神会,立刻用他那尖锐细长的嗓音喊道:“宣庄柔进殿。”
姜垚一大早就察觉到温蕴离开了,然而她目前仍然只是一名普通的乐师,对此无能为力,因此只能提前带着庄柔来到宫殿外等候。
听到传旨后,她牵着庄柔走进大殿,庄柔则模仿着姜垚的动作,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整个过程流畅自然。
看到这一幕,林攸心中越发烦闷起来,暗自嘀咕道:“难道非得要下跪吗?我又不会因为没行礼而责怪你们。而且这个庄柔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收这么个徒弟。”
林攸语气轻柔地说道:“裴乐师曾经……可谓风华绝代啊!不知你是否有什么愿望呢?”
心里却暗暗念叨:“快点告诉朕你希望恢复姜垚吧,大不了我再封你一个天师当当。”
姜垚不负林攸所托,不紧不慢地说道:“回陛下,臣姜垚并无愿望,所求唯有陛下安康无忧,我朝能继续保持国泰民安之景。”
林攸听后心情大好,暗自想道:“她说的是姜垚不是裴挽,安康无忧,阿垚这是原谅我之前做戏了。”
她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马德全退下,并吩咐他去拟旨。
此刻,看着庄柔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仿佛对她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温蕴这时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原来林攸真的很好哄,仅仅只是因为姜垚说了一句“安康无忧”, 林攸便轻易地原谅了她。
而那个庄柔也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日后必定会惹出许多麻烦。
只要姜垚服个软示个弱,林攸竟然真的既往不咎。
宫宴上的一巴掌如果换做是其他任何人,恐怕早就被拖出去斩首示众了。
然而,林攸对待姜垚的态度似乎确实与众不同,她们本该这样的,但在床上会更好。
想到这里,温蕴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胡思乱想。
崔宁见温蕴久久不动,便牵着她的手拉出了勤政殿。 姜垚带着庄柔也出了勤政殿,两人并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
温蕴则跟在崔宁身边,一路上都没有开口。
直到走到一处偏殿,崔宁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温蕴。
“怎么了?”温蕴有些疑惑地问道。
崔宁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俯身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低笑道:“小花妖,不认得我了?”
温蕴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瞪大眼睛看着崔宁,心里却在想这个女人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亲昵。
“我……我不认识你啊。”温蕴结结巴巴地说道。
崔宁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她继续轻声说道:“建安十一年踏春,我出官祈福,途经有你的那座山,你现形了在河边踩水。”
温蕴听着她的话,脑海里开始浮现起一些模糊的画面。
她努力回忆着,试图想起那个场景。
终于,她想起来了。
“是你!”温蕴惊讶地指着崔宁,“你就是那个穿着绵衣华服的人!”
崔宁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温蕴看着她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原来你还记得我。”崔宁说道。
温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崔宁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一会,马德全就拟好了圣旨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教坊司乐师姜垚勤勉柔顺,能力出众,朕心甚慰,特赐黄金百两、良田千亩,并封为天师,钦此!”
此刻的姜垚来到牵机阁前,望着眼前那片焦黑的废墟,她愣住了。
这曾经熟悉的地方如今已面目全非,让她感到震惊和困惑。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足足过了三分钟才回过神来。
随后,姜垚对一旁的庄柔道:"快去把师祖找来。"
说完,她转过身再次回到了勤政殿。
此时的林攸仍在专心致志地处理小山般高的奏折,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当她感觉到有人走进来时,连头也没抬,只是冷冷地问:"何事?"
姜垚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其中却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你是不是把我的牵机阁给炸了?"
林攸还是没有抬头,语气平淡地道:“想要补偿?"
然而,姜垚对林攸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大声质问道:"理由!"
林攸看着手中的一份奏折,上面又是一个询问自己是否安好的内容,她随手将其丢到姜垚脚边,淡淡地说:"朕是天子。"
姜垚捡起地上的奏折,狠狠地朝林攸扔过去,并怒吼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时,林攸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姜垚,一字一句地说道:"朕既是法。"
接着,她又补充道:"看来你最近很不安分啊,天师,来人!天师德行有亏,打入天牢,禁闭三月,不得任何人探视。"
姜垚被带去了天牢,她在心中暗暗思索,终于明白了林攸的言外之意:最近很不安分,指的是在天牢的前朝余孽蠢蠢欲动,禁闭三月,是林攸给她整治的期限,不得任何人探视,前朝余孽复国之心又燃,想勾结朝中大臣,所以这是在,做戏?” 姜垚一进天牢便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不禁感到惊讶。
其中有洛宁清、容嫣、洛子期、洛逸尘、洛子离、洛铭澈、徐忠海,甚至还有宁帝洛文渊!
更让她诧异的是,这些牢房的分配方式竟然如此奇特。
比如,洛宁清和容嫣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牢房;
而徐忠海、洛铭澈和洛文渊则共处一室;
至于洛子期、洛子离和洛逸尘,则一同住在另一间牢房里。
姜垚心中暗自惊叹,难道林攸将整个家族都抓来了吗?
带着满腹疑问,姜垚继续朝着自己的牢房走去。
然而,当她到达目的地时,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牢房异常奢华。
那房间简直比她的昭华殿还要金碧辉煌!不仅如此,牢房内的布置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接着,她又注意到了牢房中的饭菜,心中再次涌起疑惑。
为何其他人只能吃着简陋的饼子,而她和洛宁清、容嫣的食物却堪比满汉全席?姜垚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自己关进这天牢反倒成了一种享受不成?
而在勤政殿里继续批阅奏折的林攸,看着手中的折子,思绪却渐渐飘远,心里想着姜垚是否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正在这时,马德全匆匆进来,提醒林攸上朝时间到了。
林攸回过神来,掩饰住眼底的疲惫,起身走出勤政殿,登上龙椅,准备听取朝臣们的奏报。
自从上次夜袭事件后,林攸将宋曦晋升为一品将军,但实际上却是明升暗降,因为宋曦手中的兵力已经不足三成。
此刻,朝堂上气氛凝重,宰相突然出列,拱手行礼道:“启禀陛下,城阳侯府世子许淮当街纵马,踩伤百姓,行为跋扈,甚至出口伤人,恳请陛下责罚!”
林攸皱起眉头,开始回忆上个月发生的事情。
当时,洛子期在牢里受伤高热,写信让许淮帮忙拿药。
想到这里,林攸心中一动,这许淮当街纵马?怕是救夫心切吧。
就在这时,城阳侯也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我儿许淮当街纵马一事,实乃事出有因啊。他的挚友在牢中受伤,心急如焚,因此骑马赶路。至于踩伤百姓之事,更是无稽之谈,还请陛下明察。”
林攸一脸平静地说道:“户部司使,崔宁出列!”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朝堂。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片哗然。有大臣站出来提醒道:“陛下,您可能忘了,之前崔浩将军府中搜到了通敌卖国的证据,而其姊崔宁为证清白,曾向陛下求得七日之期,从昨天开始就已经闭门不出,专心搜集证据去了。”
林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她不禁对崔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想知道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证明崔浩的清白呢?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有力的证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攸又叫了另一位户部的官员出列,去解决许淮的当街纵马,便退朝了。
批完了奏折的林攸格外神清气爽,走在御花园里,身边跟着马德全。
突然她感觉全身发热,头脑也逐渐不清晰,脸上现出不自然的潮红,想起了早上喝的那杯茶,明白自己就是被中药了,扶着马德全的手对着他吩咐:“朕中春药了,把姜垚带来,找个偏殿,别声张”
马德全是宫里的老人了,对待这种事情得心应手,让手下人去把姜垚带来,便扶着林攸去了偏殿。
姜垚疑惑地被太监带到偏殿,看见满脸潮红的林攸,立刻上去扶住她,宽衣解带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夜欢愉之后,姜垚回到了牢房,林攸则返回了勤政殿。
当姜垚回来时,她望着隔壁的洛宁清,压低声音问道:“摄政王,你是怎么被关的?”
洛宁清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当时,她向林攸辞别,表示自己想和容嫣一起归隐。
然而,林攸却平静地回答道:“天牢重地,风水极好,该是个养人的地方。摄政王不妨携爱妻在此小住数月。”
就这样,洛宁清和容嫣便被关进了天牢。
林攸回到勤政殿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真的累坏了。
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看见一个女人向她招手。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神秘,头发披散着,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看不清面容。
女人温柔地呼唤道:“小攸,过来,让我抱抱。”
林攸慢慢走向女人,可当她走到女人身边时,女人的手竟然穿过了她的身体。
林攸感到一阵寒意袭来,突然想起了一张熟悉的脸——她的母亲,许冉。
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阿娘!”
林攸意识到这可能只是一场梦,但眼前的这个身影确实是她母亲的魂魄。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沉浸在这场梦境里。
她的童年只有短短的六年,但她将许冉记得很深。
在苗疆的那八年,她每天都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有一次,她问容嫣,如果无法控制蛊虫该怎么办。
容嫣冷冷地回答道:“掌握不了蛊虫?那就与它融为一体。”
从那天起,她每天都要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
从害怕蛊虫到慢慢能将它捏死,她记不清那八年蛊虫在身上爬,啃食自己的血肉是怎样的滋味,她也记不清了那无数个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她十四岁之前,唯一感受过的爱,为期是六年。
她愿意在这场梦里,长眠不醒。
许冉温柔道:“小攸,阿娘没有做到的事,你做到了不是吗,你已经很好了。你的潜力远不止于此,放手去搏,你应该是耀眼的明珠,别被任何事物牵绊住脚步,包括我,阿娘的小攸不应该黯淡”
林攸眼泪止不住的流,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许冉继续道:“小攸,在这世上,能困住你的,只有你自己,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淡,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可成。”
林攸静静地听着,不想打扰这片刻的宁静,许冉想对林攸说许多话,可最后出口道:“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所以我用一生去弥补它,你是上苍送给我的最大礼物,别再查了,绞杀之局的真相不是你能够接受的,小攸,做一代明君吧”
语罢,毫不犹豫地拿匕首捅进林攸腹部,林攸不可置信地转头望着这位她敬爱的母亲,许冉俯身凑近林攸耳边道:“林攸,你与我一脉相承,骨子里都是嗜杀的,释放,别压制,对你有益!他们忤逆你,就该死!”
随后,许冉不管自己正在消散的灵魂,紧紧拥住林攸轻声道:“小攸,这是我最后给你求的机会,莫再失了。”
语毕,许冉彻底消散了,融于世间万物。
林攸猛地惊醒,额头上冷汗直冒,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急促地喘息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母亲……”林攸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痛苦和迷茫。
她回忆起梦中的场景,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困惑。
那个梦太过真实,让她无法分辨现实和虚幻之间的界限。
许冉的话语在她耳边回响,让她不禁思考起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面。
林攸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脑海中的混乱思绪。
林攸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趁着夜色,她换上了夜行衣,悄悄地溜出了宫。
她来到了寺院,这里是姜垚如今的居所。
自从三年前林攸登基后,姜音就选择了遁入空门,每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林攸走进佛堂,一眼便看到姜音正跪坐在蒲团上,身穿一袭素衣,手中敲着木鱼,口中念着经文。
尽管察觉到有人进入,但她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陛下,这么晚前来,所为何事?”
林攸开门见山地道:“姜姨,您不必如此见外。我母亲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还有,十四年前的那场绞杀之局,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些问题,姜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默片刻后,语气冰冷地回答道:“许冉她......愚蠢至极。罢了,你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再查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林攸眼神冷漠地看着姜音,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季泠……”
姜音听到这个名字后,身体猛地一震,她愤怒地转过头来,对着林攸怒声喊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上一代的事就应该让它永埋尘底,你们还要去掺和什么!”
然而,林攸并没有被姜音的怒吼所动摇,她继续说道:“季泠,那个十四年前初次踏入江湖的女侠,她心怀正义,侠肝义胆。这样的一个女子,为何最终选择了去殉葬呢?姜音,难道你忘记了吗?”
林攸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姜音的心头上,让她无法回避。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她试图反驳,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她眸光一寒,无数暗器从她手中飞出,如流星般射向林攸,带着凌厉的杀意。
“任人摆布的傀儡不应该有情绪,你该消失了!”她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仿佛宣判着死亡。
林攸面色剧变,她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
她身形一闪,试图避开这些致命的暗器。
然而,尽管她动作敏捷,但还是被几枚暗器擦过身体,带来一阵刺痛。
她转身朝着围墙跑去,准备翻过墙头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就在这时,姜音再次出手,她手指轻弹,一枚锋利的飞镖如闪电般射出,直取林攸的背部。
林攸察觉到身后的危机,但已经来不及完全躲闪。
飞镖划过她的后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后背传来,但她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咬着牙,强忍着伤痛,拼命地向着皇宫奔去。
季泠的死一定和姜音有关,她赌对了。
林攸一路狂奔到勤政殿,大口喘着粗气,她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马德全见林攸回来,正想行礼,却一眼瞥见她后背上的血迹,顿时脸色大变。
他连忙上前扶住林攸,关切地问:“陛下,您怎么受伤了?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看看?”
林攸摇了摇头,强撑着站直身子,咬牙道:“不用,朕没事。”
林攸心里很清楚,如果现在就去宣太医,那么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到自己身上,而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将白费。
马德全紧接着又说道:“崔大人此时正在偏殿等候,说她已经找到了证据,今天不过才第五日啊!”
林攸听后,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说道:“让她回去吧,明日早朝的时候,再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好好’地证明她的清白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马德全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揣测着陛下的心思。 林攸皱眉看着背上鲜红的伤痕,她面无表情地拿起药膏,一声不吭地开始涂抹伤口。
她早已习惯了疼痛,对这样的伤已经麻木不仁。
涂完药后,她熟练地缠起了绷带,动作利落干脆,仿佛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然后披上衣服,整理好自己,转身出了殿门。
她来到天牢,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洛文渊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位所谓的"父亲"。
洛文渊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骂道:"逆女,你这是要弑父吗?当初不该让你苟活于世!还有季泠那个贱人,与许冉勾结,背叛我,简直死有余辜!"
听到洛文渊辱骂季泠,洛铭澈的眼睛顿时变得猩红,他愤怒地掐住洛文渊的脖子,声音高亢地吼道:"不许你侮辱阿泠!她没有!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阿泠的!"
洛文渊被掐得几乎无法呼吸,但他仍不知死活地继续激怒洛铭澈:"季泠那个贱人,在床上的滋味也很不错呢,你还没尝过吧!洛铭澈,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林攸的剑横在了洛铭澈的脖子上,冷声道:“放手!”
洛铭澈感受到了那冰冷的剑身,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却也带着一丝不甘和无奈。
他缓缓松开了手,望着眼前的林攸,说道:“林攸,你很强,比许冉强。但是,这个皇位,你坐不稳!”
林攸微微皱眉,没有回应他的话。
她明白,洛铭澈说的也许是事实,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因此而退缩。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忠海突然开口道:“陛下,我承认自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我知道造反是死罪,但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只要您能赦免我的死罪,我保证,从今往后,我定会尽心尽力辅佐您。”
林攸瞥了他一眼,冷淡地问道:“筹码”
徐忠海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小心翼翼地推向林攸,道:“兵符,如假包换”
林攸接过玉牌,仔细观察了一番。
只见玉牌右下角刻着一个小小的“冉”字,她心中一动,知道这应该是真正的兵符。
林攸沉思片刻,然后将玉牌收进了怀中。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完全信任徐忠海的时候,但至少目前来说,他的存在对她有一定的价值。
她勾唇一笑道:“好啊,物归原主,我放你一条生路,告老还乡,尽心辅佐还是免了吧”
徐忠海便被官兵拖了下去。
与此同时,姜垚在牢房里玩着挽竹。
由于她隔壁住着洛宁清和容嫣,所以闲暇之余,容嫣便教了她如何使用挽竹。
虽然姜垚之前并不了解挽竹的用途,但经过容嫣的教导,她渐渐掌握了其中的技巧。
她轻轻摆弄着手中的挽竹,感受着它的力量和灵活性。
她试着用挽竹做出各种动作,练习着如何运用它来保护自己。
虽然牢房内的环境并不理想,但她依然专注于学习和训练。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垚逐渐对挽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开始尝试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她发现,通过不断练习,她能够更好地控制挽竹,使其成为一种强大的武器。
林攸解决完徐忠海后,来到了姜垚的牢房前。
姜垚听到脚步声,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林攸。
林攸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淡淡地说道:“天师可知错?”
姜垚听懂了林攸话中的意思,嘴角微扬,搭上了林攸的手,轻笑道:“臣知错,请陛下饶恕。”
说着,她用力一拉,将林攸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
林攸猝不及防被姜垚拥入怀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姜垚的手搭在她的背上,不小心压到了她的伤口,林攸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她狠狠地瞪了姜垚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姜垚这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她的伤口,连忙将手移到她的腰间,低声问道:“攸攸受伤了,谁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
林攸转移了话题说道:“先出去。”
然后她紧紧地握住姜垚的手,一同走出了天牢。
临出门时,林攸还不忘对马德全叮嘱道:“废帝口出狂言,舌头割掉吧!”
马德全恭敬地点头答应后,林攸便牵着姜垚前往大殿上朝。
姜垚站在前首,而林攸则稳稳地坐在龙椅上。
这时,崔宁站出来,躬身行礼后说道:“陛下给予臣七天时间,实在是陛下的仁慈之心。臣没有辜负陛下的重托,已经查明崔浩并没有通敌叛国,请陛下过目。”
接着,一名侍女捧着托盘站在崔宁身后。
崔宁拿起托盘上的两张宣纸,提高声音说:“左边和右边这两张,都是城阳侯带领士兵从将军府里搜到的‘证据’。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两张纸的材质并不相同。尽管它们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并不是来自同一个产地。”
崔宁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起了各位大臣的脸色,她看到有些人面色紧张,有些人则一脸疑惑。
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若是崔浩真的通敌叛国,为何要将证据放于书案上,引人注目?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崔宁接着说:“经臣一查,右边宣纸运来京城,刚到时是三日前,而左边宣纸到时是十四日前,将军府搜出证据那日是六日前。如此看来,这些证据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陷害崔浩的!”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感到震惊。
他们之中有些人开始明白,这是一场针对崔浩的阴谋。
城阳侯出列行礼道:“就凭几个日期,就能洗脱嫌疑?这未免可笑”
姜垚得到林攸的示意出列道:“城阳侯,你莫不是心虚吧,崔大人此番有理有据,你为何不认”
城阳侯急忙道:“天师此言差矣,老臣此生光明磊落,不屑于陷害崔将军,不知天师为何要帮崔大人说话”
姜垚继续道:“看不惯就参我,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自己没能力,还眼红上了,真不知道陛下到底看中你什么了”
城阳侯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天师,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宰相见状,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皇帝行礼,然后说道:“陛下,天师所言实在是大错特错!此女必定是因为得到了您的宠爱才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她不过是个无知的女人罢了,怎么可能懂得治国理政之道呢?恳请陛下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以免影响国家的稳定和发展。”
说完,宰相还恶狠狠地瞪了天师一眼,似乎对她充满了厌恶之情。
然而,天师却丝毫不惧,反而微笑着看向宰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林攸眼神一动心想:“得了宠爱?偏殿那一晚,宰相是如何得知,除非,是他所为,给朕下药,他的手笔!”
林攸平静道:“朕也是女子,拥万里江山,享百姓叩拜,宰相似乎,对女子敌意颇大啊,朕瞧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沈听衍为人端正,温润如玉!”
宰相意识到了说错话,急忙跪地请罪惶恐道:“臣不敢,定是城阳侯诬陷崔将军,臣是三朝元老,怎会对陛下不敬”
城阳侯明白这是弃车保帅,宰相护不住他了,急忙跪地请罪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生机道:“陛下,是臣一时鬼迷了心窍,诬陷崔将军,只望陛下放过臣子许淮”
崔宁跪地行礼道:“如今真相大白,臣弟崔浩必可释放,臣叩谢皇恩浩荡”
下朝之后,姜垚一路跟着林攸回到了勤政殿。
两人进了门,林攸转身关了门。
姜垚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林攸,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背上的伤口,温柔而又怜惜地说道:“攸攸……你受伤了”
林攸皱着眉头,用力地扒开了姜垚的手,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地道:“姜垚,你逾矩了!”
姜垚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不甘,但还是无奈地松开了手,静静地站在一旁。
然而,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攸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突然,她再次伸手抓住了林攸的手腕,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林攸没有用武功,她知道如果用武功姜垚躲不过攻击。
接着,姜垚用力一扯,林攸的上衣瞬间被扯开,露出了缠着绷带的肩膀。
姜垚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绷带,露出了下面那道狰狞的伤口,鲜红的血痕让她心中一震,颤抖着声音问:“疼吗?”
林攸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毫无感情波动地说:“看够了没有?你看的还少吗。”
姜垚的目光紧盯着那条伤痕,眉头微皱,仿佛陷入了深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这是钝器所致,应该是我母亲的杰作。”
接着,姜垚拿出一瓶药膏,轻轻地涂在了那条伤痕上,嘴里还念叨着:“你能不能多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林攸沉默了一瞬间,淡淡地回答:“习惯了。”
她的语气平静得让人无法察觉其中的情绪,但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孤独。
姜垚听后有些生气,下手的动作重了一些,惹来林攸一声闷哼,但终归动作还是轻柔了些,上完药后,姜垚轻声问道:“如果我没注意到,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和我说你受伤了”
林攸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她是你母亲”
姜垚听后淡淡道:“她算哪门子母亲”便用手护住她的伤口,抵上了林攸的唇。 林攸一把用力地推开她,面色冰冷如霜,垂下眸子道:“姜知挽,君臣有别!”
姜垚听见这话更是来气,愤怒地吼道:“林若瑶,君臣有别?偏殿的那一晚,你可没论君臣”
随即将林攸狠狠地压在身下,动作霸道而凶狠,再次深深地吻上,咬破了她的嘴唇,血腥的味道弥漫在两人的口中。
林攸感到一阵刺痛,突然,她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迅速起身,将匕首抵在姜垚的脖子上,心里想着:“防刺客的,这下倒派上用场了”。
姜垚看着锋利的匕首,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她暗自想道:“这是,防我的”
姜垚随即用手捏住匕首,割破手掌,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她望着林攸,轻声问道:“你,舍得吗”
林攸微微颤抖着,她猛地抽出匕首,插进了姜垚的肩膀,冷漠地说道:“朕为何不舍得”
说完,林攸披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姜垚一个人在殿内,血流不止。
林攸刚刚走出殿门,马德全便迎了上来,焦急地问道:“陛下,您的嘴怎么回事啊?”
林攸摸了摸嘴唇上的血迹,淡淡地回答道:“被猫咬了”
然后快步离开了宫殿,只留下马德全在原地,马德全看着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入宫殿,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姜垚,还有她身上的伤。
一瞬间,马德全心里便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姜垚身边,轻声说道:“天师啊,你就听老奴一句劝吧!去跟陛下服个软吧,她可是九五之尊啊,需要一个台阶下呢!”
姜垚苦笑一声,眼中满是苦涩,她喃喃自语道:“我和她竟然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吗?”
马德全见姜垚如此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他轻轻拍了拍姜垚的肩膀,继续劝道:“老奴服侍陛下虽然只有短短三年时间,但她的脾性已经摸得差不多了。陛下她啊,现在就像是一块慢热的石头,外表坚硬,内心却柔软无比。老奴能看得出来,她对您是不一样的,她是真的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您啊!”
姜垚听后,脸色阴沉地看着马德全,眼中闪烁着怒火,冷冷地道:“不一样?专门在枕头下藏匕首防我,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一样?”
马德全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姜大人您误会了!那匕首并不是用来防您的啊!”
他焦急地摇着头,试图让姜垚相信自己的话。
姜垚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盯着马德全,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解释。
马德全见状,赶紧说道:“那匕首其实是用来防刺客的!陛下登基时,朝中局势尚未稳定,每天都会有刺客前来行刺陛下。那时陛下身边无人可用,只能自保。所以才会将匕首放在枕头底下以备不时之需。”
马德全的语气急切而真诚,希望能够打消姜垚的疑虑。
他知道,如果不能让姜垚相信他的解释,她们之间的关系将会变得十分尴尬。
姜垚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马德全的话是否可信。
最终,她的眼神渐渐缓和下来,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马德全继续说道:“陛下好像要选妃”
姜垚眼神中划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故作镇定地说道:“关我何事?”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姜垚一进殿,便看见林攸坐在桌前,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
她微微皱眉,快步走到林攸身边,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地问:“听说你要选妃?”
林攸听到声音,缓缓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眼神疲惫却又坚定。
她看着姜垚,微微一笑,轻声说:“小道消息不可轻信,朕的能力足够强大,无需依靠女子来稳定朝政。况且,让女子进宫未必是一件好事。”
姜垚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她紧盯着林攸,眼中闪烁着关切与担忧。 林攸看了一眼手中的桃花发簪,将它递到了姜垚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冷漠地说道:"爱要不要!"
姜垚接过发簪,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她看着林攸,轻声说:"定情信物,怎会不要,攸攸啊,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宠溺和无奈,似乎对林攸的脾气已经习以为常。
姜垚继续道:“明君之势,不在权谋,而在百姓,你该去看看自己的百姓过得怎样,五日后出宫祈福,莫忘了”
林攸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姜垚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温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药草,心思却全然不在其上。
自从那次崔宁认出了她那晚与她共度鱼水之欢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而最近,她更是听闻了崔宁即将定亲的消息,这让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她曾经精心绣制了一个香囊,本想送给她作为一份心意,可如今,却再没有勇气轻易将它送出。
温蕴静静地坐在桌前,默默地凝视着那个精美的香囊,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崔宁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而美好的回忆让她难以释怀。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无情地告诉她,或许她们之间已不可能再有更多的交集。
温蕴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香囊送出去。
于是她来到了崔府门前,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门。
温蕴手背后藏起了香囊,强颜欢笑,轻声问道:“崔大人,你是喜欢男子呢,还是女子呀?”
崔宁嘴角轻扬,轻笑一声:“男子我不喜欢,女子……我也不喜欢。”
话音刚落,她突然伸出手臂,将温蕴拉入怀中。
温蕴瞪大了眼睛,身体瞬间僵硬。
崔宁缓缓凑近温蕴的耳朵,低声说道:“我啊,对男女都不感兴趣,倒是对一只山茶花妖一见钟情。”
听到这句话,温蕴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崔宁的嘴唇已经贴在了她的唇上,带来一股软糯的触感。
温蕴愣住了,然后慢慢开始回应崔宁。
她笨拙地回应着崔宁的亲吻,手中紧紧握着那枚香囊。
终于,她轻轻推开崔宁,拿出香囊递给他:“礼物。”
崔宁接过香囊,俯身轻轻地捏了捏温蕴的脸颊,温柔地说:“谢谢温温。”
温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温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皱起眉头问崔宁:“崔将军那个案子,你查到的应该不止那些日期吧?为什么这么草率地结案了?”
崔宁深深地看着温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温温,有些案子,不必太清。把人救出来就好,其他的,由上面那位说了算。”
温蕴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五日后,林攸身着一袭明黄色宫装,乘坐着马车缓缓驶出皇宫,前往寺庙祈福。
而在她身后紧跟着一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姜垚。
当车队行至园外府时,突然听到一阵女子的哭喊声传来。
林攸心生疑惑,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对一旁的崔宁示意
崔宁领命,下马走进园外府。
片刻后,她回来向林攸禀报道:“回陛下,是池家二女鸢吟。她本与户部侍郎沈听衍有一纸婚约,但一个月前,池园外因嫌弃沈侍郎官位不高,想悔婚,要把女儿嫁给别人。但池园外物色的那个人却是个好赌之徒,甚至已经因为赌博卖掉了自己的妻儿。池鸢吟不愿意嫁给这样的人,所以才会在这里哭诉。”
林攸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她从马车上走下来,径直走到池鸢吟面前,然后缓缓蹲下身子。
她的左手握着银票,右手则捏着一枚宫令。
她用冷漠而坚定的语气问道:"入宫还是留在这里?"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池鸢吟,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答案。
姜垚在马车里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高声道:“陛下,经臣推算,此女命格显贵,入宫后,定佑陛下国泰民安,诸位可有意见”
百官面面相觑,最后齐声道:“臣等并无异议”
姜垚明白,池鸢吟只是一介小官之女,若是贸然纳入宫中,必会有人拿此大做文章,如此这般,国泰民安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谁敢有意见。
池鸢吟毫不犹豫选择了官令,她被封为了池嫔,入住雪月轩,祈福大典平安举行,无半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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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