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妺栩逃走了,温酎摸了摸鼻子,这应该不能怪他的结界太弱了吧?云瑀却是没放在心上,他道:“先生,咱们去隔壁吧,这里就先不要再住人了。”
离旻点点头,提起云瑀进屋前放在屋外的两壶酒,抬脚往隔壁去,云瑀则跟在他身后,走前还不忘提醒温酎一句,“劳驾,再将你那破结界重设一道。”
“……”温酎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进了隔壁的屋子了。
“先生,你一早就发现了这里有魔物吗?”
“嗯,”离旻并没有否认,“等你再长进些,便也能察觉到了。”
“……”云瑀想,他确实得磨练磨练,还好这次出来了,“先生,为什么放了那个魔女?”
方才若是离旻出手,那妹栩定然无法全须全尾的脱身。
“她身上我有一位故人的气息。”说到“故人”二字时,离旻的双眼明显眯了一下,透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云瑀皱了皱眉,为什么哪儿都能遇到先生的故人?
他有些不满,下一刻就听到离旻说:“该讨回来的一样都不会少,不急于这一时。”
所以,这位故人是先生的仇敌?!
离旻注意到云瑀眼中的探究,便立即敛好了神色,却没打算说什么。
云瑀轻叹了一声,先生总是这样,不会主动告诉自己他以前发生的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小圆桌上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递给离旻。
“先生还记得方才都说过什么吗?”云瑀面上带笑,是那种温文尔雅的,但偏偏带着几分戏谑。
离旻接过小巧的酒杯,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回答。
云瑀自己就着装酒的瓷瓶灌了一口那神仙醉,像是为自己壮胆,他说:“先生说自己醉了,我听闻人在喝醉之后不会说假话,那我问先生几个问题,先生不要骗我。”
云瑀以前为了迎合离旻,喝酒的次数少,基本上都是浅酌,自己也就没喝醉过。
离旻仔细看了他一眼,大概也知道他在别扭什么,也没有拒绝他,反而很快就答应了他,“好。”
云瑀微微一笑,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我想知道先生以前的事。”
离旻在云瑀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他身边,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先生就够了,没必要探究先生以前的事,他不问,离旻也基本不会说,可这次游历,他发现,自己对先生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想知道离旻以前的事,他想好好的了解他的先生。
离旻沉默了一会,“许多事,我已经忘了。”
“那就拣先生能记起的事讲!”云瑀又往喉中灌了一口酒,问道:“先生为什么和那个野和尚喝酒,被他害了怎么办?”
“……”离旻看着脸颊微红的云瑀,他从来不知道云瑀的酒量不好。云瑀已经凑近他坐在他身旁,与他挨在一起,紧盯着他,等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青心害没害自己,离旻不知道,但他知道,那次他与青心共饮,无非是痛失所爱的两个可怜人凑到了一起而已。
离旻伸手握住他手中的酒壶,就着他的手将酒壶递到唇边,抿了一口,说:“当时,我才知道瑀神仙逝的消息。”
当初碧霄剑和他的那一枚凤翎被云瑀分出一缕元神将其送到了大荒渊底,离旻才得以逃出那里,当时他还在想,云瑀为何不亲自来就他?
他想,自己应当生气的,他被困那么久,云瑀都没有去找他,自己是有生气的缘由的,自己生气了,那就不把凤翎给他了。
没过多久,他又想,云瑀定是有自己的事耽搁了,这才没去寻他,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是不应当生气的。
当时离旻与凤凰一族已经彻底决裂,他在乎的只剩云瑀一个了,所以满心期待与云瑀再见,可等他赶到曾经十分熟悉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是面目全非了,那座富饶的,无争的瑀城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带着里面的人。
青心就是这时找上他的,他对离旻说:“瑀神死了。”
瑀神死了啊!
难怪,他不去寻自己,只是将碧霄剑和凤翎送出。离旻心里难受,他说不出话,发不出一句质问,甚至路都走不动了。
云瑀死了,他死前还想着自己,想着将碧霄剑和凤翎送到他身边。
那日,在无妄崖之上,他接过青心递出的酒,那是离旻第一次喝酒,酒很烈,可他却怎么也醉不了。离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有没有掉一滴眼泪,他想,若是云瑀见着了,是不愿意他这么难过的吧!
喝到最后,他从无妄崖之上纵身跳了下去,像是要去寻曾经位于无妄崖之下的那一座古城,也是去寻古城中的那人。
…………
云瑀还有一丝清明,他有些慌张的打断离旻,“先生,我不该问的。”
离旻不甚在意,他轻声笑了一下,“都过去了。”
“先生,”云瑀有些痴愣的望着正在饮酒的离旻,突然觉得自己喉中有些干渴,他挣开被握住的手,扬起酒壶将酒浆倒入口中。
离旻认真的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下文。
“先生,”云瑀又唤了一声,“我好像有些醉了,唔我酒量有些差啊!”
离旻无奈的笑笑,“那就少喝些。”
云瑀有些醉了,他突然将头埋在离旻的肩上,离旻担心他手中的酒壶洒了,就伸手接了过来,却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只是自己没听清,他摸了摸云瑀伏在自己身上的头,轻声哄道:“晏晏,说了什么?”
“先生,我和他不一样的。”
离旻一愣,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他说着。
“我心里爱慕先生,便要让先生明白,我与他不同,我不会离开先生。”
离旻手上一松,小小的酒壶滚落到地上,他低声说了句,“好。”
好不容易等到的,怎么会再让他离开?
许是真的醉了,就着这股醉意,云瑀将许多话都一并说了,他说:“我许久之前就肖想先生了,每一句先生于我而言都是爱称,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先生是我的。”
“不会是别人的,”离旻为他除去发冠,褪去外袍,“没酒了,睡吧。”
云瑀半阖着眼看向离旻,眼中像是仍有些许清明,让人辨不清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他抓住为自己盖被子的手,说:“先生先前便醉了,今晚我做什么,明早先生便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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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