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抒羽住员工宿舍,双人房,几平米的空间住两个人显得很狭窄,但他却不觉得条件差,毕竟他以前连地下室、十几个人一间的大通铺、甚至连桥底都睡过,比起那些,现在的环境简直称得上是奢侈了。
宿友外宿是常有的事,这宿舍经常像是他一个人住而已。乔抒羽如平时那样发信息问过,确认宿友今晚也不回来睡之后,反锁上门,洗洗就睡下了。
原以为今晚发生的事会让他失眠的,可不知是不是太累了,身体刚触及柔软的床铺,他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就是因为突然和虞少寒重逢,让他断断续续做梦,画面里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回忆……
乔抒羽从小在光明镇长大,父亲早逝,幼时起就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他家隔壁住着一个老太太,后来被儿子接走,没多久虞少寒的父亲就带着他租住了进去,那时他十四岁,虞少寒也才八岁。
当时母亲让他送水果去慰问新邻居,小小年纪的虞少寒打开门,缩在门口满眼警惕看着他,小孩的不安都化作攻击性自我保护的尖刺,同为单亲家庭长大的经历让乔抒羽感同身受,于是他之后的日子里都主动去靠近虞少寒,一开始并不顺利,是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才让虞少寒放下敌意,开始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哥哥甜甜的喊着。
那几年里,他们彼此陪伴解闷,年龄没有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分隔,他们就像一对亲兄弟那样亲密,后来他母亲和虞少寒的父亲外出不幸遭遇意外身亡,他只能辍学供虞少寒读书,打工维持家用,两人彼此相依为命,甚至约好要永远不分开,直到虞少寒的外公找上门……
…
凌晨两点,乔抒羽被手机铃声吵醒,只听到对面一直喊救命,急促的喊声让他瞬间清醒,挂了电话后三两下换上衣服就出门了。
天已经入秋,夜风凉,乔抒羽连打了几个喷嚏才想起自己忘了穿外套,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回去拿,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就快速报了酒店的名字。
十分钟后,出租车在酒店前门停下。
乔抒羽付钱下车,被风吹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握住手臂狠狠挫了搓取暖。凌晨的酒店空荡荡的,夜里也安静,只有夜班的前台在值守,十米挑高的水晶灯将大堂照的亮如白昼,透过办理业务的电脑,能看到她焦急的神情,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站在桌子后一边张望,一边时不时低头看手表,忽然,又跺了跺脚。
“小雅。”乔抒羽走过去。
一见到他,叫小雅的姑娘眼睛登时一亮,绕出柜台迫不及待道:“乔主管,你终于来了!”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喊救命?”乔抒羽拍拍她手安抚,“刚刚在电话里问你也说得不清不楚的,今晚夜班的是刘经理吧,有什么事找他就好了,客房部的事我也搞不定。”
小雅都快要哭了,“这事找刘经理没用,必须找你!”
“哎,你慢慢说……”
“刚入住顶层总统套房那个贵客啊,从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他就说饿了要吃点东西,我转了后厨部值班的陈师傅给做了吃的,他说了随便做点什么的,结果做了鸡蛋面说太清淡了不行,又换了新的葱油拌面,又说太油腻了,最后给做了一个炒饭又说米饭和他平时吃的不一样,痛批陈师傅的厨艺不精,把人脸都给说绿了,我就去找了刘经理,刘经理去了之后也是待了不到五分钟就一脸土色的出来了,然后分我说李老板提前和他说了,这位贵客那要是遇到实在没法解决的事就找乔主管你的……”
要是这事没给人做满意了,估计他们今晚值班的一个都别想保住饭碗。
“……”
乔抒羽明白了虞少寒这是要逼他出面,于是安慰了小雅几句,就准备上楼。
“唉乔主管,你,你也当心了,那贵客骂人都不带脏,但是骂得贼狠!刚刚刘经理就被骂下来了,你一个人小心啊……”
小雅的声音被隔绝在电梯之外了,乔抒羽望着电梯内壁镜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忽然感到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继续跑,离得远远的,让虞少寒再也找不到他?
可是……虞少寒还会放他走吗?
乔抒羽站在总套套房门前,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咔哒”一声打开,乔抒羽却没有看到虞少寒的人,犹豫了下,他抬脚走了进去,结果刚进屋的瞬间,啪嗒地一声后整个屋子都陷入了黑暗,背后的门也被人关上了。
“虞……”他刚要脱口而出,就想到他之前的警告,于是名字又被他吞了进去,改口道:“……虞总?”
屋里太黑了,乔抒羽什么都看不到,伸手在四周摸索着,忽然手腕一紧,他被人拦腰一推,情景再现般,他被压住了,只是这一次不是墙壁,而是结结实实地压在了门上,把门撞出巨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虞少寒!”乔抒羽心一慌,称呼也顾不得了。
男人捏住他双手,埋头靠在他肩上,开口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凌晨来敲我房门,乔抒羽,你就这么缺钱了,费尽心思引起我的注意?”
明明是他逼自己来的,却倒打一耙。
乔抒羽气的眼都红了,忍不住反驳:“是你……”
话音未落,就被吞入腹。虞少寒狠狠堵住他的嘴巴,比之前还要莽撞强势地掠夺乔抒羽呼吸,手上也不忘顺着衣摆伸进腰间,冰冷的凉意一闪而过,温热的掌心就贴了上去,乔抒羽被布满茧子的手揉得浑身颤抖。
他拼命挣扎,却只惹来虞少寒更疯狂的侵略,扑面而来的木质冷香灌入鼻腔,他周身都是这个气味了。放佛泡在这个香味里面了一样。
“你要是你想让别人在门外听着我们在这里干什么的话就尽情大声喊,我也不介意。”
“……”一句话,让乔抒羽所有反抗都停止了。
虞少寒冷笑,低头再一次吻住他,唇齿间融融热意如蜜糖般化开。
“虞少寒……”乔抒羽大口呼吸,鼻翼翕动,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用最后一丝理智求道:“别……别在这里……”
可能是被他妥协的求饶,溃不成军的反应取悦到了,虞少寒没有再为难他,短暂的分开,抱起他径直走向主卧,用脚勾着门踢上,紧接着将他整个人抛到了床上。
乔抒羽被扔的头昏眼花,刚直起身,更加猛烈的攻势就落了下来。他能想到自己此时有多狼狈,本能的扭动,不但没挣开,反而让一截细腰露了出来,贴着深蓝色缎面被单,衬得白到发光,下一秒,就被一只肤色更深的手掐住了。
…
乔抒羽没有和男人亲近过,更没想过会是虞少寒,强烈的刺激和背德让他流出了泪水,偏偏身后的人刻意恶劣,只重不轻。
虞少寒从身后把他扣住,在一阵强烈的温热,柔软,迷离的香气重眯着眼,粗气道:“乔抒羽,你是女人吧?不然怎么会这么香。”
“……”
“怎么那么笨,怎么,你以前的金主没有教过你?”
乔抒羽一声不吭,脑袋埋进枕头里死死咬着唇。
他知道虞少寒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羞辱他。
得不到回答虞少寒也不介意,自言自语般继续开口,言语折磨他。
“你真不要脸,年纪这么大了还做这种事……”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个女人?皮肤这么白,腰这么细,哪个男人像你这样?”虞少寒说话带着刺,毫不掩饰恶劣,“不对,说你是女人还侮辱了女人,毕竟没哪个女人像你这么不要脸。”
“……”
乔抒羽被迫弓腰,整个人如海中沉沦的帆船,被风浪吹的毫无招架之力,耳边男人恶毒的话语和记忆中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的少年交合,浮浮沉沉间,他意识的灯火开始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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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