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蹙起了剑眉,抬手扒掉她的手臂,淡淡开口:“还没到那地步。”
“一博哥……”肖柔拉长了尾音,嗲着嗓子控诉:“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所以不舍得处置他?”
“没有的事。”王一博冷声否定:“王氏在谈一个国际项目,肖战是我法律上的老婆,他入狱,会影响合作。”
“可……”
“好了,你也受了惊吓,去歇会吧。”
肖柔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凡事不能逼得太紧。
没关系,不送监狱就不送监狱吧,她有的是法子让肖战那贱人生不如死。
晚上。
王一博满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窗外飘起了雪花,隔着厚厚的玻璃他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凉。
脑海里浮现出肖战苍白的脸,心口蓦地一紧。
他好像还跪在人工湖边。
“徐扬,去……”
不等他说完,徐扬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
“王总,您让私家侦探调查夫人这几天的去向,他已经调查清楚了。”
王一博伸手接过袋子,打开一看,脸色当即冷了下去。
前一秒他还在担心肖战的身体,准备让助理安排保镖送他回别墅。
后一秒就收到肖战在贺鹏的别墅里笑颜如花,活得滋滋润润的照片。
可笑。
讽刺。
“这是贺鹏名下的房产?”
徐扬缩了缩脖子,不太敢回话。
王总真应该好好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外人都说王夫人是抢了堂妹的心上人,耍手段上位的,王总对他厌恶至极,夫妻俩相敬如冰,形同陌路。
可他却不这么认为,夫人失踪这几日,王总就差将整个海城掀个底朝天了。
一个会吃醋的男人,又岂能说无情?
只不过王总的情商确实堪忧,即便自己真的爱上了,估计也察觉不到。
“说话,哑巴了?”
耳边传来老板的呵斥,打断了徐扬的思绪,他连忙收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颔首道:“不错,这处房产确实是贺先生的,由于私密性极强,所以查了几天才查到。”
王一博被那私密性极强几个字狠狠刺激到了。
什么样的房产私密性强?
要么个人的生活领域,要么藏娇的闺阁之所。
无论哪一种,都透着成年人的极致暧昧。
一想到肖战在贺鹏那气息十足的地方待了数日,他就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中午匆匆碰面,他还没来得及询问肖战去哪里鬼混了几天,如今拿到这些资料,是该去见见肖战了。
思及此,他抓起几张照片起身朝外面走去。
徐扬察觉到自家总裁动了怒,后知后觉自己干了蠢事,猛地抬手甩了自个一耳光,叫你不会变通。
“王总,的夫人应该只是借宿,借宿。”
肖战在人工湖边跪了一下午。
雪花伴随着寒风吹落,四周温度冰凉刺骨。
中途他有试着反抗,可都被两保镖给摁了回去。
周而复始数次,他也就认了命。
王一博的手段向来狠绝,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年里让王氏跃上数个台阶。
只是他将这种狠用在自己的老婆身上,难免有些凉薄。
到后面,两保镖心里都生出了不忍,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强行要求他跪着了。
肖战半坐在地上,长长的睫毛上飘满了雪花,映衬着惨白的肌肤,整张脸近乎透明。
他已经被超低的气温给冻麻木了,感受不到心脏的痛。
至于腹中的胎儿……
他将围巾牢牢裹在肚子上,抵御着寒风的侵蚀。
虽然用处不大,但也算尽了力,能不能活,只能看它的造化。
其实勉强活下来又有何用?
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命不长了,父体死亡,这孩子也没法幸免于难。
此时若问他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无疑是将它带到了这个世界。
四处求医备孕的一幕幕恍如昨日,如今想来,竟是穿心蚀骨的痛。
他终究是被过去那两年王一博赋予的偶尔温存麻痹了双眼,所以犯下了致命的错,赔上了父子两条命。
砒霜就是砒霜,刚咽下去的时候,你会因为他是你心爱之人所以品尝到了甜味,可那股甜蜜散去之后呢?
便是肠穿肚烂。
“夫人,王总过来了。”
耳边传来保镖的提醒,拉回了肖战涣散的意识。
抬头间,四目相对,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嘶声问:“祖母怎么样了?”
之所以撑到现在,不过是想知道老太太的情况罢了。
王一博在他面前站定,一字一顿道:“命保住了,可很难醒过来。”
肖战只听进去了前半句,悬着的心蓦地一松:“那就好。”
那就好?
很难醒过来也叫好?
王一博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很显然,他误解了肖战的意思,以为肖战在为老太太的醒不过来叫好。
“你当然觉得好,祖母醒不过来,就没法指控是你推她下水的,肖战,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了?”
肖战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含笑看着他,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
当你对一个人彻底失望时,哪怕依旧爱着他,也能慢慢将他从生命中剔除,即使剔不掉,也能将他放在禁忌的角落,再也不去触碰。
瞧,他也开始学会保护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了。
王一博见他满脸的无所谓,目光倏地一沉。
他怎么觉得肖战变得陌生了呢?明明还是这张脸,却再也无法找到往日的感觉。
以前回到家,只要看到肖战含笑的眉眼,他就觉得岁月静好。
一个半月前他醉酒,稀里糊涂跟肖柔上了床,莫名其妙的有了孩子。
刚开始时,他是准备劝她打掉的,可事情经过一番演变,最后竟成了留下孩子交给他来抚养。
“肖战,咱们真的不能好好过下去么?”
好好过下去?
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余生再无可能!
肖战缓缓伸手抚摸他的俊脸,叹道:“如果你不能让时间回到你跟肖柔上床之前,那咱们只能相互折磨的过下去,至死方休。”
王一博的眼中涌出了厉色。
他已经放低了姿态挽留,肖战为何还要揪着那一晚的事情不放?
“你一直强调我跟肖柔的事,那你跟贺鹏呢?你们之间难道就是清白的?”
肖战猛地收回手,冷眼看着他,咬牙问:“你什么意思?我和贺鹏怎么就不清白了?”
“清白?”
王一博嗤的一笑,缓缓站直了身体,从大衣口袋掏出几张照片甩在了他脸上:“清白到住进他金屋藏娇的地方耳鬓厮磨?”
薄薄的纸张顺着肖战的脸颊滑落,散在了雪地上。
肖战垂头扫了一眼,直接被气笑。
不过是几张花园晒太阳的照片,他怎么有脸说耳鬓厮磨?
“我只是借宿了几晚,王一博,你能不能不要把别人想得这么恶心?如果不是贺鹏,我早就……”
死在了路边!
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王一博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领,然后用力一扯。
大衣毛衣衬衣的扣子齐齐崩断,噼里啪啦滚得到处都是。
身前大片的春光暴露在空气里,刺骨的寒风从锁骨处灌进去,犹如冰刀子似的,不断剐蹭着肖战的皮肤,原本冻得麻木的心脏又开始泛起针扎般的痛。
莫大的耻辱感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压垮了他的脊梁。
“王一博,你无耻。”
他倏地扬手朝王一博的俊脸甩去,带着极致的愤恨。
王一博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
王一博铁青着脸,一手扣住肖战的两只胳膊,一手扒拉着他身前的衣服,凑近一看,目光渐渐变得森寒起来。
那白皙细腻的雪肌上映衬着点点红痕,而且不止一处,心脏的位置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近似暧昧的痕迹。
“没跟他上床?那这些吻痕怎么来的?”
什么吻痕?
肖战有片刻的怔愣,也顾不得反抗了,顺着他的视线朝下望去。
看着雪白皮肤上泛出的红痕,他下意识蹙了蹙眉。
这些痕迹,都是贺鹏的私人医生给肖战用药针灸心脏时留下的。
肖战最近频繁昏迷,在没有合适的心源替换之前,只能通过这种保守的方式治疗。
原本肖战是不想治的,但贺鹏威胁他,说如果他不配合的话,就将他的情况告诉叶婷婷,让叶婷婷来叨他。
肖战暂时不愿让叶婷婷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只能被迫接受贺鹏的安排。
没曾想王一博竟然会将这些痕迹当做他出轨的证据。
说来也可笑,他是为了救王一博才重伤心脏的,如今也是王一博在他心脏上补刀,让他痛上加痛。
王一博见他盯着那些碍眼的痕迹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一股背叛的屈辱感自心底升腾而起。
他一把掐住肖战的下巴,手指猛地收紧,成功在肖战寡淡的脸上看到痛苦神情后,这才稍稍满意。
他现在无比痛恨肖战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好像这段婚姻只有他还在挣扎,而肖战早就抽身离去。
凭什么?
肖战凭什么将他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后潇洒退场?而且还是跟贺鹏双宿双飞。
“说啊,这吻痕哪来的?你跟贺鹏是不是已经做过?”
肖战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说道:“这不是吻痕,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我只能说,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肖战很想说,在五年前我为了救你,胸口被捅了一刀,伤到了心脏,肖柔冒名顶替,如今我的心脏重度衰竭,需要换心脏,暂时靠用药针灸心脏。
可他为了惩罚王一博不愿说出真相。
王一博再次收紧力道,掐得他的下巴咯咯作响。
或许他们就该这样彼此误会着,相互折磨着,直到走向生命的尽头。
王一博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力揉搓着他的心脏位置上的青紫痕迹,眼里席卷起狂风暴雨。
“对我的惩罚?你还不够格。”
肖战的心脏已经支离破碎,哪能经得起他用力按压心脏位置。
伴随着他不断加大的力道,肖战只觉得有千万把刀插进心脏,疼得肖战冷汗直流。
当年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自作主张的抹除上面的疤痕呢?
如果那一步没有走错,是不是后面的每一步都不会输?
嗓子里晕开浓郁的铁锈味,他死死抿着唇,不让口腔里翻滚的血气喷薄而出。
王一博察觉到肖战身体的僵硬与紧绷,误以为肖战这是厌恶跟他亲近,目光逐渐变得凶狠起来。
“呵,不想让我碰?看来贺鹏那狗东西真是让你心满意足了,以至于忘记了谁才是你的老公。”
说完,他猛地将肖战从地上拽起来,拖着肖战大步一旁的凉亭走去。
肖战在地上瘫坐了一下午,双腿早已失去知觉,经他这么一拽,整个人都半趴在了地上,被迫朝前滑动。
原本没了知觉的肚子开始抽痛,一阵阵坠落感袭来,他的肖战骤然抽紧。
孩子……
他慌乱的伸手捂住腹部,另一只手的指甲狠狠掐入了王一博的手腕中。
“痛。”
正处在盛怒中的王一博已然没了理智,将他半拖半拽进了亭子后,猛地用力甩在石桌上,然后开始拉扯他的衣服。
“不要。”
肖战伸手抵住他的肩膀,惨白的脸上充斥着无边绝望。
“别逼我,王一博,你别逼我恨你。”
恨之一字如同淬了毒的箭,狠狠扎进王一博的心口,浓郁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紧紧笼罩住了他,也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用不着反复提醒,刚才你已经说过了,咱们只能相互折磨的过下去,至死方休,行啊,那就一块折腾吧,要我成全你跟贺鹏,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
肖战已经无力应付他,如同木偶一般躺着,空洞的眸子倒映着漆黑的夜,深邃得如同宇宙旋涡,一眼望不到头。
尖锐的痛自腹部蔓延,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孩子死在它生父手里,也算是了结了这一世的父子之情,两不相欠。
王一博冷眼看着肖战苍白的脸,从肖战痛苦的神情里品尝到了绝望与破碎,心口突然闷得发慌,只能发了狠的用最直接的方式报复在肖战身上,让肖战陪着他一块窒息。
他不承认自己爱上肖战了,他只是不甘心成全肖战跟贺鹏。
对,就是不甘,就是愤恨,根本无关爱与不爱。
不知过了多久,当王一博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时,整个人才慢慢从疯狂之中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双眸紧闭一动不动的肖战,他缓缓起身退开,垂头间,一抹鲜艳的红映入眼帘,触目惊心。
是……血!
他的瞳孔狠狠收缩了两下,大脑在短暂触礁抛瞄后,猛地反应过来。
“肖战,你醒醒,醒醒。”
无人回应,身下的肖战如同死了一般,安静的躺在那,寡白的脸色,微弱的呼吸,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很难想象这是个活人。
他不敢再耽搁,迅速整理好两人的衣物后,抱着肖战大步朝凉亭外冲去。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刻他究竟有多慌乱,更没察觉到自己看见肖战流血时心里多么的恐惧。
一路抱着肖战来到医院,对着迎上来的徐扬嘶吼:“喊个医生过来,快。”
徐扬的目光扫向浑身是血的肖战,心里暗骂某人一声禽兽,却也不敢耽搁,连忙拐进了值班室。
医生很快过来了,当着王一博的面褪去肖战的衣物,仔细查看一番后,试着问:“王总, 夫人的胸口上怎么会有针灸孔?”
王一博紧绷着脸站在床边,听她这么一问,面色微僵。
他也不知道肖战的胸口上会有针灸孔。
好像从未问过,也从未关心过。
一股愧疚由内而生,他下意识抿了抿唇,咬牙道:“我不清楚,你自己判断不出来么?”
医生缩了缩脖子,不敢接话,又反反复复的检查了一下,确定不是撕裂伤。
夫人怀孕了?
看这形式,有流产的征兆啊。
王一博见她迟迟不下定论,彻底没了耐心,冷声问:“他出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医生稳了稳思绪,强压下慌乱的情绪。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但也没有立刻说出来。
在王家这种顶级豪门工作,时刻都需谨慎,出不得半点岔子。
“我先给夫人做个详细的检查,然后做个B超,等会再跟您汇报具体的原因。”
王一博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时,徐扬在门外禀报道:“王总,华帝集团的汤姆先生想跟您通视频,洽谈进一步的合作,您现在有空么?”
王一博伸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目光落在老婆惨白的脸上,只觉呼吸不畅,浓郁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医师连忙摇头:“您放心吧,夫人只是暂时昏迷,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王一博收回视线,捞起扔在一旁的大衣准备穿上,目光触及到袖口处的斑驳血迹时,眸光微沉。
“出了结果立马告诉我。”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王一博来到书房,打开视频与汤姆先生通话,等王一博与汤姆先生通完视频,正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夫人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么?”
医生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些许忐忑。
“回……回王总,夫人只是挫伤才导致的出血,问题不大,您放心吧,不过他的身子虚,您以后跟他同房还是得注意力道。”
后半部分本不该说的,但出于愧疚,她还是凭着本心提了出来。
但愿能让夫人少遭点罪。
王一博并没有起疑,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后,问:“他醒了么?”
“还没有,不过快了。”
王一博弯腰合上电脑,踱步朝外面走去,准备好好陪一陪肖战,等他醒来再心平气和的跟他谈谈。
如果他实在不愿意养肖柔的孩子,那就不养吧,到时生下来交给他父母带也是一样的。
刚走出房间,一个女佣迎面朝他走来,焦急的道:“少爷,肖二小姐的心脏病又发作了,医生说是白天落水导致的,情况很危急,现在正在抢救。”
王一博一听说肖柔的心脏出了问题,立马调转方向朝她病房奔去。
深夜。
肖战从昏迷中醒来。
室内开着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倒是增添了几分人气。
他挣扎着坐起来,下意识垂头看去,只见身上穿上睡衣,领口松散,露出了身前大片的肌肤。
那细腻的肤色上,纵横交错着肆虐过后的痕迹,浓郁的屈辱感席卷而来。
想起昏迷前腹部传来的坠痛,他连忙掀开被子抚摸查探。
肚子还隐隐作痛,里裤上有点点血迹晕染,至于孩子还在不在,他也不清楚。
按道理说进了医务室,王一博应该已经知道他怀孕的事了。
除非王一博没管他的生死,将他扔进这房间后也没派人来给他做检查。
王一博会狠心至此么?
沉默片刻后,他试着在床上摸索手机。
白天来老宅之前,他再三向叶婷婷保证,不管晚上回不回去,都会跟她通电话报平安。
如今已是深夜,他若不回电话,叶婷婷怕是整晚都睡不着。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手机,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双脚刚着地的时候,腿间传来一阵剧痛,干涩伴随着撕裂,都是王一博无情掠夺所造成的。
他死死攥紧拳头,强忍着痛意出了房间。
眼下已是深夜,整个回廊寂静无声。
撑着墙壁走了一段路后,耳边传来肖柔娇媚的声音:“一博哥,我的心脏越来越脆弱了,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透过虚掩的房门,肖战看到王一博站在床边,背对门口,单手托着肖柔的脑袋,而温柔的双臂正挂在他脖子上。
两人气息相缠,耳鬓厮磨。
好一对含情脉脉难舍难分的交颈鸳鸯。
或许他真是个罪人,生生将他们给拆散,活该遭报应啊。
室内,肖柔还在卖惨:“一博哥,你说我还能不能等到孩子降世啊?医生说我的心脏严重超出负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王一博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的头,对这个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女人,他终是狠不下心。
谁让他欠她一条命呢。
“别胡思乱想,我会请国际上最好的心脏病专家为你诊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肖柔抱紧他的脖子,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死不要紧,毕竟为心爱之人而死是一种幸福,可我唯一放不下的是腹中这个宝宝,我怕你跟哥哥有了孩子后就不爱它了,它该多可怜?”
王一博蹙了蹙眉,眼底划过一抹不耐,淡声道:“我跟肖战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门外,刚准备离开的肖战听了这句话后,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他这话什么意思?
室内,肖柔替他问了心里的疑惑:“为什么?你们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没孩子?一博哥,你在骗我对不对?”
王一博本不想多说,但他知道如果不让这女人满意,她会一直缠着他。
“自从他嫁给我以后,我就一直在让他服用避孕药,受孕概率几乎为零。”
肖柔听罢,明显不信,撇嘴道:“还说不是骗我,据我所知哥哥这两年一直在求药备孕,如果他服用了避孕药,又何必这么折腾?”
王一博见她不依不饶,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了:“我暗中给他下的,他不知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跟你哥哥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外面,肖战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愣愣地靠在墙壁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王一博给他下避孕药?
王一博这两年居然一直在给他下避孕药
不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而是王一博一直在人为干涉。
王一博一边给他下药断掉他所有的后路,一边冷漠的看着他为了求医备孕四处奔波吃尽苦头。
哈哈哈,他在王一博眼里算什么?
他经历千辛万苦求来的孩子在王一博眼里又算什么?
一个笑话,一场闹剧么?
原以为王一博给他的痛已经达到了上限,王一博再也伤不到他了。
原以为婚内出轨,绝情背叛是王一博最大的手笔,王一博再也撼动不了他死寂的心。
可如今……
恨意在肖战的眸中肆意滋长,一点一点吞噬着仅剩的那一丝眷恋。
不是他怀不上孩子,而是王一博压根就不想让他怀呢。
王一博不屑他生的,所以去国外找了旧情人,两人揣着野种欢欢喜喜的归来,一家人幸福圆满。
无边的黑暗与绝望吞噬着他,他缓缓闭上双眼,手掌轻轻抚向肚子,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而落。
宝宝,怎么办呢?
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的爸爸从未期盼过你的到来,在他眼里,咱们父子都是多余的,多余的啊。
发白的指尖死死揪着腹部的衣服,一个疯狂的报复念头渐渐在肖战脑海里涌现。
王一博给他一包砒霜,让他肠穿肚烂,他还王一博一把穿心刀,让王一博生无路,死无门,可好?
室内,王一博似乎察觉到门外有人,转身准备出来查看。
肖柔见状,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虚弱的道:“一博哥,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虽然她不知道王一博为何要给肖战那贱人下避孕药,但有一点她敢肯定,王一博一旦得知肖战意外怀孕,绝对会让他把孩子生下来的。
所以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掉那贱人肚子里的孽障。
王一博缓缓掰开她的手指,淡声道:“别耍小性子,我还要去陪老太太,你早点睡。”
说完,他不再给她任何开口挽留的机会,径直离开了病房。
肖柔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缓缓攥紧了拳头。
她仗着救命之恩都没能真正得到过王一博的心,肖战那贱人凭什么入他的心?
她不会放过他的,即便毁了,她也不会便宜任何人。
肖战回房间不久后,王一博推门而入。
王一博手里端着一杯牛奶,稳步朝床边走来。
“你醒了,来,把牛奶喝了。”
肖战看着他手里的杯子,想起凉亭内屈辱的经历,瞬间明白过来。
这两年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何每次同房后王一博都端一杯牛奶给他。
如今知道了。
求子之路,一直都是他的独角戏。
而他,从未参与。
“如果我不喝呢?”
其实这牛奶里的避孕药已经无法对他构成任何伤害了,他只是不愿再像个傻子一样任王一博拿捏。
以前,他把王一博事后冲牛奶的行为视作宠溺与呵护,如今知道真相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王一博对他的温柔小意,从一开始就带有目的性。
王一博给他吃的明明是砒霜啊,他怎么就将它当成了蜜糖呢?
事已至此,他唯一庆幸的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一旦让王一博知道他受了孕,等待他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羞辱与折磨呢。
王一博已经走到床边,见他不似往日那般配合,微微蹙起了眉头。
“别耍小性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胃里是空的,赶紧把这牛奶喝了。”
肖战低声一笑,垂头间,目光落在无名指的婚戒上。
以前看着这枚象征着已婚人士的戒指,他的心里总能生出幸福与甜蜜。
如今再看,只觉可笑与讽刺。
他用指尖拨弄了一下光滑的指环,松松垮垮的,稍微甩一下或许都会掉下来,没有丁点的契合度。
是了,当初那场婚礼是在他极度排斥下举行的,整个流程都只是走走过场,而交换戒指这一环节直接被他给省略了。
那一日,他尴尬的站在台上,默默承受着台下宾客的指点与嘲讽,彻底沦为了全场的笑柄。
事后老太太觉得委屈了他,严令孙子补办一对婚戒。
王一博不知道他的尺寸,也不想花任何的心思去了解,随便打发了生活秘书在专柜里买了对。
当时收到戒指后,他试戴了一下,发现整整大了一圈,根本就不适合。
可因为他深爱着这个人,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去迁就。
如今想来,他们的婚姻就像这戒指一样,从一开始就不合适,迁就的感情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从未拥有过。
“这牛奶我不会喝的,你端走吧。”
王一博的脸色一沉,只当他是在赌气,猛地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别逼我用强的。”
王一博很讨厌这种掌控不了的感觉,尤其是得知他与贺鹏纠缠不清后,心里就越发浮躁。
在这段婚姻里,他是先爱上的那个,所以一直处于下风,任由王一博拿捏把控。
现在处在下风的人想要翻盘,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他如何能答应?
“张嘴,喝。”
王一博强行将杯口抵在了他的唇齿间,试图硬灌进去。
肖战开始奋力挣扎,虽然阻止了一大半,但仍有小部分带着腥味的鲜奶渗入喉咙,刺激着他脆弱的味觉。
一阵阵强烈的呕吐感袭来,他拼尽全身力气将王一博推开,赤脚下地后跌跌撞撞冲到洗手间,趴在马桶上狂吐起来。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