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盯着他死灰的眸,心没由来的一颤,猛地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不敢再看那双漆黑瞳孔里翻卷着的恨意。
“怎么样,跟贺鹏比起来,我是不是能更加的让你刻骨铭心?”
肖战攥着他衬衣的手掌无力滑落,整个人如同易碎的瓷器,透着破败的暗光。
既然决定去恨,那又何必去在意他赋予的伤痛?
王一博受不了肖战这种冷漠到极致的神色,心里发了狠,也只有这样欺负,王一博才能感觉肖战是他的老婆,还属于他。
“说啊,谁让你更刻骨铭心,嗯?”
肖战察觉到他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唇角缓缓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肖战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在吃醋,他之所以这般的疯狂,无非是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打击,确切的说,肖战的背叛让他颜面扫了地。
若这样能报复到他,肖战不妨顺势而为,将他那所谓的男人尊严彻底践踏,碾入尘土。
“你说呢?肖柔跟我相比,谁让你更加的刻骨铭心?是肖柔吧,所以反过头来,贺鹏赋予我的,远不是你能给的。”
王一博猛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紧绷着俊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贱。”
肖战悲凉一笑,紧紧攥着拳头,心死如灰。
原来成年人的背叛,无一幸存,到最后真的是两败俱伤。
王一博伤他的,是身心,而他伤王一博的,是尊严。
彼此折磨,相互伤害,这样才公平。
才……公平!
“肖战,你醒醒,醒醒,别装死。”
耳边传来王一博惊怒的叫喊,肖战动了动沉重的眼皮,一阵阵晕眩感袭来。
他的意识逐渐抽离,双眼一闭,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若不是大仇未报,他真想就这么睡过去,永世不醒。
王一博看着他近乎透明的脸,瞳孔微微一缩,车厢里蔓延着一阵阵血腥味,王一博本能的垂头看去。
满目的红撞进他的眼中,他近乎慌乱的松开肖战。
王一博整个人如遭雷击,胡乱整理了衣物后,打开隔板对着驾驶位上的司机怒吼:“去老宅的医务室。”
此时老宅的医务室内。
医生正在给肖战做检查。
王一博立在床边,蹙眉问:“他的下边,怎么还会出血?”
这次的血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有些异常。
他虽然恨极了肖战在清醒的状况下出轨背叛,但他没想过让肖战死。
可眼下肖战的状态很不好,脸色过于苍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死气,如果不是还有呼吸,他都会误认为这是具死透了的尸体。
“还有,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何这般虚弱?”
医生抿了抿唇,压在心里的一些话急于宣泄,可转念一想,她又堪堪忍住了冲动。
弱肉强食,她眼下同情了少夫人又如何?少夫人自己不强大起来,迟早有一天还是得惨遭荼毒。
“回王总,少夫人的身体还很虚弱,过于剧烈的动作会导致出血的,至于肖战为何这么虚弱,应该是过度欢爱所致。”
过度欢爱,过度欢爱,他只折腾了肖战几分钟,肖战怎么可能会累成这样?
想起肖战今天在贺鹏的住处待了一下午,两人指不定做了数个小时,倒也可以称得上过度。
思及此,他猛地闭上了双眼,强压着腹腔里翻滚的怒火,说道:“为什么要背叛我?”
这时,昏迷的肖战悠悠转醒,沙哑着声音道:“你不必皱着眉头,这就是事实,我出了轨,你们准备离婚协议给我签字就行。”
王一博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浑身怒气狂涌。
“给我收回刚才那番话,不然你会自食恶果的。”
肖战蓦地一笑,对上他隐忍的眸,一字一顿的问:“怎么自食恶果?送我去陪客么?”
王一博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绝情的话在喉咙里来回酝酿着。
他死死盯着肖战,眼里透着森寒的戾气。
肖战用着悲悯的目光与他对视,继续开口:“你别自欺欺人了,我跟野男人上床是事实,就如同你与肖柔偷情一样,抹除不掉的。”
王一博猛地收紧掐着他下巴的手指,刺耳的骨裂声响起,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肖战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王一博看着肖战脸上解脱般的笑,后知后觉他是在利用这个机会,从而达到他想要离婚的目的。
想到这,他残忍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肖战惨白的脸:“既然你都承认你出了轨,那我也没必要再把你当老婆看待了,之前在车上说的话你还记得吧,过两天我请客户用餐,你去陪他一晚,用你那勾引男人的本事让他尽兴,签了合同。”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他再提陪酒陪睡的事,肖战情依旧觉得心如刀绞,那浓烈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肖战窒息。
“你,做,梦。”
王一博嗤地一笑,又在肖战脸上拍了两下,动作轻佻,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是不是做梦,你过两天就知道了。”说完,他猛地松开肖战的下巴,缓缓站直身体。
王一博单手插进西裤口袋,收敛了周身怒火的他,又恢复了往日里凉薄无情的模样。
王一博的视线在肖战冷淡的脸上扫过,心里莫名烦躁。
“你帮他清理一下身体,然后用药好好调养,三天内必须让他恢复过来。”
“是。”
王一博受不了室内压抑的气氛,深深看了床上的肖战一眼后,踱步离开了房间。
医生试着走到床边,略带歉意地看着肖战,哑声道:“少夫人,对不起,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孩子被王总打掉,才对王总撒了谎。”
肖战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死寂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如今的他,就像一摊死水,哪怕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也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不用道歉,我还要谢谢你隐瞒我怀孕的消息,因为你保住了我的孩子也保住了我最后一丝尊严。”说完,他缓缓偏头朝窗外看去。
漆黑的夜寂静无声,一如他的生命,坠入深渊不见天日。
“一直瞒着吧,我会感激你的。”
两天后的下午。
肖战坐在海景别墅的花园里晒太阳,徐扬从远处走了过来。
“夫人,王总他让你准备一下,今晚去魅色出席活动。”
出席活动?
肖战讥讽一笑,是去陪酒吧。
“我能问问是哪个客户么?”
徐扬愣了一下,静默片刻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肖战。
肖战伸手接过,看清客户的样貌时,脸色刷地一白,身体开始轻轻发颤。
一些黑暗的记忆涌入脑海,她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纸张。
汤姆……
那个阴郁变态的男人。
五年前他好不容易从汤姆手里逃脱,没想到时隔多年又遇上了汤姆。
不,不对,这次不是碰巧遇上的,而是汤姆用一些小恩小惠买通王一博,让王一博心甘情愿的将他打包送过去。
王一博啊王一博,你可知你此番行径会将我推入万劫不复?
即便你对我无情,也不该这般狠绝啊。
“夫人认识汤姆先生?”
耳边传来徐扬试探性的询问,拉回了肖战恍惚的思绪。
肖战缓缓垂下头,忍着心脏的剧烈疼痛,抖着声音道:“你去告诉王一博,我不会答应他这荒唐的条件,要我去陪酒,除非我死。”
徐扬点点头,并没有劝说,他也觉得王总此举有些过分了。
合作固然重要,但将自己的老婆送上饭局陪喝陪睡,有点丧心病狂。
“行,我再劝劝他,夫人脸色不太好,注意休息。”说完,他转身朝别墅里走去。
肖战抬头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眼睛里泛起淡淡的雾气,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肖战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脸上露出一抹凄美的笑。
在错误的时间里爱上了错误的人,活该这一生孤苦悲痛,不得善终。
迷迷糊糊间,肖战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年那月那日穿着白色短袖衣服的少年,骑着自行车的身影。
那匆匆一瞥,惊艳了他的时光,也让他坠入了万丈深渊。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多么希望自己从未遇见过王一博。
比起这种焚心化骨般的爱,他更喜欢细水长流,岁月静好。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那些尘世夫妻,在平淡生活里相互扶持,彼此依存。
而这样的婚姻,却是他穷极一生都够不着得不到的。
“肖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睡觉,你的良心被狗啃了么?”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辱骂,唤醒了浅眠中的肖战。
肖战缓缓睁眼看去,见母亲怒气冲冲地站在不远处,隐约明白了什么,心中不禁苦笑。
王一博原本可以用强的,可他没这么做,而是喊来了他的母亲,让他母亲出手将他推进火坑。
“妈,有时我在想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
肖夫人微愣,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慌乱之色。
肖战怎么突然间说这种话?难不成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世有问题?
不行,绝不能让肖战知道,否则肖战不会再庇护他们了。
“你个不孝子,居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亏我十月怀胎生你养你,你怎么就变成了白眼狼?”
肖战缓缓起身,踱步走到肖夫人面前,叹道:“说吧,您找我什么事?”
肖夫人想到正事,连忙伸手抓住了肖战的胳膊,急声道:“你赶紧去求王一博,让他救救你大哥,一个小时前我收到高利贷的电话,说你哥欠了八千万,如果今天不还钱,他们就剁了他。”
八千万,八千万……
即使把他卖了都不够还债的。
“妈,你可知我去求王一博的后果?他不会平白无故拿这么多钱出来的,你可知我为此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不管。”肖夫人死死扣着肖战的手腕,咬牙道:“王一博图的无非就是你的皮肉,你多跟他睡几次,求他救救你哥,去啊,你去啊。”
肖战心中悲凉,强忍着眼底的酸涩,一字一顿道:“他已经玩腻了,打算让我出卖身体去陪他的客户,妈,你确定要将我往火坑里推么?”
肖夫人愣了愣,眼里划过一丝错愕。
在她的认知里,但凡是有点本事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容忍自己的老婆出轨,更别说亲手将老婆送上别人的床了。
王一博这么绝情么?
那男人对自己老婆都能下狠手,可见心肠有多硬,让他出手去救她儿子,基本没可能。
不行,她就这么一个独子,以后还要靠他养老送终呢,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外面。
“战战,你可怜可怜妈吧,如果你哥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不想活了。”
肖战眼里划过破碎的光,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心脏的疼痛加剧,他本能的伸手揪住了身前的衣襟。
他都说了去求王一博的后果是被他送上别人的床陪睡,为何母亲还要苦苦相逼?
难道他的存在真的比地上的尘埃还要廉价,所以他们可以肆意凌辱践踏么?
“妈,我说王一博已经玩腻了,这具身体再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去求他,他会将我送上别人的床,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沦为酒桌上的玩物么?”
肖夫人眼里划过一抹迟疑,可想到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儿子,她又狠下了心肠。
肖家养了肖战十多年,也该她回报了。
“谁让你没本事,抓不住老公的心,肖战,不过是陪睡而已,忍忍就过去了,王一博都不在乎,你还死守着这副皮肉做什么?”
肖战听到了灵魂深处传来的悲鸣,肖战死死揪着胸前的衣服,被迫承受着四肢百骸里晕开的碎裂般的痛,整个人摇摇欲坠。
“妈,你这是将我的脸面跟尊严撕扯下来扔在地上糟践,逼我去死,同样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对我心不会痛么?”
肖夫人看着肖战悲伤脆弱又疼痛的眸子,胸口蓦地一紧,微微别过头,错开了肖战的视线。
虽然她对这个儿子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留在身边养了数年,见肖战如此伤痛,心里终归有些不忍。
沉默数秒后,她缓缓屈膝,慢慢朝肖战跪了下去:“就当是妈求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哥去死啊。”说完,她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肖战惨淡一笑,踉跄着退了几步后,缓缓闭上了沉痛的双眼。
他们真是不将他逼进死路誓不罢休呢。
罢了,生而为儿子,总归是欠着父母的,就此妥协,也算是全了这一世的恩。
“好,我去,我去求王一博。”
无人知道,肖战究竟用了多大的勇气撕扯下身上仅剩的一点尊严,将自己血淋淋的暴露在肮脏之下。
生不如死!
今天是礼拜六,王一博没有去公司,正在书房处理文件。
徐扬进来向他禀报了肖战的态度。
王一博搁下笔,静默片刻后,开口道:“让公关部安排几个女人男人去参加酒局。”
徐扬见他不再坚持将自己的老婆送出去,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理智尚存。
“行,那我去安排。”
目送徐扬离开后,王一博又处理了几份国际邮件。
房门推开,肖战踩着虚软的步子走了进来。
窗外折射的阳光洒落在王一博修长挺拔的身影上,为他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平添一丝随性,不似往日那般凉薄犀利。
肖战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在花园里浅眠时做的旧梦,那年那日也是这般光景,在他斑驳的岁月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如果王一博也如他一般深爱该多好啊,那一定是婚姻最美的样子。
过去两年里,王一博只是偶尔给他一些柔情,他都能食髓知味,若王一博全心全意,他该是多么的幸福?
只可惜,有些东西是奢望,肖战即便燃烧了生命也得不到。
“我今晚去陪客。”
妄念永远是妄念,终其一生都成不了真。
肖战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疼痛与绝望中亲手将这勾勒出的美好泡影给击碎,独自品尝爱而不得的苦。
王一博准备签合同的手微微一顿,冷眼扫向门口的肖战,深眸里划过晦暗不明的光。
“你再说一遍。”
肖战含笑看着他,破碎的眸光一点一点勾勒着他深邃的五官轮廓,缠绵的视线饱含疼痛。
如果王一博有那么一丁点喜欢他就好了,这样他就不至于一个人在黑暗的深渊里挣扎。
有人陪着一块痛,也是种圆满。
“我去陪酒,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王一博扔了手里的钢笔,调整了一下坐姿,眯眼靠在椅背上,神色凉薄的注视着肖战。
不知怎的,王一博最近总能在这肖战身上看到一丝揪心的破碎感,过分虚弱的身体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人气。
王一博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就好像肖战的血肉灵魂在渐渐消散,下一秒就要湮灭殆尽。
这种认知让他无所适从,以至于前两天晚上做出的决定变成了一纸空谈。
那晚王一博明明下定决心推肖战出去为公司创造价值,可看到肖战这副该死的破败模样后,心软了。
之前让徐扬去找他,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肖战却不领情,居然自己眼巴巴的凑了上来。
“什么条件?说。”
肖战将视线从他冷漠的脸上收回来,低垂着头一字一顿道:“第一,替我哥哥还清所有的赌债,第二,签了离婚协议。”
前者倒没有激起王一博的怒火,但后者却勾起了他心中的戾气。
又是离婚!
肖战为了摆脱他然后去攀高枝,居然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很好!
看来他对肖战太过仁慈了,以至于让肖战有了得寸进尺的勇气。
“你这是在求我么?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毕竟八千万赌债不是个小数目,毕竟离婚协议不好拿。”
肖战死死攥着拳头,唇角勾起苦涩的笑。
王一博什么意思?要自己跪下来求他给一个去陪睡的机会么?
王一博啊,总能想到最无情的法子来羞辱他,糟践他。
“是,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创造价值的机会,让我还清欠你的债,然后再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王一博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前不久徐扬还来向他汇报,说肖战态度强硬,坚决不肯去陪酒陪睡呢。
没想到一个八千万,一份离婚协议就能让肖战低下头,甘愿去做人尽可夫的荡夫。
肖战的骨头,真够贱的。
大步走到肖战面前后,他猛地伸手掐住肖战的下巴,手指不断用力,肆意发泄着心中的郁结。
“什么创造价值的机会?说的太过隐晦了,重新说。”
肖战缓缓捏住他的手腕,笑容在他掌心绽放。
“求你给我一个陪客的机会。”
肖战听到了自己的脊梁骨传来碎裂的声音,最后一丝尊严,被他无情践踏了。
王一博一连说了三个好,猛地将他甩开:“如你所愿,不过第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第二个,免谈。”说完,他大步朝外面走去。
肖战的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牵扯到了心脏的伤,疼得他双腿剧颤,整个人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无力的跌坐在地。
都这样了还是不肯离婚么?
他觉得自己此刻的面目一定是憎恶的,扭曲的,因为她的世界已经轰然倒塌。
王一博,你可知我落入汤姆之手会是怎样的下场?
那个变态的男人,曾被我送进过监狱。
汤姆点名要我,不过是要我偿还当年所欠的债。
“不是求着去陪客么,杵在那做什么,去房间好好收拾自己,别跟条死鱼一样,倒男人胃口。”
冷酷无情的话从外面传来,肖战缓缓闭上了双眼。
“好,我去。”
傍晚。
贺氏集团总裁办。
助理林风推门而入,目光扫向落地窗前静立的男人。
“贺总,查清楚了,王一博今晚确实约了汤姆先生见面,他还让他的老婆去陪酒。”
贺鹏听罢,背影微微一僵,剑眉蹙了起来。
王一博那渣狗真的打算将老婆送上其他男人的床?
难道他的判断出了问题,那家伙真对自己的老婆无情?
不等他开口询问,总裁办的门再次被人撞开,叶婷婷大步冲了进来。
“林特助,你刚才说什么?王一博让战战去陪谁?汤姆?”
林风微垂着头,不敢接话。
叶婷婷急眼了,大步走到贺鹏面前,带着哭腔道:“贺总,王一博那狗男人真的打算让战战去陪华帝集团的汤姆先生么?”
贺鹏早在前几天就知道了此事,所以才演了西郊别墅的那一出,让王一博误认为自己的老婆出了轨。
他若对自己的老婆无情,势必会顺了汤姆的意,将人送过去。
可他若对自己的老婆有情,定不会妥协。
如今他的做法说明了什么?
说明肖战真不是他的软肋,他可以随时舍弃。
“嗯,王一博请了汤姆去魅色聚餐,还让自己的老婆作陪。”
“渣男。”叶婷婷狠狠的咒骂了一句,然后哭着恳求,“贺总,求你救救肖战,汤姆会弄死他的。”
弄死他?
贺鹏从她这话语里听出了异样,眯眼看着她,问:“这个汤姆跟肖战有仇?”
叶婷婷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当年战战在国外旅游,这个汤姆看上了战战,仗着自己是富二代,想要逼战战就范,战战本来是斗不过汤姆的,可后来不知道战战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将这个汤姆弄进了监狱待了几个月,战战回国,我以为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可没想到汤姆追来了国内,还说服了王一博那渣狗将自己老婆送出去。”
贺鹏听罢,冷眼望向一旁的林风,目光带着凉意。
“我让你调查汤姆的背景,你怎么没查到这些?”
林风缩了缩脖子,抖着声音道:“这属于案底了,他家里人肯定想办法抹除,是属下失职,没有……”
不等他说完,贺鹏径直朝外面走去。
叶婷婷见状,连忙提步去追:“贺总,只要你能救战战,我会想办法说服战战跟你合作对付王一博的。”
魅色。
王一博带着肖战走进专属包间时,汤姆先生已经到场了。
这是个中英混血男人,深邃的五官轮廓,很有立体感,长在许多当代女性男性的审美观上。
只不过男人唇角挂着一抹阴郁的笑,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阴沉。
肖战对上汤姆似笑非笑的眸子,身体狠狠哆嗦了一下。
时隔几年,那股被毒蛇缠绕的感觉又上来了。
肖战分明看到了汤姆蓝眸中闪烁的戾气。
在这之前,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老公送给往日仇人玩弄。
当年,他去国外旅游遇到汤姆,设计将汤姆送进了监狱。
如今,王一博为了所谓的合作将他推出来,让他赤裸裸的暴露在汤姆的肮脏目光下。
这一饮一啄,或许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他为王一博付出一切,最后被他推入无边地狱。
这是劫。
逃不掉。
王一博察觉到汤姆过于露骨的目光,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看来两人以前真的认识,至于发展到了哪一步,有没有上过床,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那层膜是可以修复的,新婚夜出血不代表就是处。
“肖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耳边传来汤姆的调侃声,拉回了王一博混乱的思绪。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的肖战,眼里划过一抹狠绝。
“既然是旧识,那你今晚就代我多陪陪汤姆先生吧。”
他刻意加重了,今晚,陪陪,这几个字眼,透着极致的暧昧。
说完,他还顺势推了肖战一把。
意思不言而喻。
肖战的手指几乎嵌入血肉之中,可那疼痛却盖不过心脏处的千万分之一。
王一博能说出,旧识,二字,证明已经将肖战跟汤姆的过往恩怨调查得一清二楚。
王一博明明知道汤姆有多恨他,可王一博还是将他推了出来。
多绝情啊!
以前的肖战,并不知道被心爱之人当做玩物拱手相送的痛有多浓烈,如今乍然品尝,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其实,爱,才是原罪,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在这世上,只有无情之人才不会饱受蚀骨灼心。
“好。”肖战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王一博不再理肖战,径直走到汤姆对面坐下。
看着他冷酷的背影,肖战闭了闭眼,踩着虚软的步子朝汤姆走去。
离得越近,那股被人遏制住咽喉的窒息感就越浓。
而恐惧也越大。
当肖战在约汤姆边坐下时,一只手臂缓缓缠绕而来,紧紧箍住了他的腰。
浓烈的耻辱感肆意绞杀着他,他恨不能就此死去。
以前所有的不堪全加起来,都不及此时此刻的。
当年肖战强硬的拒绝了汤姆的追求,如今却被自己的老公无情的推进他怀中。
可笑又悲悯。
“来,王先生,咱们喝一杯,提前预祝合作愉快。”
汤姆举着酒杯,挑眉看着对面的周顾。
要说他有多爱怀里的肖战,倒没多少,他只不过是想拔掉肖战骄傲的爪子,一点一点摧毁肖战。
如今当着肖战老公的面凌辱肖战,正合他意。
王一博眼角余光在他搂着肖战腰肢的手臂上扫过,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酒杯。
王一博在等着肖战向他求救。
“好说,汤姆先生是个爽快人,希望咱们能达成长期合作,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我提,我一定尽全力满足。”
汤姆猛地扣紧怀里肖战的腰,逼着肖战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唇角始终挂着一抹阴郁的笑。
“王先生太客气了,你已经将最好的礼物送给了我,我万分满意。”
王一博举了举酒杯,隔空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入喉,腹腔中晕开灼烧般的痛感,让他莫名烦躁。
尤其是当王一博看到汤姆的咸猪手顺着肖战的衣服下摆探进去时,他只觉心口一阵窒息。
这该死的肖战,为什么不反抗?
肖战就那么的饥不择食,随便一个男人都能满足他的空虚?
还是说肖战真的与汤姆有旧情,而自己的拱手相送正中他们的下怀,给了他们光明正大偷情的机会?
汤姆的手顺着肖战的衣服探进去后,在他背部肆意点火,一双阴沉的眸子牢牢锁定着他,里面透着变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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