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阿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白莲花惯会装柔弱博取同情,也就王总这种情商为零的能被她迷得团团转。
不想再听她那恶心人的话,他悄悄伸手合上了房门,阻断了里面传出的声音。
王一博见房门关上,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可真是养了条忠犬!
“一博哥……”肖柔拉长了尾音,带着哭腔继续开口:“都怪我这副破身体不争气,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如果我的心脏没有受损,我也不用依附于你,破坏你跟哥哥的婚姻了,我回国,只是害怕自己死了孩子没人管。”说着说着,她眼眶里聚积的泪水凝结成珠,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我见犹怜,真真能融化男人的心。
王一博抿了抿唇,踱步走到床边,伸手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动作轻柔的为她擦拭眼泪。
“别哭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要静养。”
小白莲哭得更凶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着。
“虚弱好啊,如果这孩子就这么掉了,也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咱们做父母的亲手拿掉它。”说到这,她猛地倾身扑进王一博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一博哥,我舍不得,医生说五年前的那一刀洞穿了我的心脏,我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死虽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但我怕我在这世上什么都没留下,我好想生养这个孩子啊。”
王一博沉着脸,单手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饶是他动过让她流产的心思,可看她这般柔弱,又心生不忍。
谁让他欠她一条命呢?
医生说流产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他根本就下不去手。
而这也意味着他无法给肖战一个交代,他们夫夫这辈子都注定要相互折磨,彼此伤害,至死方休。
“柔柔,等孩子生下来后我就送你回巴黎吧,那边医疗条件比国内要好。”肖柔猛地攥紧他身前的衣领,眼里晕开浓烈的恨意。
他这话什么意思?
将她们母子扔到国外自生自灭么?
难道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爱上了肖战,打算为肖战清理障碍?
不,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否则以他的性情不会同意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王一博这个人很极端,若是不爱,他可以做到心狠手辣,可一旦爱了,他会倾尽所有去护所爱之人。
哪怕她曾经救过他,他也不会施舍半分怜悯的。
眼下不能跟他对着干,不能被他厌恶,距离生产还有七八个月呢,足够她送肖战那贱人下地狱了。
她得沉住气。
“一博哥,即使你不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王氏要打开国际市场,现在传出你婚变的消息对公司不利,我不想让你为难。”
王一博听着她善解人意的话,面部表情更加僵硬。
她越是这样为他着想,他越不忍心动她。
“嗯,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好你未来的生活。”
肖柔埋首在他怀里,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她要的可是王夫人的位置,而不是被他送去国外,打入冷宫。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王一博就会完整的属于她。
晚上。
王一博推开主卧室的门,见床上没人,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大步走进房间,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更衣室内。
远远地,他看到一抹瘦弱的身影正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一些东西,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踱步走过去,看清肖战怀中的物品后,瞳孔狠狠收缩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痛意自心口蔓延,刺激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抱着的,是为怀孕做准备的衣服。
王一博知道肖战求子心切,跟他说避孕他也不会听,无奈之下只能命医疗团队研发对身体零损伤的避孕药,偷偷给他服用。
他本想着再等等,等把肖柔送走,就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看着肖战怀里抱着的衣物,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肖战盼望孩子情景。
“肖战,别想了,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肖战拥入怀中。
肖战的头依旧垂着,双手轻轻抚摸怀里的衣物,漆黑的眸子没有伤痛,泛着冷冷的幽光。
他为何要伤心?
死期将至,他马上就要死了。
倒是王一博,他会让王一博活在焚心化骨的疼痛里,生无路,死无门。
还有肖柔那个毒妇,他会让她所爱的王一博亲手摧毁她。
王一博见肖战沉默不语,下意识垂头去看他,目光落在他染着破碎感的苍白面容上,停留片刻后,又转移到了他空洞无神的眼眸。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似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不断吞噬着他胸腔里的空气,呼吸一下子变得困难。
“肖战,听话,别折磨自己了,如果你想要孩子,咱们过几年再生好不好?”
肖战听罢,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好温柔的声音啊,结婚四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王一博这么软声细语的跟他说话。
果然,还是得装柔弱,这一点上,他真的不及肖柔的万分之一。
“王一博,我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这辈子我再也做不了爹地了。”说完,肖战缓缓伸手将怀里的衣服塞进了他手中。
“你拿去给肖柔吧,都是崭新的,别浪费了。”
王一博紧抿着薄唇,视线落在手里的小衣服上,那鲜红的颜色刺激着他的感官,胸口蓦地抽痛起来。
尤其是看到肖战脸上凄美的笑容时,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别这样,孩子的东西怎么能给别人呢?如果你不想看到,改天我命人打个柜子锁起来。”说完,他的眼眶里泛出了水雾。
肖战诡异一笑。
他现在知道如何让王一博跟着一块痛了。
他也知道自己在王一博心里有一点点的位置。
很好,只有王一博在意,他的话就能刺伤王一博。
虽然眼下的伤还不足以让王一博痛不欲生,但假以时日总能以千百倍的形式爆发出来。
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
只可惜,他大概看不到了。
“拿走吧,它的爸爸都不希望它的到来,留着这些还有何用?”
这一个一个的字,就像锋利的刀刃刮在王一博的心脏上,疼得他轻轻发颤。
“我怎么不希望它的到来……”他急着想要解释,可肖战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后,幽幽道:“我明天还要去夜场,该休息了,你自便吧。”说完,肖战转身朝外面走去。
王一博从疼痛里挣脱出来,下意识伸手拽住了肖战的胳膊,沙哑着声音问:“你要怎样才肯留在我身边?”
肖战微微垂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里幽光流转:“很简单,拿掉肖柔肚子里的孽障,只要你下令,我就留下。”
王一博霍地起身,眼里的疼痛与哀伤渐渐散去,一丝怒意涌了出来。
如果肖柔没有因为救他而重伤心脏,如果肖柔不那么善解人意,他或许能狠下心拿掉那个孩子,可她身体不好,流产等于要她的命。
“肖战,你知道的,她当年为了救我心脏受损,医生说流产等于送命,她是你堂妹,你要看她去死么?”
肖战含笑看着他,心中却轻轻一叹。
王一博对他还是苛刻的,至少有肖柔在的地方,他只能靠边站。
是他太心急了,再等等吧,等王一博心脏上刻了他的名字后,他再反击。
“那你还是将她好好护着吧,毕竟是你的初恋,你的白月光,至于我,反正已经伺候过别的男人,不介意再多几个。”
“肖战。”王一博猛地拔高声音:“你非得这样作贱自己么?”
肖战缓缓伸手掰开王一博的手指,一字一顿道:“作贱自己?你难道忘了么,是你将我送上汤姆的床,也是你提出让我去陪客的。”
王一博的掌心一空,他本能的伸手去抓,指尖却触碰到了一片虚空。
看着肖战决然的背影,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冷声低喝道:“行,那你去陪客吧,明晚我带几个合作商去关照你的生意。”
肖战的脚步没停,脸上始终挂着浅笑,走了几步后,心脏突地泛起剧烈的疼痛。
肖战慢慢垂头,目光落在胸口处,眼里划过一丝迷惘。
都已经放下了啊,也决定展开报复了,为何这块烂肉还会因为他凉薄无情的话而抽痛?
王一博没有离开房间,在更衣室换了件睡衣后,径直回了主卧室。
肖战已经躺下,独自盖了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肖战畏寒,往年冬天一上床就立马钻进他怀里,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体温。
如今竟是连同盖一床被子都不肯了。
窗外寒风呼啸,夫夫两安静的躺着,明明睡在一块,心却隔了万丈鸿沟。
翌日中午。
肖战走出卧室,迎面撞上了从客房出来的肖柔。
“哥哥起床啦,昨晚睡得怎样?我半夜肚子疼,闹腾了一博哥好几次,没吵到你休息吧?”
她不就是想炫耀大半夜的以小三的身份将男主人从男主人床上喊走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确实是她骄傲的资本。
毕竟贱嘛!
贱人多作妖。
“还好,不过我迷迷糊糊的记得王一博最后还是回了主卧室,野的就是野的,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
肖柔脸上的笑容一僵,眼里划过阴毒之色,死死瞪着对面的肖战,一字一顿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总有一天我会爬上主卧室的床。”
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肖柔本能的伸手捂住脸颊,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肖战。
如果不是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打死她也不相信这贱人竟然敢扇她耳光。
自从半个多月前回国后,他就一直将这女人摁在地上摩擦,如今突然奋起反抗,如何不叫她震惊?
“你居然敢打我?”
肖战捏了捏扇麻的手指,冷眼睨着她,轻飘飘地道:“既然决定做小三,那就该学着怎么夹起尾巴做人,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勾引有夫之夫的狐狸精这般猖狂的,你该庆幸我只扇了你一耳光。”
“你……你……”肖柔死死捂住脸,满脸愤怒的瞪着肖战,气得浑身直发颤。
这个贱人,他怎么敢??
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王一博从回廊尽头走过来,见兄妹俩剑拔弩张的对峙着,蹙眉问:“怎么了?”
肖柔眨了眨眼,泪水顺着眼角滚落下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娇柔模样。
她一头扎进王一博怀里,抽噎道:“我昨晚不舒服,闹腾了大半夜,担心影响了哥哥的睡眠,特意来给他道歉,哪知他误会我,觉得我是在炫耀将你大晚上的喊走,不分青红皂白的抬手甩了我一耳光,好痛。”
王一博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确实有几个暗红的手指印,嘴角甚至出了血,可见掌掴之人用了多大力气。
他的目光转移,落在对面的肖战身上,见她神色淡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眼神倏地一沉。
“昨晚不是还决定将那些婴儿用品都给柔柔的孩子么?怎么一起来就针对她?你就那么容不下她么?”
又是质问!
只要肖柔对王一博撒撒娇,在王一博面前掉两滴眼泪,王一博就会无原则的偏袒,然后将所有的过错全部都算在他头上。
原以为王一博的心中有他一席之地,如今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
“你觉得我应该容得下她吗?换句话说,如果我将贺鹏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会怎么做?”
“你敢。”王一博想都没想直接低喝。
肖战嗤笑一笑,踱步绕过两人,径直朝楼梯口走去,边走边道:“既然你做不到大方接纳,那就别要求我。”
说到这,肖战缓缓顿住脚步,回头望向他怀里靠着的肖柔,又补充了一句:“犯贱的人,都活该。”
王一博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倒不是因为他针对肖柔,而是接受不了向来贤惠的肖战变得如此刻薄。
在他的记忆里,肖战向来待人宽和,从不会用恶毒的话诅咒别人,才短短半月,他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一博哥,我饿了,咱们下去用餐吧。”
怀里传来肖柔的声音,拉回了王一博飘忽的思绪。
他目光复杂的注视着肖战离去的背影,淡声道:“你身体不好,还是别下楼了,就待在房间里吧,我让芳嫂将吃食送上来。”
肖柔脸上的笑容一僵,缓缓攥紧了贴在他胸膛上的拳头。
王一博这哪是担心她的身体,分明是不想让她下楼去碍肖战的眼,所以委屈她窝在房间里。
王一博还真是越来越在乎那贱人了,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制造点矛盾离间他们。
“好吧,我回房间。”
原以为王一博会将她抱进去,可肩膀传来一股力道,王一博竟然伸手推开了她。
“一博哥……”
“你自己进去,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说完,他大步朝楼梯口走去。
肖柔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猛地闭上双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得赶紧处理掉肖战那贱人,否则后患无穷。
一楼客厅。
肖战刚走下最后一层楼梯,迎面一个年轻男人朝他冲了过来。
“弟弟,你救救哥,他们要杀了我,要杀了我。”
肖战躲闪不及,被肖裴撞得连连后退了数步,背脊狠狠顶在了楼梯扶手上。
钻心的痛从后心蔓延开来,他下意识蜷缩起了身体。
肖裴却不顾他的疼痛,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强行拉直了他的身体。
“肖战,你听到了没,救救我,给我五千万,不然他们会杀了我的。”
肖裴,肖家大房那个不务正业的长子,整天泡在赌场里,输光了肖父半生积攒下来的财富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几年要不是有王一博帮着兜底,肖裴坟头的草估计都半米高了。
肖战有些惊诧的望着肖裴,身体在轻轻发颤,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五千万啊,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够普通人家生活一辈子了,他凭什么张口就要?
“我昨天问过徐扬了,他说五天前王一博已经帮你还清了八千万的赌资,你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肖裴的目光有些躲闪,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情急之下,肖裴粗红着脖子吼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现在有困难,你作为我的弟弟,难道不应该伸出援手么?”
肖战使劲挣脱肖裴的手,后退两步冷眼看着肖裴。
他真的不想再管这些人的死活了,一个个的吸血鬼,只会拼了命的压榨他,到最后还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会死,但真正的将死之人究竟是谁?
“我确实不该管那么多,你走吧,我现在自身难保,真的无力帮你了。”说完,肖战微微别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雪景上。
明明室内开了中央空调,温度很舒适,可肖战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寒。
如今的肖战只剩一副空壳,血肉全都烂成了渣,已经供不起他们的需求了。
肖裴再次上前,疯了一样扣住肖战的手腕,赤红着双眼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肖家养了你二十年,如今你嫁入了顶级豪门,帮衬娘家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少废话,赶紧给我五千万,不然我天天过来闹,让你日夜不得安宁。”
肖战抬头凝视着肖裴,看着肖裴扭曲的俊脸,怒火奇迹般的消散了,只剩同情与怜悯。
“你知道父亲入狱了么?”肖裴微微一愣,脸上划过疑惑之色。
肖裴这几天忙着跟缅甸的牵头人联系,哪有时间关注家里那老不死的?
“他进去了?”
肖战看着肖裴迷茫的眼神,悲凉一笑。
还真不知道!
但凡肖裴有点良心,何至于连自己的父亲进了监狱都不知?
母亲这些年的溺爱,终究是毁了他。
“回去吧,肖家现在需要你,你作为长子,也该承担起家族重任了。”
肖裴冷哼了一声,听到父亲入狱的消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
“进去了也好,省下一大笔医药费,够我赌几次了,这辈子不出来更好,不必养这么个累赘了。”
肖战猛地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这个畜生,肖裴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为了救父亲,他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对着王一博下跪,还答应去陪酒。
作为儿子的肖裴,竟然如此诅咒自己的父亲,他难道不怕遭天谴么?
“你给我滚出去。”
肖裴被肖战打了脸,本就怒火上涌,又听肖战喊他滚,直接炸了,也抬起胳膊朝肖战扇去。
肖战本能的闪躲,可身后是扶手,他避无可避,只要眼睁睁看着那只裹挟着强大劲风的手掌朝他笼罩而来。
这一下肖裴分明使足了劲,他即使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三秒过后,预期的疼痛没有袭来,肖裴的胳膊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定在了半空。
顺着肖裴的手掌往上看,一只铁臂从他身后探出,刚好卡住了肖裴的腕骨。
“疼疼疼疼疼。”
也不知道身后的王一博用了多大力气,肖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空气里甚至晕开了阵阵骨裂声。
王一博伸出另一只手扣住肖战的腰,将肖战搂进怀里后,冷眼注视着对面痛苦嘶喊的肖裴。
“他如今不是你肖家的人了,打他之前是不是得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肖裴被他捏得嗷嗷乱叫,一边惨嚎一边求饶:“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好弟夫,你先松手,先松手啊。”
王一博用力一甩,直接将肖裴甩在了地上。
肖裴,身高将近一米八五,就那么躺在地上翻滚起来。
肖战看都没看肖裴,回头直视着身后的王一博,咬牙问:“你没替他还赌债?”
听肖战如此质问,王一博心里堵得发慌。
他答应过肖战的事情何时没做到?肖战至于这般质疑他么?
“我若没替他还那笔钱,你觉得他还能活着站在你面前?”
肖战一愣,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后,偏头望向还在地上打滚的肖裴。
“那他为什么还要五千万?”
王一博拧了拧眉。
他也不知道。
前几天让徐扬派人看着这赌鬼,结果让肖裴给跑了。
没想到才过三天,肖裴又欠了五千万的巨额债务。
以肖裴这输钱的速度,饶是王家,家大业大,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踱步走到肖裴面前后,王一博猛地抬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稍稍一碾,客厅里立马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疼疼疼。”
王一博冷眼看着肖裴,沉声问:“徐扬不是警告过你么,以后不许再赌,为何不听?”
“我没赌。”肖裴一边抽气一边解释:“这是我投资失败欠下的钱,不是赌债。”
投资?
就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也敢碰投资?难怪欠一屁股债的。
“滚吧,以后不许再靠近你弟弟,他如今是王家的人,跟肖氏再无瓜葛。”
肖裴哭丧着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后,可怜兮兮地看着楼梯口的肖战。
“弟弟,你一定要救我啊,这次我是为了创业才欠债的,我已经开始回归正途了,你不能见死不救。”
不等肖战开口,王一博一记冷眼扫过去,吓得肖裴连滚带爬的往外面冲。
肖战看着肖裴落荒而逃的身影,心中不禁冷笑,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五千万,想想就头疼。
他上哪去弄这么多钱啊?
到夜场去卖,一个晚上挣五万,也得三年才行。
就他这副破了烂了的身体,一晚上又哪值得了五万?
苦涩的笑了笑,他转身朝餐厅走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真凑不出五千万,最后导致肖裴死在了外面,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刚走出两步,胳膊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他下意识偏头望去。
王一博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他手腕上,看起来很随意,但用的力道却很大,他试着挣扎了几下,纹丝不动。
目光上移,与王一博幽冷的视线碰撞在一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在这双深邃的瞳孔里捕捉到了一丝谨慎。
“有事?”
王一博静静地看着他,淡声道:“昨天跟你说的那两个条件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肯留在我身边,我就再帮肖裴还一次债。”
王一博这是不乐意看到他去夜场陪酒,所以肖裴来威胁他?
那他可不可以理解为王一博在意他?
可只是在意还远远不够,他要看着王一博一点一点沦陷,最后痛不欲生。
“区区五千万,我去夜场找个有钱的男人也能得到,又何须跟你绑在一块,天天看你跟你的初恋恩爱?”
王一博眼里的期待瞬间消散,手指用力,猛地扣紧了他的腕骨。
“你铁了心要去做千人骑万人枕的人是不是?”
肖战看着他沉怒的眸子,心中不禁冷笑。
从王一博将他送给汤姆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上就被贴上了货物的标签。
以前是他默默承受这份痛,以后就该王一博来承受了。
总有一天,他会让王一博品尝将自己老婆送给其他男人所带来的痛苦与绝望。
“你也可以去夜场点我啊,只要钱到位,我很乐意陪你的。”
王一博眼中划过一丝痛意,很快被怒火给取代了。
王一博的尊严驱使着他,他说不出开口挽留的话。
再说了,即便他挽留,以肖战如今的态度也不会给出让他满意的答复,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一个男人而已,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彻底放下,到时候肖战在他眼里就真的跟玩物没什么区别了。
“行,那你就好好去陪客吧。”说完,他猛地甩开肖战的手,大步朝楼梯走去。
肖战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整个人狠狠撞在了摆放古玩的置物架上。
撕裂般的疼从心脏蔓延,迅速窜向四肢百骸,喉咙里一阵血气翻涌,他死死咬着牙,可唇角还是有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最近呕血越来越频繁了,哪怕吴清欢用针导出了心脏的淤血,依旧阻止不了心脏因为旧伤而充血肿胀。
等呕完了心头血,这颗心脏大概就彻底枯竭了,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连忙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渍。
回头间,看到愤怒离去的王一博折返了回来,他微微一愣。
“还有事?”
王一博冷眼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既然你不要脸面,那我改主意了,今晚去夜场不许戴面具,如果碰到熟人问起来,就说咱们已经离了,你去陪客是为了赚钱给肖裴还债,明白?”
肖战听完他这番绝情的话语后,猛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王一博真是过于清醒了,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他对肖战起了恻隐之心,所以直接一刀下去,妄图斩断心里的羁绊。
可真的斩得断么?
他越是这样,肖战越有将他拽入深渊的希望。
“好啊,你是魅色的老板,你说了算。”
王一博的脸色一僵。
原以为肖战会反对,会拒绝,毕竟去陪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肖战那么的骄傲,可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活了那么多年,这还是王一博第一次感到无力。
深深的无力。
“肖战,你可真够贱的。”
拿肖战没辙,他只能用言语来发泄心里的憋闷。
哪知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对面的肖战听后只轻轻一笑,然后顺着他的话道:“嗯,我也觉得自己挺贱的。”
如果不是贱,为何要舍命救王一博?
如果不是贱,为何要一心嫁给王一博?
如果不是贱,为何要给王一博孕育孩子?
如果不是贱,为何要给王一博白嫖那么多年?
王一博这一句你可真够贱的,真真是为他这八年的黄粱梦做了一个完美的总结。
王一博大可放心,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犯贱了。
日后但凡回头,肖战都该死!
看着王一博愤然离去的背影,他无声而笑。
王一博啊王一博,成年人的伤害与背叛,注定了两败俱伤,谁也逃不掉。
晚上。
魅色的负责人收到肖战要来做陪酒美男的消息时,吓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虽然这位肖少爷平日里十分低调,但海城贵圈谁不知道他是顶级富豪王一博的老婆?
王一博是谁?
是魅色的老板!
让总裁夫人来陪酒,负责人一度以为是他们夫夫两想要玩金主与情夫的游戏找刺激,可真等到肖战穿着夜场的衣服站在他面前时,他麻了。
“夫……夫人,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肖战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负责人,苦笑摇头:“没开玩笑,我确实是过来陪酒的,王总约了合作商,你带我过去吧。”
负责人连忙甩头,满脸的惊恐与不解:“您……您一定是在逗我,王总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老婆出来陪酒呢?”
肖战微微仰头,极力控制着眼眶里的酸涩。
瞧,是个人都知道老公不可能让老婆出来陪酒,可那薄情的男人却这么干了。
虽然这次是他自愿的,可上次呢?
王一博将他扔给汤姆,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家夜场是王一博名下的,他就不信王一博当时不知道包间里发生了什么。
明明看到他被汤姆虐待,却依旧待在外面无动于衷。
要不是叶婷婷跟贺鹏赶过来阻止,他那晚怕是已经死在了汤姆身下吧?
这样的伤害,这样的耻辱,叫他怎么能原谅?
王一博不下地狱,他死都不能瞑目。
“你不用怀疑,真的是王一博让我过来陪酒的,想必你也听说了前几日在专属包间发生的事情吧,你们老板确实将我送上了汤姆先生的床。”
负责人听罢,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