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免在便利店凑活了一晚,早晨的三号线还是呜呜泱泱的人群,不过都是赶点来上班,回去的地铁却是寥寥几人。
西三区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聚集的大都是外地来打工的。
贺小免也不例外,他也不属于天城。
刚到楼下,就听见有人大声嚷嚷,这声音他认得,房东家老太太又开始乱收租了,没收到就开始泼妇骂街。
贺小免上楼,正巧撞上边骂边下楼的房东,房东见了他开口就是要钱:“你家房租也该交了,算上水电费一共是四千三百六,你给我四千五吧,下个月少收你点。”
贺小免怀疑自己幻听,狮子大开口都没房东那嘴张得大,他理论道:“两千的房子,两千三百六的水电,我他妈就算整天在家蹦迪也花不了这么多啊!而且上月27号交的,今天才20号!你坑人他妈的坑到你爷爷头上了是吧!我看你是个老太太不揍你,赶紧滚!”
老太太眼睛瞪得溜圆,接着就要碰瓷,往有监控的地方踉跄一倒,开始哭天抢地,“好小子要揍我这老妈子?哎呦没天理了,我这可怜的老妈子呦,收个租还被揍,哎呦我的老天呦。”
贺小免不理会她,抬腿上楼,老太见此法不奏效,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贺小免骂道:“不交房租你就收拾收拾滚蛋,穷鬼就是穷鬼,没钱住个屁,果然小地方来的的就是没素质!”
贺小免回头冷冷瞪了她一眼,老太太住嘴,赶紧下了楼梯。
贺小免不交房租也不滚蛋,他跟老太儿子签的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每月都会定时转给房东房租,他一没违约二没破坏,老太太的话算个屁。
到了门口,贺小免开始犹豫不决,手停在门把手前方,要握不握的。
这弥漫出来的酒气让贺小免心烦意乱,他已经想象到屋内是怎样的狼藉了。
终于他拧开门,那混蛋悠哉游哉的正吃饭。“你他妈怎么还在!我没揍你之前赶紧滚!”
被骂的胡茬男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吃着饭,最后一口下肚,他嘬嘬手上的汤汁,笑得无赖:“给我钱我就走。”
“没钱!,赶紧滚!”
“小兔崽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快点给钱,没钱我就不走了。”
“是亲生的吗,就老子老子的,赶紧滚,别逼我动手!”
半个月前,贺威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住在这里,见了他就开始哭丧,说家里都排挤他,他待不下去出来打工,结果遇到黑心老板欠钱不给。
贺小免见他可怜,看他也是真心悔过,一时心软就收留了他,结果没几天这狗东西就原形毕露,赖在他家不走不说 ,张口闭口就跟他要养老钱。
凭什么,虽说贺威把他捡回去,但这么多年全靠奶奶养他,贺威顶多做了个捡的动作,前些年奶奶去世了,贺威把奶奶留给他上大学的钱全拿去赌之后,他失望至极 离家出走, 此后便跟贺家也就没关系了,这贺威怎么敢舔着脸来找他要钱!
“你敢,好歹我把你带回去了…哎呦,混账你真敢,别打别打,我滚我滚。”
贺小免看着他那恶心的嘴脸越看越气,一拳头抡到贺威的脸上,当即就见了血,对方见贺小免来真的,赶紧求饶,然后屁滚尿流地滚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贺威知道了他的住所,肯定隔三差五来闹一趟,搞得他不安生,看来得搬家了。
房间被翻箱倒柜一片狼藉,贺小免突然想到什么,跑进卧室掀起床垫,原本放在那里的红色塑料袋不翼而飞!
他恨恨的砸床。
该死的贺威,怪不得今天没死缠烂打滚的麻利,原来是找到他的钱了。
他拔腿就追出去,贺威是个瘸子,这会功夫也跑不远。
果不其然,贺威才悠悠走到楼拐角,贺小免一个箭步上去把贺威按在地上,被贺威藏在怀里的钱掉了出来。
“我的钱我的钱,贺小免你这混账东西放开老子!”
贺威不停挣扎。
“是你的吗,你喝小偷!“贺小免拳拳到肉。
贺威吱吱歪歪痛哭哀号,引来不少围观的人,贺小免先发制人冲人群开口道:”大哥大姐麻烦帮忙报警,我看这人可怜 好心收留他 ,结果他趁我不在家翻箱倒柜开始偷钱,被我抓个正着,还敢拿着钱跑,拿我当个警示,你们以后可别随便带陌生人回家,省得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众人都纷纷点头称是,纷纷指责贺威狼心狗肺,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报警。
警察取了证把贺威带走,但见人鼻青脸肿,还带着血迹,顺带把贺小免也带走,鉴于贺威只是皮外伤,贺小免被罚了些钱并负责贺威的医药费,就让回来了。
破财免灾,破财免灾,贺威进去一年,他能得一年安生,痛快。
房间简单收了一下,天已经渐黑,他转身去了厨房,他每走一步就一声响,走一步一声响,是金属的声音,可能鞋底扎了钉子,方才并未注意,现在闲下来,他脱了鞋一看,呦呵,确实是个金属,不过不是钉子,是个一元钢镚,跟他一路了都没掉,看来真是他的命定钢镚,这幸运物,可不得供起来。
日子又平静了,贺小免心情也明朗了许多,但不知是不是被贺威骚扰出应急症了,他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可转念一想,他没车子没票子穷光蛋一个,要么脑子有泡不然谁稀罕盯梢,害真是丑人多作怪。
不对,他虽穷长得可不丑呢,算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安慰完自己,那股不知名的视线确实淡了不少。
昨儿个忘了给电动车充电,今天贺小免早早就结束了工作,虽然天色将将见黑,但他从八点不间断的跑到六点,也是很疲惫了。
骑车带过的风温温的,但是一想到今天挣了小二百,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咧开,“加油小贺,美好的生活在向你招手。”
等他攒够十万,他就回夏城老家,买个三四十平的小房子,找个轻快点的活计,别说有多自在了。
想象着未来的画面,满满的幸福爬上贺小免的脸。
从城区到贺小免所在的小区有一段距离,等他快到地方时,天已经全黑了。
昨天下雨打雷,小区附近年久的路灯淋坏了,看这乌漆嘛黑的路,应该还没来得及修。
贺小免打开车灯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路边冲出来,他紧急刹车,却不慎把自己摔了个四仰八叉。
爬起来后一看,一只黑猫在两米外看着他,舔舔自己的爪子无辜极了。
“慢点,黑灯瞎火的,得亏是遇到我了,要是换成别人,愣是你有九条命 也不够玩的 。”
他自言自语边扶起车子。
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他的嘴,他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意识。
岑家老宅,老爷子正在会客,客人也不是外人,正是岑氏集团的二把手,也是集团第二大股东——秦正辉。
“正辉啊,老头子我年纪大了,集团的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岑希的父母至今还下落不明,那群老狐狸面前还是得靠你帮衬着他。”岑老爷子说。
秦正辉闻言,语气诚恳道:“老爷子,您这话就见外了,岑希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父母的事我也一直放在心上。而且岑希他年轻有为,用得着的地方我自当全力支持他。”
岑老爷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又不免忧虑:“正辉啊,你能这么想,老头子我很高兴。只是集团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林振东为首的就一直对岑希接手集团持有异议,觉得岑希经验尚浅,难以服众。别提我这心里有多窝火,若非当年他父亲对集团有功,我真不想让他继续留在董事会。”
秦正辉闻言,神色凝重,赞同的点了点头:“振东他行事向来有自己的算计,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与他好好谈谈。老爷子放心,只要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任何人阻碍岑希接手集团,我也相信岑希不会让您失望的。”
正说着,秦正辉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皱,随即对岑老爷子抱歉一笑:“老爷子,不好意思,有点急事需要我亲自处理,您的寿宴我怕是去不了了,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改日我必亲自登门谢罪。”
岑老爷子理解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正事要紧。”
秦正辉再次躬身行礼,随后匆匆离开了岑家老宅,留下岑老爷子一人,望着窗外暗淡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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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