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和男朋友约会，刘耀文推迟了毕业旅行计划，晚上充电打电话不安全，于是刘耀文每天早上按时按点的起来给宋亚轩打电话，简直比他去上学还要积极。

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稀稀疏疏的翻书声，刘耀文很是满足，看着每天抱着手机傻笑的儿子，刘母催促刘父赚“赎金”的步伐越来越快了。

自从上次误打误撞帮张力上了一节水课后，刘耀文开始光明正大顶着这个名字去上一周一节的课程，还在课上踊跃回答问题，加了不少平时分。为此张力差点要跪下感谢他了，最终发誓会是他俩爱情最坚固的保安。

很快就到了高考查分的时间，刘耀文特意去学校让宋亚轩查，美名其曰沾好运。俩个人坐在学校小树林的长椅上，刘耀文紧张的靠在宋亚轩怀里，看着他输入密码，“刘耀文，你考了538分欸。”宋亚轩一脸惊喜的说道，在省内可以挑一个不错的211，甚至还能挑一所985。

“那你觉得什么职业跟医生最般配？”刘耀文一脸真诚的看着宋亚轩。

“警察和医生绝配。”宋亚轩亮着眼睛，“一个救死扶伤，一个保家卫国。你知道吗？我爷爷给我起的名字叫宋树立，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这是长辈对晚辈的老套祝福，玉树临风，成家立业，但是后来我问我爷爷，我爷爷跟我说这个名字很厉害，他的意思是，百年树人，为国而立，原来我们这代人的底气，我爷爷早就把他刻在了名字里。”

眼前人深褐色的眼眸目光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男孩少有的不羁，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他的眸子上，他的鼻子坚挺，好似从中透露着一种倔强的个性。在谈起他的名字时周身宛若镀上一层光辉，耀眼而瞩目，令刘耀文痴迷。

对于刘耀文的决定，刘母刘父向来是支持的，这几天不断的搜寻着本地最好的警察学院，要问为什么选择本地，那自然是某人恋轩脑不想异地恋。

又是一学期一劫的期末考试，宋亚轩整天泡在图书馆，难免有些忽略刘耀文，在他的强烈请求下，借用了张力的卡进入图书馆，就这样一人埋头苦背，一人到处做攻略，想等考完试就去玩，画面倒也和谐。

“好啦，别苦着脸了，这不是突发情况么，大不了我提前返校跟你去玩好不好。”宋爷爷突然打来电话让宋亚轩回老家说有急事，于是便出现这样一幕，高铁站一个一米八五的男生抱着行李箱死活不松手，另一个男生耐心的哄着，“笑一笑好不好啊，我可要离开整整一个月的。”

龇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宋亚轩叹了口气，再次哄道：“乖乖的好不好，我还会回来的，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你再拽着我就真的要迟到了。”轻啄了一下嘴角，这是俩人第一次轻吻，还有些害羞，但也没办法，在不松手真的要迟到了。

刘耀文眼睛一亮，将脸转到另一边暗示他这边也要，宋亚轩没办法只能再亲一口，这才被放行进入站内。回头招手看见可怜的刘小狗委屈巴巴的趴在玻璃上看他，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当时就想掉头回去抱他，奈何喇叭催促声再次响起只能拉着行李箱匆匆离去。

刚坐到位置上便接到刘耀文的电话，“轩轩，我好想你啊。”

宋亚轩轻笑：“我才刚走几分钟你就想我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分钟没见就感觉好像几个小时没见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想想想。”无奈啊，有个超级粘人的小狗该怎么办。

“别不开心了，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好不好。”

“那我要录音今天晚上睡觉听。”

“都依你。有个三分熟的牛排和一个七分熟的牛排，为什么他们没有打招呼？因为他们不熟。”

“哼，一点都不好笑，他们不熟咱们俩熟。”刘耀文感觉这个笑话不好，刚跟男朋友异地，还讲什么熟不熟的，寓意不好，不要这个。

俩人煲了一路的电话粥，最后以宋亚轩到站结束。

高铁站围着一群司机师傅，“娃，去哪啊这是。”

“去宋花布村。”刚回家的大学生说的还是为纠正过来的普通话。

“50啊娃。”司机大哥一听就知道来大客户了。

“咦大哥，15走不走。”这普通话还是很好纠正的，一提钱自动转方言了。

“走走走，早说嘛。”司机大哥拉着行李箱就往后备箱放。

下车后还没进门宋亚轩就大喊：“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往常回来爷爷都是在车站接的，后来腿脚不便不去了，但也会在门口等着，这次却格外反常，待宋亚轩进屋后才发现多年未见的宋父回来了。

屋内气氛沉闷，“爷爷，发生什么了？”敏锐的感觉事情不对，放下行李箱，倒了一杯热会给宋爷爷。

“你爸找到你妈了。”话落水杯倒在地上。

宋父不满的啧了一声，“这么大了连个杯子都拿不稳吗？”

宋亚轩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上前一步揪住宋父的领子“你把她关哪了？”

“我是你老子，你敢这样对我？”宋父剧烈的挣扎着，奈何知非之年，力气根本比不过弱冠之年的宋亚轩。

“你就是个人渣，我妈好不容易离开魔窟，你把他关哪了，你说啊。”无可抑制的愤怒在他的血管中奔腾翻滚着，好像全身都燃烧烈火，每根毛发上闪着火星，他把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眸色黑的纯粹，带着戾气，看着面前人就像在看一团烂肉。

宋父拼命的挣扎开，“我是你老子，你要干什么？她是我花大价钱娶回来的老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娶？”宋亚轩不屑的笑了一声，“真是大言不惭，究竟是买还是娶的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再问你一遍，你把我妈到底关哪了？”

“给我十万我就告诉你。”见事情暴露，宋父暴露本来的面目，双眼如野兽般狡黠而贪婪地闪烁着，脸庞上布满了凝重和邪恶的阴影，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来自地狱。

“十万？你哪来的脸？我告诉你，非法囚禁是犯法的，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去报警，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警察的警棍硬。”

“宋亚轩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从前被你打压的胆小懦弱的宋亚轩早就死了，死在你把我妈打到流产的那天了。”

见宋亚轩掏出手机，宋父还是害怕了，眼前人已不是那个任他拿捏的小孩了，“等一下，五万，五万怎么样，你就算报警，警察也得审我一段时间，再次期间我可不保证你妈妈的安全。”

“行，卡给你，但我只有见到我妈我才告诉你密码。”将放在书包夹层的卡递给他，这是宋母临走时给他的学费，奈何此刻只能先稳住这个人渣，毕竟谁也不知道宋母被关了多久。

宋父接过卡开始带路，“爷爷，你留在家里等我。”

宋爷爷是村里有名的掌管祭祀的，逢年过节会组织村里小辈去给山里庙中王母娘娘搬迁，还会请神，村里人有个大病小灾的都会请宋爷爷做法求个平安符，当药石无医时，神鸣变成了信仰，当医学无法解决时，信仰便是唯一救赎。

但唯一拯救不了自己的儿子。

跟着宋父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山上存放土豆的地窖中，“就在这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密码了吧。”

“密码753951，你可以滚了。”宋亚轩急忙将放在洞口的草堆挪走，打开手机灯钻进去，“妈，我是轩轩，别害怕，我来接你了。”

洞很深，宋亚轩小心翼翼的挪动着，突然脚下一顿，好像踢到了什么，连忙蹲下来查看，“妈，是你吗？我是轩轩。”

灯照下宋母的脸色苍白如纸，衣衫破烂，身上遍体鳞伤，伤口深可见骨，深红色的血迹渗透着无尽的哀愁，仿佛在诉说着恐惧与无助，

“妈，你醒醒，我是轩轩，我是轩轩啊。”宋亚轩轻摇着宋母，心里有个不安的念头，颤抖的手探到鼻息处，等了好几分钟，还是没有气息，“妈，你醒醒，我还没学过这些，我看的不准，你别吓我好不好，妈。”宋亚轩慌乱的将手机放在地上，企图做胸外按压，一下，俩下，三下，……三十下，仰头抬颏，吸气呼气，吸气呼吸，再次按压，循环了不知多少次，宋母还是没反应，周围一片漆黑，安静的仿佛整个世界本就该如此，宋亚轩感觉整个人都被黑暗笼罩着，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知觉，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次又一次的做着心肺复苏，眼前的黑如一望无际的深渊，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未来……

“轩轩，妈妈带你去外婆家好不好。”

“好，妈妈，咱们不告诉爸爸，偷偷走。”小小的宋亚轩还不知道什么是外婆，但他看见妈妈提起外婆眼里是藏不住的开心，他想让妈妈开心。

“臭娘们，你还想去哪，看老子不打死你，还敢跑？”

“轩轩，你别管妈妈，你快走，走，去找你爷爷。”

小小的宋亚轩就这样跑啊跑，去山里找爷爷，只有爷爷能救妈妈，摔倒了一次又一次，但还是坚强的站起来，不敢有一刻的停歇，他知道他停歇一分钟，那妈妈就会多受一分钟的罪。

可是……可是还是来晚了一步，鲜花的血刺痛着他的双目，耳边是爸爸的咒骂声，小小的他还没意识到地上是他未曾谋面的弟弟或是妹妹。

再次醒来是在床上，宋亚轩动了动手指，身旁的宋爷爷连忙起身递过一杯温水，宋亚轩摆摆头，问道：“爷爷，我妈妈呢？”

“轩轩，你妈妈她，哎，是我没教好你爸爸。”宋爷爷坐在床头，浑浊的眼珠像是浸泡在一汪死水中，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的流淌着，此刻他知道，这个家算是散了。

年轻的时候忙碌村中事物，忽略了对儿子的教育，等反应过来已经难以纠正，最后酿下如此错事。

宋亚轩只觉耳朵里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面铜锣在他头脑里轰鸣。

“爷爷，我要报警。”他绝望得像掉进了没低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一般。

“好，都随你，该给你妈一个交代。”宋爷爷长叹一口气，之前的时候还能护住他们娘俩，后来老了，宋父越来越过分。“你妈妈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对不起她。”

“爷爷，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渣，是他……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剩下的话堵在喉中，但并不会就此罢休。他的脸色苍白，迷茫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当下便起身去医院办理了伤情鉴定，然后去警局报警。

拿到钱的宋父当天便离开了，因此警方发布了追捕令。

回家后将妈妈的遗体送去了火葬场，带着骨灰盒来到了海边，“妈妈，你这一生都向往自由，却被我绊住了脚，多希望我不存在，这样你是不是就自由了。”抓起骨灰慢慢的撒入大海，海风将骨灰带到各地，一群群海鸥正自由地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下，他们的翅膀轻轻展开，每一次挥动都似乎在于海风进行一场无言的对话，他们或低飞掠过波光粼粼的海面，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或高飞于天际，与云朵为伴，尽情地享受着那份自由。

“妈妈，下辈子做个自由自在的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