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安在邻家待了许久,苏芹情绪渐渐的平稳下来。
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有些伤感,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地方,又是这般境地。他懂,不许要什么言语,便一直静静的陪伴在阿婆身边。
他并不算是一个良善至极的人,起码他自认为不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善良,是最为无用的东西。
但是,他也并不是冷血无情之辈,这种关心与爱护是相互传递的。
阿婆他们很好,待他极好,一开始他不过十来岁,尚且年幼无知,性格又怯懦,容易被人欺负。那时,处处防备他人,是他们一步一步让他学会了如何生存,如何反击那些危险的人,让他体会到了人间尚有真情在。
特别是遇见的徐阿公,教会了他许多东西,在这里,学会那么几分医术难能可贵。
苏芹紧紧握住他的手,慈祥的看着他,说道:“好孩子,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吧,好不容易休息一日。阿婆没事了,阿公这里我照顾着,我向那管事的请了一天假,阿婆和阿公还要活下去呢,长长久久的。”
林故安眉眼弯弯,笑着应:“好阿婆,待到除夕夜,我还要来阿婆家讨碗饭吃,那时,可不要嫌我吵闹。”
“傻孩子,想来随时来,把阿婆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苏芹笑容是那样的慈祥。
林故安笑着离开了,回到了自己家中,昨日风沙大加之天色昏暗,并未看清茅草屋的全貌。
说是家,是一个再为简陋不过的地方了,修修补补,勉强可以住人。那小院,也是自己用篱笆一点点隔绝出来的地方,平时可以晒晒药草,极为方便。
他推开木门,看见阿夜似是要挣扎起身,不由得责备起来:“不是同你讲过,不要乱动,扯到伤口,有你好受的。”
阿夜听到了这话,马上乖乖不动了,小声开口:“抱歉,我有些口渴了。”
这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细听还有些委屈。
林故安一愣,倒了碗水,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缓缓开口:“是我未曾想到,下次想喝水同我讲,我倒给你喝。”
“好。”阿夜这么应了一声。
倒还算是听话,林故安这么想着。
干完这些,林故安在一旁的小木椅上坐下,对阿夜解释着:“我明日要去干活,今日是刚好得空休息,我出去以后,你不要乱动,好好歇着,午时我便会回来,不必担心饭食。”
阿夜又轻轻应了一声。
时间一转眼便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林故安便起身了。他洗濑好后,自个先用了早饭,又喂了阿夜,便麻利的出门了。
临走时,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这里离干活的地方较远,须得早些出发,脚程快些。
约莫小半时辰后,他到了地方。
先是和管事规规矩矩的问好后,便开始忙活,地里的活干完了,便去马棚喂草,再之后,去后厨帮忙。
总之,无一闲时,日日皆是如此。
干活的像他这般半大小子,并不少见,甚至有头发花白的老翁,都是埋头苦干,不敢有任何怨言和干活松懈下来。
否则,那鞭子打到身上可是没人受的住。一条条血痕,疼痛过后,活还要干。一般情况,无人闹事,他们大多安分守己。
在那些看守人眼中,他们须得时时刻刻的干活,否则就是偷懒,该罚。
也机灵些的,还有些才能,比如林故安,他会些小医术,那些管事的为了省些银两来,便让他去治病。
按理来说,看诊要收诊金,让那些大人给银子倒是不可能的了。
他立刻心领神会,每当大人客气的要给些赏钱,都摆摆手,说为大人做事是我的荣幸,不必如此,双方便相视一笑。
由此也可谋些福利,互利互惠之事事,他乐意至极。平日里,日子倒也尚可,偶尔可以有些休息时日,林故安很满意现状。
这不,忙完了后厨的事情,罗森朝他招招手,塞了油纸包的菜:“林小哥,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且先回家去。
这个你带回去吃,不够再和大哥讲,别同我客气。上次你的药真是神药,不过几碗下去,已无大碍,我高兴啊!”
罗森是这里的厨子,也是个小小的管事,他对林故安那是越发满意了。
“好,谢谢罗大哥,我就收下。”
林故安高兴的收下,笑容满面,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林故安的家里,阿夜躺了许久,脑袋已然清醒,他仍有些许疑惑,许多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未能抓住分毫。头疼的厉害,仿佛要撕裂一般,他决定先放过自己。
缓缓睁眼,细细打量四周所见之处,很简陋,但颇为干净整洁,主人家定是个勤快的。
不知就这样打量了多久,门吱压一声被推开,是林故安回来了,他淡淡的开口:“我回来了,先去做饭,你且等着。”
说完,不等人应答,便自顾自的忙活去了。他没有照顾人的习惯,平日自个住着,并不常言语。默默的出了门,在小院里简单做些吃食,再加上罗森给的小食,便是午饭了。
同早饭一样,他用完饭后便喂给阿夜。忙完后,两人相顾无言,冷冷清清的。林故安也没有开口的打算,他忙活了许久,人也有些疲倦,便趴下小憩一会。
过了一刻钟,林故安醒神,查觉不大对劲,像有人一直注视自己,他看向床上的阿夜,带着询问的眼神。
阿夜反应过来,开口:“抱歉,小安,我只是有些无聊,躺久了些,没有困意。”
林故安还是那样淡淡的模样:“无事,我要出门干活,晚些时候回来。”
林故安语气波澜不惊,人也是淡然的模样,脸上毫无笑意,那个圆滑处世又满脸堆笑的他仿佛和此时的他不是同一人。
阿夜乖乖应着。
下午,仍是一样的流程,林故安默默的干好自己的事情,今日事情有些许多,回去已经有些晚了。他伴着满天的星光,一步一步的回家。
回到家时,简单的吃了饭,洗濑一番,便躺在稻草铺的地铺睡下了。
这个算是日常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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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