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刚升副主任医师的左易,在看见推门而入的人时,有些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肖战?”
然后难掩激动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昨天。”
肖战也没想到是他。
对于多年不曾联系的老同学,只能算一个熟人而已,谈不上惊喜。
走过去,隔着一张办公桌直接说明来意,“左医生,我想问一下,王一博这个病人,明天还需不需要挂水,回家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要不要忌口?”
一连串的问题丢过来,让左易震惊到说不出话。
他今晚确实是给王一博看了病,可是肖战怎么会…
微微仰着头,再次跟对方确认,“你是说…你继父的那个儿子,王一博?”
刻意提了一下“继父”这两个字,他记得,肖战一直很厌恶王万利,要不然,那时候也不会突然出国眼不见为净。
姓王的那个暴发户,怎么配做他继父?
愿意去参加婚礼,只是表象的体面而已,毕竟江华珊是亲妈,总要顾全一下她的颜面。
但他们都知道,肖战从没把王一博当弟弟。
“有什么问题吗?”肖战眉眼疏离,不悦的样子已经非常明显。
他最烦答非所问的人。
尤其是左易这种类型的。
这人上学的时候就是同,每每看肖战的眼神,都让他生理性不适。
不过好在有自知之明,只敢暗恋、讨好,却不敢明说。
有一次期末聚餐喝了酒,他差点跟人当众表白,肖战一杯威士忌泼在他脸上,眼神幽深地盯着他警告,“你最好想明白了再说话。”
那时候肖战的父亲还在世,想要左家消失,不过就是动动金口这么简单的事。
少年时期的肖战是有些目中无人的,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
出身摆在那里,他有资本骄傲。
男生的爱慕对他来说,很脏,是亵渎。
他不许,就没人可以喜欢他。
“稍等。”左易对肖战有奴性,一晃多年,仍然畏惧这份气场,再者,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是一点都不想逆他心意。
食指轻点鼠标从电脑上调出病例,很专业地讲了医嘱。
王一博只是肠胃炎,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回去饮食清淡,吃点药多休息就可以了。
肖战礼貌地说了谢谢,然后便打算离开办公室。
“肖战。”门刚打开,又被叫住。
肖战回头,就看见左易已经站起来了,“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同学聚一聚吧。”
怕对方误会自己有企图,又补充一句,“纪商下周办婚礼。”
提到这个名字,肖战没有拒绝对方的提议,说,“我看时间。”
“好。”左易心满意足地笑了。
肖战是肖家最贵的那颗明珠,谁都想蹭一蹭他的绝世光华,左易没有觊觎的心,只想像个普通同学那样,偶尔联络,见面寒暄,不惹他讨厌就好。
只有王一博,想要私自占有,好贪心。
c市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除了肖家就是纪家,纪商和肖战从小就是同学,关系很好。
只是后来留学的国家不一样,肖战本身也不是个多么长情的人,长期不在一个环境,圈子不同,关系就逐渐淡了下来。
其实刚出国那两年,纪商经常主动找肖战,不过两边有时差,大部分都是发的email。
发十次,肖战可能只会回一次。
后来纪商来了脾气,有些赌气地对他讲,你最好永远别回来,看到时候爷还认不认你这个兄弟。
刚刚听左易提起来,肖战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看私人邮箱了。
他真的太忙了,实话,不是借口。
不出所料,自己的邮箱里一定有纪商发来的邀请函。
还好,时间赶得上。
左易不敢要联系方式,站起来亲自送肖战出去,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提起过往,像是在叙旧,虽然肖战并没有怎么搭理他,但他还是挺开心的。
直到看见王一博望过来的眼神时,左易身上的血液仿佛骤然冷了一半。
他知道,当年的事,对方一直记仇。
“哥,可以回家了吗?”王一博站起来,迎面走向肖战,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大约是有些头晕,一只手扶着墙,看起来好像很虚弱。
不是,在医生面前装什么啊?
他有没有问题,左易能不知道?
王一博不在乎被看穿,反正肖战会信。
不出所料,对方立刻伸手扶住他,说,“可以走了,医生说你没什么大问题,明天不用再挂水了。”
“我知道自己没事。”王一博顺势靠着肖战借力,眼睛却盯着左易说,“可能只是饿的。”
“晚饭没吃?”肖战问。
王一博点点头,“那时候不舒服,吃不下。”
现在都凌晨了,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头晕也是合情合理。
肖战不再逗留,打算先带他去吃饭,再送人回家。
左易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他不明白,为何肖战这次回来,突然对王一博改了态度。
心里非常不安,很担心这个人有所图谋,会伤害肖战。
果然,前面走远的人,在出玻璃门的那一刻回了一次头。
那个表情…
蓦地让人脊背一凉,末了的笑容是挑衅,冷到了骨子里。
左易思来想去,不顾此刻已经夜深,给纪商去了一通电话。
那头发了请柬未收到回应的人,本就憋着气,这一听肖战的名字,瞬间炸毛。
“谁是肖战?爷不认识,再提一句,拉黑你!”
“好好好,不提他,咱们说说王一博。”左易怕对方挂电话,赶紧组织语言,简练的说明情况。
这一下对方冷静了许多,似乎也不敢相信,“你说什么,肖战回来了?还和王一博在一起?”
“是啊,是不是很邪门?”
对方骂了一声艹,“我这个真兄弟不要,着了那个假兄弟的道儿是吧?”
纪商气急败坏,也顾不得面子,直接挂断,从手机里找到肖战的号码拨过去。
肖战正在开车,用快捷键接通来电,他向来内心坦荡,不觉得这种朋友之间的聊天需要避嫌。
于是男人火急火燎的声音,就被公放了。
“肖战!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真想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了是吧?”
“哥们过几天大婚,如果你说是特意回来参加婚礼的,我姑且算你是想给我惊喜。”
五年过去,纪商这个脾气,还真是一点没改变。
肖战轻笑一声,脸上总算是多了几分温情,“是临时决定的。时间凑巧,正好去参加你的婚礼。”
还是这么不可爱,说特意为了我回国能把你难死啊?
纪商撇撇嘴,心里是一万个意见。
“这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纪商说,“问题是你跟王一博那种人搅和在一起,算怎么个情况啊?”
王一博那种人,呵…
副驾传来一声冷笑,“请问纪总,我是哪种人?”
凉凉的声音代替肖战回答,对方一听王一博说话,整个人犹如瞬间被淋了一桶汽油,气焰升高八百米:
“你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数?我告诉你王一博,少他妈祸害肖战,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意见尽管冲我来!”
“什么冤,什么债?我这个人记性比较差,纪总要不要说出来,让我回忆一下?”
对面突然禁声,大火仿佛被瞬间人工降雨。
纪商刚刚接话太快,没注意肖战开的扩音,毫无防备之下,就这么结结实实地被摆了一道,不打自招了。
妈的!喝酒就是误事。
“怎么回事?”肖战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
纪商赶紧打了个哈哈,“没什么事,和一博弟弟玩笑呢,那个…”
做作的打了个哈欠,含糊着说,“好困啊,都这么晚了,先睡了啊,改天包场替你接风洗尘,晚安…”
去你妈的弟弟,不要脸的东西!
王一博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被“一博弟弟”这个称呼给恶心的胃里翻滚。
一张俊脸宛如被覆上一层寒霜,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电话挂断,车子刚好停在红绿灯处。
没有纪商,肖战只能把自己的疑惑转移到王一博身上,“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带着脾气的回答,没有可信度。
肖战声音压低,“讲实话。”
王一博嗤笑一声,“那是你的狗,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肖战被噎了一下,半天接不上话。
这话是难听了些,不过形容的倒也贴切。
肖战没出国之前,是妥妥的c市太子爷,前呼后拥,舔狗跟班无数。
家世虽然占大半原因,但他本人也同样引人注目。
“到底怎么了?”半天问不出,肖战语气也急了。
但王一博拒绝回答, “你靠边,我下车。”
“去哪?”
“与你无关!”
“……”
肖战没强留,毕竟两个人之间认真做兄弟都不足两日,王一博刚刚的态度也着实让人不爽。
肖战从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好性子,他是被捧着,哄着,恭顺着长大的豪门公子,自问今晚对王一博已经拿出自己百分之百的耐心。
这辈子,还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这般上心过。
谁知,竟然吃力不讨好。
本以为这人五年后成熟懂事了,不曾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这么个臭脾气。
车子靠在路边打着双闪,视线穿过透明挡风玻璃,看着王一博消瘦的背影越来越远,肖战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盘,趴在上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弟弟…
怎么能比女朋友都难搞?
肖战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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