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走过的那一段路,风很大,大到足以让自己的人生支离破碎,难以拼凑。在越来越多的沉默与妥协里,会渐渐地无感,会假装把一切都看作无所谓,但求活着,可是,每一份无感,每一份无所谓,都是刺痛内心的标靶。直到,遇上能给予自己温暖的救赎,那才让一片漆黑的生命里泛起了光。
蜿蜒的花园小道上,两人的影子在浅柔的月光底下长长的拖曳着,他们同时朝大门走去,就保持在一臂之内的距离,尽管沉默了一路,但他们脚步却是那样的悠闲自在。
灵敏的SH系统,在王一博靠近大门的时候,门锁就自动打开了,他率先进了门,肖战顿了顿也跟了上前,
“0905。”淡淡的语言,突然划破了沉默。
“嗯?”抬头,肖战疑惑地看向王一博,“什么?”
“SH的密码,0905。”
“哦哦~好的,谢谢。”
“录入吧。”
“现在吗?”
“随你。“王一博没有再看向肖战,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便转头走向客厅,留下肖战独自站在玄关处。
肖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见人都走了,那不能说明的事实,就只能又吞进肚子里。他微微地撇了撇嘴角,用着极小的声音喃喃道,“随我也没用啊,我又没有手机,怎么录入?”想起之前住的那里,SH系统的识别、认证、录入全都是当天晚上郑东给自己弄好的,现在,王一博倒好,让自己来弄,自己连手机都没有,这要怎么弄?蹙蹙漂亮的眉毛,肖战又嘀咕了几声,才甚是无奈地挪着脚步往里走去,一转入客厅,他就看到王一博就又像早上那样,慵懒的陷在沙发里,垂着眉眼盯着手里的电话。
实在想不出留在客厅里还能做何种交流,更是无意去打扰,于是肖战便站在沙发前轻柔地说,“一博,我上楼了。”
“过来啊。”王一博悠悠的开了口,但语气却有不容违抗的意味。
“嗯?”眨了眨眼睛,肖战不解地看向王一博。
“录入啊。”
“啊~。“肖战的心里,还是颤了一下,他装作不在意地说,“我可以改天再弄的。”
“现在不弄?”
“不是啊。”
“那还不过来。”
“会不会麻烦你。”
“麻烦就不弄吗?”
“不是啊。”
“那~?”
“现在弄。”话一说完,肖战就径直地走到王一博的跟前,伸出手,等他把手机交到自己的手上。王一博也不含糊,见肖战一伸手,他就把手机递了过去,“坐着弄吧。”
“好。”
再也没有说话的两人,空气里尴尬的成份就这样环绕着他们,拿着手机坐到了王一博对角沙发上的肖战,低着头认真地录入着自己的信息,而看向了别处的王一博,渐渐垂下的双眼写满了疲惫。
“我弄好了,一博。”当录入系统提醒肖战,他的信息已成功地备案后,松了口气的他明显地有些兴奋,“谢谢了,手机还你。“
把递到眼前的手机,又推了回去,王一博带着倦意,不紧不慢地说,“你的。“
“什么?“
“手机你的。”
“这手机不是~~。”话才说了一半,肖战就哽住了,因为他听明白了王一博话里的意思,眼眶突然有了种温热的感觉,心里的感动,不仅仅只是因为眼前这一幕,“谢谢。”是由衷地说出口。
“我饿了。”突然莫名地转移话题,是因为王一博看到了肖战那惹人怜爱的眼神,他及时的收回视线,心情复杂地吐出一口气,缓了一下才又补了一句,“里面有我和郑东的联系方式。”
“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去表达我对你的感激,我~”
“够了,肖战。”王一博冷冷地截断了肖战的话,“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需要你一直感恩戴德,也不需要你凡事都小心翼翼。我们的关系,我相信会持续一段不太短的时间,所以,我们必须要适应对方的存在,毕竟我们将会住在同一屋檐下,舒服点,自在点,不拘谨的相处,或许会让我们没有那么累。我说过了,在我这,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随意地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而我,也会如此。”
听着王一博的话,让肖战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只是单纯地不知道该要如何回应,一直不说话的肖战,突然犹犹豫豫地开口,“你饿了吗?”还没有等到王一博的回应,他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布丁可以吗?我会做布丁,很快的。”
“外卖都到了。”依然是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点了外卖?”完全是意料之外,肖战刚还一心想着用布丁来果腹。
“郑东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你还没起来,接着,郭董他们来了。”
“不好意思啊~。”
“够了,听多了,真的会烦。” 坐在沙发上的人显然不耐烦了。
“那我去把外卖拿过来。“
“都在餐桌上了,直接去吃吧。“
“哦,那一起啊。“
“嗯。“
围坐在餐桌前,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直到肖战把热腾腾的外卖都撕开了外包,他细心地把菜肴都布置在王一博的面前,而自己则坐到了另一边。
“你不吃?”
“吃啊。”
“那你准备怎么吃?你的手有多长?”王一博抬手悬在自己和肖战之间,比划着他们中间的距离,“我刚才说的话,全是废话吗?”
“不是啊。我就~”其实肖战还是担心自己会打扰到王一博,所以,很自然地又避开了。
“要不让你自己在这吃?”
“不用,我过来了。”一步步地靠近,尽管尴尬,但肖战还是坐在了王一博的身旁,“那吃饭吧,饿了。”肖战举起勺子的同时,一瞬间,安静的屋里就只有碗勺碰撞的声音了。
肖战吃饭吃得很慢,也吃得很少,但偏爱喝汤,之前在那段最自由的时光里,他偶尔会给自己炖汤,然后很满足地喝上一大碗。今天晚上郑东为他们点的是牛肉汤,浓郁的汤里带了星星点点的酒味,牛肉很嫩很滑口,肖战只要是遇上自己喜欢的吃的东西,总会眯着眼睛,慢慢地享受着。
王一博没有表情地吃着自己碗里菜,但心,却莫明奇妙地被干扰着,眼的余光总会不经意地扫向他那沉浸在美食里的样子,还有那挂在嘴角上心满意足的笑容。其实自己并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于他来说是好还是坏,但,能让他不再受那到那些所谓家人的残忍压迫,总归还是好的。
突然,肖战停下了勺子,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某道视线,他抬头,看向王一博,而王一博已及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突然被一种不明所以的情绪所牵绕,肖战缓缓的垂下了睫毛,其实有些事他想问,但却又没有立场开口。
像是看穿了肖战的心思一样,王一博淡淡地说道,“有话直说。”
再次抬起头,肖战有点惊讶,他怔怔看着王一博,而王一博这时也与他对视着,“说吧。”
“我之前住的那里还能回去吗?”肖战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那?还是肖家?”
“你那。”
“喜欢那边?”
“不是的,其实你让我在哪,对我来说都已经是恩赐了。只是,在那里,我还有些东西没带出来。”
“很重要吗?”
“钱,现金。”肖战说出来,自己也没忍住笑了出声,“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势利啊,到现在还惦记着那点钱,可是,我从肖家出来,什么都没带,然后,在你那住的那段时间,我打工,攒了些钱,其实一直在等你来,想交给你的。”
“把钱给我?”
“嗯,生活费啊,吃啊,住啊的,总不能让一直你破费,上一次我就想让郑先生转交给你了,但他没答应,说是让我见着你了和你说,结果,还没见到你,我就被肖哲珉给抓了,钱还在我那个卧室的床头柜里,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心意。”
“我不需要,那点钱,你留着。”
“可我总不能一直让你为我承担生活费啊。”
“无所谓的,这些一点都不重要。倒是我想问你,你要不要去肖家一趟。”
“嗯?”不安的心绪瞬间从胸腔中涌了出来,显得有些慌乱的肖战蹙着眉发出微颤的声音,“我不想回去。“
“我陪你,会陪你一起去,我只是在想,在那里,你会不会有某些东西是要带过来的。”
“那里会有什么?”简单的一句话,肖战却湿了眼眶,“就连我和我妈妈唯一一张的合照都被他们烧毁了,我还会有什么?让我深深地厌恶着的那里,就只会有痛苦,有磨难,有伤痛,而这些,我都不想带走的,就留在那吧。”
“那就不去了。至于,那些痛苦,磨难,还有伤痛,我都会替你好好的还给他们。明天,我陪你回那个家,带上你的钱,然后住到这里来。”
转过头,眼睛已经溢出了透明的液体,明明不想在王一博的面前流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心,不止一次地被他温暖着,明知道不能依赖,却又不可抑制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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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