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世 第一章：沪上初逢

民国十六年，暮春。大上海，这座被称作“东方巴黎”的繁华都市，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黄浦江畔，汽笛声此起彼伏，商船、客轮穿梭往来，码头上搬运工人忙碌的身影交织在一片喧嚣之中。街道两旁，西式洋楼与中式店铺错落林立，有轨电车叮叮当当，载着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城市的脉络里。

肖春生，出身北平高干家庭，家中长辈在军政界皆有颇高地位。他自幼养尊处优，却怀揣着一腔热血，满心向往着投身军旅，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一展身手。为了熟悉南方局势，也为了离自己从军的梦想更近一步，他瞒着家人南下，来到了上海。

魏若来，那个从江西来的穷小子，和哥哥在这偌大的上海城中艰难扎根。哥哥每日在工厂里做工，累死累活，只为供弟弟上学。魏若来不负哥哥期望，在会计夜校勤奋苦读，本以为毕业后能凭本事谋个好出路，可就因为那江西籍贯，毕业证被校方百般刁难，至今未能到手。无奈之下，他只能四处接些算账的散活，勉强维持生计。

这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上海街头。魏若来抱着一叠账本，脚步匆匆地赶往雇主家。转过街角时，一个不留神，与迎面而来的肖春生撞了个满怀。账本散落一地，纸张如雪花般纷飞。

“对不住，对不住！”魏若来急忙蹲下身子，慌乱地收拾着账本，满心懊恼自己的冒失。

肖春生也赶忙帮忙，一边捡起纸张，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见魏若来身形清瘦，面色略显苍白，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虽旧却干净整洁，眼神中透着坚韧与不甘。

“没事吧？”肖春生开口问道，声音带着几分北方人的爽朗。

“没事没事，是我走得太急了。”魏若来抬起头，感激地看了肖春生一眼。

两人捡起所有账本，魏若来整理好后，再次向肖春生道谢，正准备离开，肖春生却注意到账本封面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规整的记录。

“你是账房先生？”肖春生好奇地问。

“算不上，就是接些散活，帮人算算账目。”魏若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看你这账本记得这么清楚，肯定有真本事，怎么只接散活？”肖春生追问道。

魏若来苦笑一声，将自己因籍贯问题拿不到毕业证，又求职屡屡碰壁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肖春生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与不平。

“这太不公平了！”肖春生义愤填膺地说，“就凭籍贯来定夺一个人的能力，简直荒唐！”

魏若来无奈地耸耸肩：“在这上海滩，这样的事多了去了，我也只能慢慢想办法。”

两人又聊了几句，肖春生得知魏若来一心想在金融行业谋发展，不禁想起自己在上海结识的一些商界朋友，或许能帮上忙。于是，他热情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魏若来。

“我叫肖春生，在上海也认识些人。你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肖春生真诚地说。

魏若来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和地址，心中一阵感动。在这冷漠的大城市里，能遇到这样一位热心的陌生人，实属不易。

“多谢肖先生，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魏若来郑重地说。

“别这么见外，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肖春生拍了拍魏若来的肩膀，“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交个朋友呢。”

两人就此别过，魏若来继续赶去雇主家，而肖春生则在街头伫立片刻，望着魏若来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忖：这年轻人如此努力又有才华，不该被埋没，若有机会，定要拉他一把。

彼时的他们都未曾料到，这一次偶然的碰撞，会成为彼此命运交织的开端，在这风云变幻的民国乱世，共同书写一段跌宕起伏的传奇故事。

几天后，魏若来偶然听说央行正在招聘一批初级会计职员。这消息如同一束光照进他黑暗的生活，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尽管心中清楚自己可能会因为籍贯问题再次碰壁，但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还是驱使他决定去试一试。

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和在夜校学到的扎实专业知识，魏若来在笔试和面试中一路过关斩将，成绩名列前茅，拔得头筹。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他，就在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能踏入梦寐以求的央行大门时，却被告知因为江西籍贯，不能被录用。那一刻，魏若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满心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

“为什么？我明明考得最好，为什么因为籍贯就否定我的努力和能力？”魏若来愤怒地质问负责招聘的工作人员。

“这是上头的规定，我们也没办法。”工作人员一脸无奈地回答。

魏若来失魂落魄地走出央行大楼，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周围的热闹与他无关。他满心的不甘与愤怒无处发泄，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然而，魏若来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

经过几天的苦思冥想，魏若来终于想到了一个小计谋。他打听到央行行长季愉难平日里极为注重账目细节，对数字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于是，魏若来精心整理了自己之前做过的一些账目案例，将其中的疑难问题和自己独特的解决思路详细记录下来，写成一份报告。

然后，他通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季愉难常去的一家茶楼。每天清晨，魏若来都会早早地来到茶楼，点上一壶最便宜的茶，坐在角落里等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季愉难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走进了茶楼。

魏若来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恭敬地向季愉难递上自己的报告。

“季行长，久仰您在金融界的大名。我是一个热爱金融的年轻人，虽然因为籍贯问题没能被央行录用，但我相信我的能力不会让您失望。这是我整理的一些账目案例，烦请您过目。”魏若来不卑不亢地说。

季愉难接过报告，原本有些不耐烦的神情在看到报告内容后逐渐变得专注起来。他一边翻看，一边不时地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你这思路倒是新颖，很多问题都能一针见血地找到解决办法。”季愉难看完报告后，抬头看着魏若来，“不过，就凭这一份报告，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能力。”

“季行长，我愿意接受任何考验。”魏若来坚定地说。

季愉难沉思片刻，然后对身边的随从说：“去拿一份近期的账目过来。”

不一会儿，随从拿来了一份厚厚的账本。季愉难随意翻开一页，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说：“你把这页账目在半个时辰内整理清楚，并且找出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魏若来接过账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开始全神贯注地工作起来。只见他的手指在算盘上飞快地跳动，眼睛紧盯着账本上的数字，嘴里还不时地念念有词。半个时辰后，魏若来准时将整理好的账目和一份问题报告呈递给季愉难。

季愉难仔细地核对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仅账目整理得清楚无误，还能发现几处容易被忽略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季愉难问。

“我叫魏若来，江西人。”魏若来回答。

“好，魏若来，我欣赏你的才华和勇气。虽然你因为籍贯不能进入央行正式工作，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做我的私人助理。在我身边，你能学到更多关于金融的知识，也能接触到更核心的业务。你愿意吗？”季愉难问道。

魏若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他才激动地点点头：“我愿意，季行长，太感谢您了！”

就这样，魏若来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成功获得了季愉难的赏识，成为了他的私人助理。这也意味着，他终于踏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金融之路，尽管这条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魏若来毫不畏惧，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在这个领域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在成为季愉难的私人助理后，魏若来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每天跟随季愉难出入央行的各个部门，参与各种重要的会议和决策，接触到了许多之前从未听闻的金融知识和行业内幕。季愉难对魏若来要求严格，不仅要求他对每一笔账目都要了如指掌，还经常向他提问，考验他对金融市场的理解和分析能力。

魏若来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他倍加珍惜，每天都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新知识。白天，他忙碌于协助季愉难处理各种事务；夜晚，当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梦乡中时，他还在自己狭小的出租屋里挑灯夜读，查阅各种金融书籍和资料，巩固所学知识。

而另一边，肖春生在上海的日子也并不轻松。他虽然出身名门，但来到上海后，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却发现困难重重。他四处结交朋友，试图寻找进入军队的机会，却屡屡碰壁。那些所谓的人脉，在真正涉及到核心利益时，都变得不堪一击。

然而，肖春生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他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肖春生结识了一位在上海警备司令部任职的军官。这位军官被肖春生的热情和执着所打动，答应帮他留意军队中的招聘信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魏若来在金融领域逐渐崭露头角。他凭借着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对金融市场敏锐的洞察力，赢得了季愉难的信任和器重。季愉难开始将一些重要的业务交给他处理，魏若来也总能出色地完成任务，让季愉难刮目相看。

而肖春生也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上海警备司令部决定招募一批新兵，经过层层选拔和考核，肖春生凭借着自己扎实的身体素质和出色的军事理论知识，成功入选。当他穿上那身崭新的军装时，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激动。他知道，自己终于踏上了从军之路，离自己保家卫国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就在肖春生准备全身心投入军队训练时，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街头再次遇到了魏若来。此时的魏若来，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的穷小子，他身着笔挺的西装，举止间透着自信和从容。两人相见，都十分惊喜。

“若来，好久不见！看你这模样，混得不错啊！”肖春生笑着打招呼。

“春生哥，真的是你！多亏了你当初的鼓励，我现在在央行行长身边做私人助理，学到了很多东西。”魏若来感激地说。

两人找了一家小酒馆，坐下来叙旧。魏若来将自己进入央行的曲折经历和这段时间的成长详细地告诉了肖春生，肖春生听后，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太好了，若来，我就知道你有这本事，肯定不会被埋没。”肖春生举起酒杯，“来，为你的成功干一杯！”

“也为春生哥实现从军梦想干杯！”魏若来也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在酒馆里，两人畅谈着未来的理想和抱负。肖春生表示，自己一定要在军队中建功立业，为国家和人民贡献自己的力量；魏若来则希望能够在金融领域继续深造，有朝一日能够改变国内金融市场的混乱局面，为国家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然而，他们都清楚，在这动荡不安的民国时期，实现梦想的道路必将充满荆棘。但他们毫不畏惧，因为他们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彼此的支持。这一次相遇，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在各自道路上走下去的决心，也让他们的命运在这个乱世中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肖春生在军队中的训练日益艰苦。每天天不亮，他就和战友们一起起床，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和军事技能训练。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寒风刺骨，他们都从未退缩过。肖春生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出色的表现，逐渐在新兵中脱颖而出，得到了上级的认可和赞赏。

而魏若来在金融领域的发展也并非一帆风顺。虽然他在季愉难身边学到了很多东西，但也因此引来了一些人的嫉妒和排挤。央行内部一些老员工，认为魏若来一个没有正式学历的外地人，却能得到季愉难的重用，心中十分不服气。他们经常在工作中故意刁难魏若来，给他制造麻烦。

面对这些困难和挑战，魏若来并没有选择退缩。他明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里，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站稳脚跟。于是，他更加努力地工作，虚心向身边的同事请教，不断学习和积累经验。同时，他也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各种金融研讨会和培训课程，拓宽自己的视野和知识面。

在一次央行组织的重要金融项目中，魏若来负责其中的账目核算和风险评估工作。这个项目关系到央行的声誉和国家的金融稳定，任务艰巨，责任重大。魏若来深知自己不能有丝毫差错，他日夜奋战，对每一个数据都进行了反复核对和分析。

然而，就在项目即将完成的关键时刻，却出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账目数据出现了异常，导致整个项目陷入了停滞。那些一直对魏若来心怀不满的人纷纷跳出来指责他，认为是他的失职导致了这次事故。面对众人的指责和质疑，魏若来感到无比委屈和压力。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冷静地分析问题，寻找解决办法。

经过连续几天几夜的努力，魏若来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原来是有人故意篡改了账目数据，企图破坏项目的进行。他将调查结果汇报给季愉难，并提供了相关的证据。季愉难得知真相后，十分震怒，立即下令彻查此事。最终，幕后黑手被绳之以法，魏若来也成功地完成了项目任务，得到了季愉难和同事们的一致认可和赞扬。

这件事情之后，魏若来在央行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巩固。他也因此更加坚定了自己在金融领域发展的信心，决心为国家的金融事业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与此同时，肖春生所在的军队接到了一项重要任务。他们要前往上海周边地区，围剿一股盘踞已久的土匪势力。这股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灾难。肖春生和战友们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但他们毫不畏惧，毅然踏上了征程。

在战斗中，肖春生表现英勇，冲锋在前。他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军事技能和冷静的指挥能力，带领战友们多次突破土匪的防线。经过几天几夜的激烈战斗，他们终于成功地剿灭了这股土匪势力，为当地百姓除了一害。

这次战斗的胜利，让肖春生在军队中声名鹊起。他也因此得到了晋升的机会，成为了一名年轻的军官。然而，肖春生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更多的责任需要承担。

几个月后，上海局势风云突变。北伐战争的浪潮席卷而来，各方势力在这片土地上暗流涌动。肖春生所在的军队被卷入了战争的漩涡，他们接到命令，要配合北伐军作战，对抗旧军阀的残余势力。

肖春生深知这场战争的意义重大，他和战友们怀着满腔的热血，投入到紧张的战斗准备中。在一次战前动员大会上，肖春生站在队伍前，目光坚定地说道：“兄弟们，我们是为了国家的独立和人民的幸福而战。这场战争或许会很残酷，但我们绝不能退缩。我们要用自己的力量，为这片土地带来和平与希望！”战士们听了他的话，群情激昂，士气高涨。

而在金融界，随着战争局势的变化，市场也陷入了一片混乱。货币贬值、物价飞涨，央行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为了稳定金融市场，季愉难决定推出一系列改革措施。魏若来作为他的得力助手，参与了改革方案的制定和实施。

在改革过程中，他们遇到了重重阻力。一些既得利益者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暗中破坏改革的进行。他们散布谣言，制造恐慌，导致民众对央行的信任度下降。面对这种情况，魏若来和季愉难没有退缩。他们一方面加强对市场的监管，严厉打击投机倒把行为；另一方面，通过各种渠道向民众宣传改革的意义和目的，稳定民心。

为了获取更多的支持，魏若来四处奔走，与各大商会和金融机构进行沟通协商。他凭借着出色的口才和专业的知识，说服了许多人支持央行的改革。在这个过程中，魏若来也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起为了金融市场的稳定而努力。

然而，战争的局势愈发紧张。肖春生所在的部队在战场上遭遇了顽强的抵抗，伤亡惨重。肖春生带领着自己的小队，在枪林弹雨中奋勇杀敌。有一次，他们被敌人包围，陷入了绝境。肖春生冷静地分析了形势，带领队员们利用地形优势，成功突围。在这次战斗中，肖春生身负重伤，但他依然坚持指挥战斗，直到援军到来。

受伤后的肖春生被送回上海治疗。魏若来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探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肖春生，魏若来心中十分感慨。他握住肖春生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