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雨声渐沥,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琉璃瓦,又在檐角汇成细流潺潺落下。
肖战被抵在雕花窗棂前,微凉的木料透过薄薄寝衣传来丝丝寒意。
王一博的气息拂过他耳畔,“陛下喜欢与臣这般?”他手指在肖战身上留连,“夜夜宿在我这儿,不怕你的皇后吃醋?”
雨声掩住了紊乱的呼吸,肖战偏过头去,露出泛红的颈侧。
王一博在那上面落下一个吻。
喷洒在颈侧的呼吸滚烫而灼热,令人窒息的暧昧。
雨势渐大,氤氲水汽透过窗纱漫进来,沾湿了二人交叠的衣袂。
“皇叔…冷…”
当雷声再度滚过天际时,王一博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层层纱帐深处。
丞相府的飞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青瓦上溅起细密水花,书房窗棂半开,带着潮湿草木气息的风卷入,吹得案头宣纸轻轻翻动。
冯玉独坐在昏黄灯影里,雨声将他笼罩在孤寂之中。
他今日从元公公那里得知,王一博根本不在诏狱,而是被秘密囚在宫离,而且陛下这几日竟是夜夜宿在那处。
摇曳的烛光映出他眼底的无奈,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氤氲着墨香与潮气的空气里。
雨声淅沥中,门外传来管家谨慎的通报:“相爷,李大夫李文州求见。”
冯玉听到这个名字有几分意外。
李文州此人医术卓绝,性情却孤僻难驯,当年王一博三请四邀,才将人请到军中。
这些年来,这位神医始终如影随形地跟在王一博身侧,在军中救治伤兵,颇得将士爱戴。
今日这般雨夜,这个素来深居简出的神医竟会主动登门...
连忙说道:“让他进来。”
雨点急促地敲打着窗棂,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文州站在灯影交界处,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像是被雨水浸泡过般沙哑:“我本答应过王爷,此事绝不告知第二人。”
冯玉指尖的茶盏轻轻一顿,碧色的茶汤在盏中漾开细碎涟漪:“何事?”
雨越来越大,顺着屋檐滴水汇成珠帘。
他听着李文州继续诉说那些秘辛,脸色在烛光下越来越难看,手中的茶盏突然倾斜,滚烫的茶水泼溅在衣袍上。
等到李文州说出最后一句时。
忽然天空惊雷炸响,映得冯玉脸色白了一瞬。
翌日清晨,夜雨初霁,金銮殿的琉璃瓦上还泛着湿润的水光。
肖战刚下朝,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意,他随手扯开束在腰间的玉带扔在地面,跟在后面的宫人赶紧捡起来。
正踏入御书房,便听到元梦低声禀报:“陛下,冯相已在殿内跪了半个时辰。”
“冯相?”他脚步微顿,“他不是今日告假了?”说着往里走,只见冯玉竟褪去了朝服,只着素白中衣,正以额触地跪着。
“冯丞相这是何意?”
冯玉抬起头,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未束冠的发丝上:“恳请陛下让草民见王爷一面。”
他将脱下的紫色朝服轻轻推向一旁,“今日不以丞相之职,不凭朝臣身份,只以冯玉这个人的本心,求陛下成全。”
御案上的沉香青烟袅袅升起,在两人之间缭绕。
肖战凝视着他散落的鬓发,语气含着淡淡嗤笑,“冯玉,连你也不信我?”
“非是草民不信。”冯玉抬起清亮的眼眸,他说了谎,“我只是想见王爷一面,想劝他,莫再与陛下执拗。”
“当真?”
“自然当真,草民在陛下身边多年,怎会看不出对王爷的用心?”
肖战脸庞低垂,眼尾阴影拖得浓长,勾人心魂,“是吗,那冯玉,你说说,我对皇叔是何之心?”
冯玉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陛下对王爷自然是,”他话音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肖战微微敞开的衣领处,那锁骨上赫然印着暧昧的红痕。
御书房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肖战勾唇一笑,看得让人有些心惊,他生得太具有迷惑性,叫人很难透过这副精致完美的容貌,看出他骨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然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冯玉猛地以额触地。
肖战笑了笑,“冯玉,你方才想说的,莫非是悖德乱伦?”
这四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冯玉猛地一震,“陛下,”
肖战轻嗤一声,语气里尽是碾碎一切的漠然:“我在乎么?”
不待回应,便自答:“我不在乎。”
“就像这皇位,我也不在乎。”
死寂,如冰潮般席卷殿宇。
片刻,无言。
他垂着眼睫的样子,单纯得,恍如昨日少年,“你要是想去见他,就去吧。”
“谢陛下!”
冯玉随着元梦穿过宫门,白日里的宫道显得格外空旷,眼见离冷宫越来越近,脚步不自觉地放缓,忽然扶住宫墙剧烈咳嗽起来,连肩头都在微微发颤。
元梦闻声转身,眼底的忧色:“冯相…”
“无妨,”冯玉摆摆手,“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劳烦元公公…继续引路吧。”
等看到永寿宫的牌匾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永寿……
王一博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看到冯玉唇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比我想的来得早些。”
冯玉立在珠帘外,望着榻上姿态闲适的人,忽然觉得喉头发紧,“王爷倒是好闲心,”他唇角勾起一抹讽刺,“把我们一个个耍的团团转。”
王一博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白玉棋子“嗒”地落在棋盘:“看来李神医都告诉你了。”
冯玉眼眶通红地瞪着他:“不然呢?难道要等你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了,我们都蒙在鼓里吗!”
“别说得这么难听,”王一博扯出个笑,毫不在意,“知道我住哪儿吗?永寿宫,多吉利的名字。”
“王爷!”冯玉的声音带着哽咽。
话音未落,倚在榻上的王一博突然掩唇剧咳起来,肩背剧烈地颤抖,袖口瞬间绽开点点红梅,惊心刺目。
他好不容易缓过气,抬眸看向冯玉,苍白的唇边竟还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虚弱的调侃:“我看你…是哭丧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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