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季节，谢棠出行的时侯又触发下雨被动。

钟寒青只送他上了飞机。

为了好交代，谢棠下飞机之后跑到商业街买了很多东西装作旅行礼物。给万栩斐的是一部蓝牙音响，芮渔的是一套护肤品，

他不停的道歉，“最近太辛苦你们了。”

谢棠自己也想尽办法不落下，每天都会做账号，还存了很多稿子。

“其实还好，不至于忙不过来。怎么样，去了哪里？玩的开心吗？”

“去了好多地方。挺开心的。”

一声不吭的芮渔忽然说，“我就说你要经常出去走走嘛。”

谢棠晚上回了家。谢依惠一向对礼物比较务实，他每次都会送些金饰，这次是一条金项链，他学着手机上看到的热播，把礼物装进零食包中，

谢女士从面无表情笑的合不拢嘴，她说，“哎呦，还是个惊喜啊。我这辈子有你这样的儿子怎么都值了。”

每次这种时候，谢棠总是很有成就感，好像比收了礼物的人还满足。

这就是谢棠想成为的人而已，他的世界没有父亲，是母亲撑起了所有的爱。

小学作文里写我的愿望，他永远都用“给谢女士买好多首饰。”结尾。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这几天生意不怎么好。本来以为可以放松一下，没想到芮渔这段时间总是偷偷跑到卫生间以泪洗面，终于在一天中午破除防线嚎啕大哭，谢棠和万栩斐两个人饭都咽不下去，愣愣的看着他。

“哥，相爱怎么这么艰难啊，为什么啊，我这么爱他，”芮渔眼泪汪汪，“第一个月的工资，我就省吃俭用的，给他买了他喜欢的鞋，他呢，跟我说过的话通通跟别人说，跟我做的事情通通和别人做了个遍。”

万栩斐是个清醒到极致的人，虽然口头上总说有多爱性感大美女，可是不的不让佩服的是，他没有人类对爱渴求的本能，哪怕是跟风走过场去谈个恋爱他都不愿意。

他不知道谢棠性取向的时候，常常说，“我根本不信一个人会给另一个人幸福，不过是打着爱的名义互相索求，为了一张让自己赏心悦目的脸，为了能讨自己开心的性格，终是为了自己，我厌恶谈情说爱。这一点，谢棠就做的比较好，多年以来每天两点一线，从不背着我搭讪美女，我们应该是一类人。”

……

此时此刻万栩斐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一位为感情困扰的人，那你平常那么机灵，怎么没发现啊？”

“你都不知道他表现的有多真诚，那么长的小作文网上搜都搜不到。还是那个女的找私家侦探查我的电话号码，告诉我的，”芮渔说，“是她先发现这人什么软件都有两个号的，就连给我们发的小作文都一模一样，真是难为他写了。我爱上他的那一天，他开车跨越一个城市来找我，凌晨才到，说只想见见我，陪我一会儿，原来前一天晚上他们去开房了。”

万栩斐气愤的点评道，时间管理大师无处不在。

“她给我打电话，不让我摊牌分手，让我继续演下去，还要截图拍照发给她，她说他要报复他，曝光他，要他在这个城市声败名裂。”

谢棠问，“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好累，我只想离他们都远远的。但是……但是她说她是心疼我也心疼自己才提前告诉我的，让我配合。”

“放他出去祸害别人的确不道德，”楼下的机器响起了欢迎光临，谢棠喝了口水就下楼了，“但我不建议你们这样，气不过我们帮你骂两句，及时止损吧，我怕这种人被逼急了伤害你们。”

来客人了，芮渔说她再看考虑一下。

万栩斐：“那我再陪你缓缓。”

“你好。”

谢棠到楼下，发现来了一个素面朝天穿着简单的学生气小女孩，他回了一句好。

“我想咨询一下……”

“成年了吗？”

女孩笑起来，“当然！我很显小吗？这是身份证。”

“先喝杯水。”谢棠一边取杯子，一边看着门口熟悉的身影。

谢棠推开门，“站这里干什么？”

向峥朔挠挠头，又是一副原地犹豫了很久的样子，“我怕，你不想见我。”

“……进来坐吧。”

他喜笑颜开，“好。”

“我想纹个人鱼尾巴，色彩类似这种的。”她展示了一张照片，从工作室账号上截的，谢棠突然想起那个童话。

“尾巴？有什么要求吗，位置是？”

女孩毫不忌讳的当着两个人的面大方撩起裤腿，膝盖以下是一条假肢，

“对，大腿正面，我想要那种缠绕的的感觉，然后…嗯…最好尾巴翘起来显得活泼一点。”

谢棠打开备忘录记了下来，“你着急……”

女孩打断了他，“不着急，我还要去上班，加个联系方式吧，我过两天再来。”

“我尽快把初稿发给你，不满意我们再改。”

送走客人，向峥朔回去坐下，双手搭在杯子上，“以前我只觉得你选择的职业非常酷，原来这么有意义，就跟这个名字一样。”

谢棠没接话，在他不远处的地方拿起纸笔，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你的工作。”

“我很喜欢画画。”

其实向峥朔还是没进入真正想说的正题，听到认真的回应让他有些自信起来。

举起杯子喝水，实际只是用嘴唇碰了碰水，总算准备好问出口了，“那天的是你男朋友吗？”

谢棠说，“是。”

是？怎么可能，他不信，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向峥朔语气有点着急，“你明明……你不会喜欢这么强势的人。”

“为什么，你很了解我吗？”谢棠看了他一眼，“我就直说了，我不喜欢太爱插手我事情的朋友。”

“你信我，我可以帮你。”向峥朔打开了手机，“谢棠，你看，我有很多粉丝，有流量，我能帮你不被别人纠缠。还是说你缺钱？我也可以给你……”

“向峥朔，你这样我没办法再对你好言相对。”

谢棠知道向峥朔家里条件不错，临客人谁不羡慕他爸妈是躺家里收租的。

但是他不知道向峥朔学的艺术，大学进乐器社团和几个中国留学生一起组了一个乐队，叫某乐队。

他们带着异国的地标，用熟悉的母语写歌，那几年，这个起名很随便的某乐队，凭借打动人心的歌词和实力一时火遍短视频平台。

不过，后来贝斯手和另一位主唱闹了矛盾，大家被迫站了队，回国后各奔东西不再联系，但向峥朔作为其中一位主唱，积累了一大批粉丝。

不过即使谢棠知道了他也不接受，越来越多聪明人遇到问题学会了利用舆论解决，尤其针对那些抛头露面的，最有效果，可是钟寒青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放弃折磨他，就算做到了，他也只会用嘲讽的眼神笑着说他给自己添了点小事情吧……

然后再把他带到莱城关起来。

没人知道他内心深处有多抗拒成为别人讨论的话题，也许是有阴影。

“你告诉我，你不情愿，是不是？你只要承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帮你……”

没完没了了，谢棠被问烦了，扔下一句慢走不送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