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心跳得有些快，屏住呼吸盯着屏幕，指尖下意识地收紧。

他从来不是会主动打破沉默的人。可这次，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知道刘耀文会不会回，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睡了，不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石沉大海，就像他过去那些习惯了的等待一样。

可至少这一次，他没有再选择沉默。

屏幕静静地亮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就在他以为不会有回复的时候，屏幕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还没睡？】

简短的几个字，带着对方惯有的语气，像是一下子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宋亚轩手指一颤，呼吸微滞了一下。

他看着这行字，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回复的可能，可最后，他只是低头回了一句——

【睡不着。】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屏幕上立刻浮现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心跳，莫名又快了一点。

很快，新的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出来。】

宋亚轩怔住，指尖微微僵硬。

【楼下。】

他的呼吸微微一窒，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凌晨五点的城市，街道安静得不像话，天色微微泛着灰蓝，路灯还没熄灭。

而在这片沉寂的夜色里，某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宋亚轩盯着那个方向，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他没有犹豫，起身，拿起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冷风扑面，带着清晨特有的湿寒，让宋亚轩的神志瞬间清醒了几分。

街道寂静无声，唯有风穿过树梢的细微声响。远处偶尔有车辆驶过，车灯晃过街角，短暂地打破夜色的沉默。

而刘耀文，就站在路灯下。

黑色外套，整个人隐在昏黄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沉静。他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四处张望，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本来就属于这里。

仿佛他一直都在等宋亚轩。

宋亚轩的步伐顿了顿，心口不知为何有点发紧。

他走近几步，才发现刘耀文指间夹着一支烟，但并没有点燃，只是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像是在打发时间。听到脚步声，刘耀文偏过头，目光在他身上停了片刻，随即低声问：“怎么穿这么少？”

宋亚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随手抓来的外套，的确单薄得有些过分。他本来也没想太多，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他只知道自己得下来。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怎么在这？”他最终开口，嗓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没正面回答，而是把烟随手夹在指间，抬眼看他：“真的睡不着？”

宋亚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刘耀文似乎是叹了口气，整个人懒散地倚在路灯下：“那走走？”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宋亚轩怔了一下，抬眼看他。

过了几秒，他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迈开步子，跟在刘耀文身侧，缓缓朝前走去。

街道静谧，偶尔有风拂过，卷起一丝寒意。宋亚轩跟在刘耀文身侧，步子不紧不慢，影子被路灯拉长，偶尔交叠在一起。

他其实不知道该往哪走，可刘耀文也没有给他答案，像是随意地散步，走走停停，安静得让人心里发痒。

走了一会儿，宋亚轩微微皱眉，忽然觉得有点烦躁。他平时不是个喜欢讲话的人，但这次，他觉得不说点什么，自己可能会被憋死。

于是，他随口开了个话题：“你……抽烟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问题没头没尾，像是随便找个由头说点什么，偏偏带着一点别扭的试探，自己都觉得刻意。

刘耀文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他，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然后，他低低笑了一声，指间的烟被他转了一圈，懒散道：“不抽。”

宋亚轩没料到他会这样回，愣了一下：“那你拿着它干嘛？”

“习惯。”刘耀文漫不经心地说，把那支烟夹在指间晃了晃，接着又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补了一句，“就像你习惯逃避一样。”

宋亚轩的步子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什么猛地拽了一下，狠狠撞在胸腔里。

他抿紧唇，偏过头去，嗓音有些低：“……我没逃避。”

“是吗？”刘耀文似笑非笑，眸色深沉，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但语气却不容回避，“那你刚刚是在紧张什么？”

宋亚轩的手指收紧了一瞬，他垂下眼睛，盯着地面走了两步，最后还是低低地吐出一句：“我怕你真的不等我了。”

话音落下，空气静了一瞬。

刘耀文没立刻回话，只是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看他。昏黄的路灯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衬得他的神色有些看不清。

半晌，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声音低得像是叹息。

“宋亚轩。”

宋亚轩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沉静的目光里。

下一秒，刘耀文抬手，指尖轻轻扣住他的后颈，带着一点不轻不重的力道，把他往前带了点，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宋亚轩的呼吸顿了一瞬，眼睫微微颤了颤。

他嗓子有点发紧，手指下意识地抓住刘耀文的袖口，攥得很用力，像是在验证什么，又像是在赌气。他盯着刘耀文的眼睛，牙齿轻轻咬住下唇，半晌，才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低低地开口——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