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指尖微微收紧，像是确认什么一般，目光深深地落在宋亚轩脸上。

风从街道那头吹来，带着一点清晨的寒意，轻轻拂过他们的衣角。

宋亚轩没有躲，也没有别开视线，他甚至没发现，自己抓着刘耀文袖口的手一直没松开，指尖攥得发白。

这两个字，他从来没有对谁说过。

小时候，他没能挽留父母。

长大后，他没能挽留朋友。

再后来，他没能挽留那个转身就走的爱人。

他已经习惯了沉默，习惯了等着别人把他推远，等着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些离开的声音。

可这一次……

他终于开了口。

刘耀文低低地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宋亚轩抓着他袖子的手上，声音有点哑：“抓这么紧，怕我跑？”

宋亚轩怔了怔，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下意识地松开一点，可很快，又倔强地攥紧了。

“……你自己说的。”他的声音有点低，像是压抑了很久，“不会一直等我。”

“是啊。”刘耀文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慢吞吞道，“可我也没说，我会走。”

宋亚轩微微睁大眼睛，心跳突然有点乱。

风又吹过，刘耀文手里的烟被他随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指尖擦过宋亚轩的手背，力道轻得像是故意的。

“宋亚轩。”

“嗯？”

“以后想让我留下，就早点开口。”

说完，他抬手，指尖揉了一下宋亚轩的后颈，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不轻不重地惩罚。

“别等到非得让我逼你。”

宋亚轩的后颈被揉了一下，整个人微微一僵，本能地想要躲，可刘耀文的力道轻而固执，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占据领地，又像是在告诉他——晚了，你已经开口了，所以就别想反悔。

清晨的风裹着冷意，掠过街角的树梢，空气中带着点湿润的味道。宋亚轩垂着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像是还没适应自己这次的主动。

他当然知道，刘耀文在等的就是这句话。

可真当他说出口的时候，对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欣喜，反而只是这样懒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甚至还顺势揉了揉他的后颈，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宋亚轩被这动作弄得有点恼，皱了皱眉，抬手去推他的手：“你干嘛？”

刘耀文手指收紧了一瞬，轻笑了一声，像是终于放过了他一样，把手收回去，懒洋洋道：“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认真的。”

宋亚轩偏过头，没说话。

他当然是认真的。

只是这些话说出口，他自己心里都觉得发烫，像是被狠狠剖开了藏了很久的情绪，连风吹过时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温度。

刘耀文看着他这副别扭的模样，眯了眯眼，突然低声道：“那——你打算怎么补偿？”

宋亚轩愣了一下，抬眼看他：“什么？”

“让我等了这么久。”刘耀文慢吞吞地说，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委屈，“总得有点补偿吧？”

宋亚轩皱起眉：“你自己愿意等的。”

“嗯。”刘耀文笑了一下，语气懒懒的，“可你现在既然开口了，那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宋亚轩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刘耀文也不催，只是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带着一点戏谑，甚至有点恶劣，像是等着看他到底能别扭到什么程度。

空气安静了几秒。

然后，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猛地伸手，抓住了刘耀文的手腕。

刘耀文挑眉，刚想说什么，却看到宋亚轩倏地凑近了一点，睫毛微微颤了颤，最终还是别开了视线，声音低低的，像是带着点赌气的味道——

“你想怎样？”

刘耀文低低地笑了一声，目光落在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上，又慢悠悠地抬头看宋亚轩。

他发现宋亚轩虽然凑近了，耳尖却已经悄悄泛红，偏着头不敢看他，指尖却倔强地扣着他的手腕，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真是别扭得让人想欺负。

刘耀文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声音也懒懒的，带着点意味不明的调侃：“怎么，终于舍得碰我了？”

宋亚轩手指一僵，像是条件反射般想要松开，可刘耀文比他更快，反手一扣，稳稳地把他的手攥住了。

掌心相贴的瞬间，宋亚轩的耳朵更红了，挣脱了一下没挣开，索性不动了，咬着后槽牙瞪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嗯……”刘耀文故意拉长音调，慢吞吞地看着他，像是在认真思考，片刻后，语气意味深长地开口，“你不是让我别走吗？”

宋亚轩皱眉：“然后？”

“那当然是……”刘耀文微微俯身，凑得更近了一些，呼吸都洒在宋亚轩颈侧，声音压低了几分，“补偿我。”

宋亚轩的心跳顿了一下，猛地抬眼：“你——”

话没说完，刘耀文已经松开了他的手，退后一步，双手插兜，嘴角带着点坏笑，慢悠悠道：“先请我吃早餐吧。”

宋亚轩愣了一下：“什么？”

刘耀文眨了眨眼：“不然呢？你以为我要什么补偿？”

宋亚轩：“……”

他突然有点想揍人。

可刘耀文却像是没看到他的脸色一样，伸了个懒腰，语气随意又理所当然：“刚好天亮了，我饿了。”

说着，他微微侧头看宋亚轩，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走吧，宋先生。”

宋亚轩咬了咬牙，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但最后还是认命地抬腿朝前走。

身后，刘耀文看着他微红的耳尖，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