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肖快递员。”

　　王一博的指尖在办公桌上轻轻叩击，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钢琴曲。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腕表上折射出一道跳跃的光斑，随着手腕转动的角度忽明忽暗。他微微前倾身体，领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深蓝色的丝质面料在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用心感受。”

　　肖战抿了抿嘴唇，目光不自觉地被桌上那盆多肉植物吸引——翠绿的叶片饱满圆润，边缘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叶片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显然是刚被精心浇灌过。

花盆是手工陶艺的粗质感，底部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这个发现让他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样才对。”

　　王一博忽然站起身，西装裤面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秋风吹过麦田的沙沙响。他绕到肖战身边时，带起一阵微风，夹杂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墨水味——可能是刚才批阅文件时沾染上的。肖战注意到他今天换了新的袖扣，银色的几何造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每个切面都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给你看个东西。”王一博忽然变魔术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边缘整整齐齐地折了三道褶，“早上路过那家你提过的面包店。”

　　肖战惊讶地睁大眼睛，纸袋里飘出熟悉的黄油香气——是他上周送快递时随口说过想尝试的杏仁可颂。包装纸上还印着面包店标志性的小熊logo，憨态可掬地举着一颗星星，旁边用花体字写着“今日限定”。

　　“王先生怎么记得...”

　　“正好顺路。”王一博轻描淡写地说，却忍不住勾起嘴角。他故意把纸袋往回收了收，手腕一转，纸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过现在可能要重新考虑给不给你了。”

　　肖战下意识去够，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背，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绯红。这个反应逗得王一博笑出声，眼角挤出两道浅浅的笑纹，平日里总是紧抿的唇角也舒展开来。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助理抱着一叠文件愣在门口。肖战立刻站直身体，假装在研究墙上的抽象画——那幅画用大胆的色块组成，看起来像是一片向日葵花田。却听到王一博说：“把下午的会议推迟半小时。”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等门重新关上，王一博已经拆开了包装纸，动作优雅得像在拆一件珍贵礼物。他把可颂掰成两半，酥皮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杏仁片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黄油温暖的甜香。

　　“尝尝？”他递过较大的那一半，指尖沾了一点糖粉，“据说里面的杏仁酱是独家配方，要研磨整整二十四小时。”

　　肖战小心地接过，指尖碰到对方温热的掌心，像是碰触到阳光晒暖的大理石。他咬了一小口，酥脆的外皮和绵密的馅料在口中化开，杏仁的醇厚与奶油的清甜完美融合，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好好吃...”

　　王一博看着他满足的样子，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像是冰封的湖面在春日里渐渐融化。他伸手拂去肖战嘴角的一点糖粉，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对待一个贪吃的小朋友，指腹轻轻擦过唇角，一触即离。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我没有！”肖战急着辩解，却不小心把酱料蹭在了对方袖口。那抹粉色在高级定制西装上晕开一片，像是一朵突然绽放的樱花。两人同时僵住，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对、对不起！”肖战手忙脚乱地去擦，结果越蹭面积越大，粉色渐渐晕染开来，在深色西装上格外显眼。王一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吃痛，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知道这套西装多少钱吗？”王一博的声音危险地低沉，眉头微微蹙起。

　　肖战眼前一黑，仿佛看到自己未来三个月都要吃土，脑海里已经开始计算要送多少单快递才能赔得起。就在他考虑要不要道歉时，王一博突然轻笑一声，眉头舒展开来，像是阴云散去后的晴空：“不过...你可以用别的方式赔偿。”

　　“什么方...唔！”

　　后脑勺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扣住，温热的双颊压了上来。肖战瞪大眼睛，草莓的甜腻香气在唇齿间蔓延，混合着刚才可颂残留的杏仁香。王一博的吻像他这个人一样霸道，不容抗拒地撬开他的牙关，却又在触及舌尖时变得异常温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

　　智能音箱不知何时切换了歌曲，慵懒的女声唱着“kiss me honey honey kiss me...”，萨克斯风的伴奏如同丝绸般滑过耳膜。肖战腿软得站不住，膝盖微微发颤，全靠王一博搂着他腰的那只手支撑——那只手稳稳地托着他的后腰，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他不适，又提供了足够的安全感。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界线，将办公室分成光与暗两个世界。王一博靠在办公桌边，忽然想起上周去面包店时的趣事——如何差点错过最后一只可颂，又如何被老板娘认出来多送了一个小饼干。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在亲吻的间隙轻笑出声，气息拂过肖战泛红的脸颊。

　　“笑什么...”肖战小声嘟囔，声音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有些沙哑。

　　“想起老板娘说，”王一博模仿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这个小熊饼干送给你的小男朋友’。”

　　肖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他羞恼地去捶王一博的肩膀，却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顺势将人拉得更近。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好奇地张望，黑豆般的眼睛里映出办公室里相拥的两个人。更远处，城市的喧嚣被玻璃隔绝，只剩下模糊的背景音。办公室里飘着面包和黄油的甜香，混合着草莓润滑剂的清新气息，钢琴曲轻快地流淌，两个影子在地板上靠得很近，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是两棵并肩生长的树，根系在地下悄悄缠绕。

　　阳光在地板上缓慢移动，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那些细小的粒子在光束中起舞，如同被施了魔法的金粉。王一博松开怀抱，却仍握着肖战的手腕，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内侧柔软的皮肤。肖战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注意到王一博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节分明的手背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却也会为了买一个可颂而特意早起排队。

　　“那个...”肖战鼓起勇气，声音轻得像是羽毛落地，“小熊饼干...好吃吗？”

　　王一博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他伸手揉了揉肖战蓬松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只害羞的兔子：“下次带你去尝尝？”

　　智能音箱自动切换到了下一首歌，是轻快的吉他曲，像是夏日午后突然降临的一场太阳雨。肖战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将睫毛投下的阴影拉得很长，像是蝴蝶停驻时微微颤动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