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45分,瞿守月是第一个进办公室的,他习惯早到,能避开电梯高峰,也不用担心碰见同事。
他在企划部七年,无功无过,像个隐形人,除去廖部长的骚扰,与同事相处还算融洽,直到半年前,廖部长升他做组长,流言便在一夜之间散播。
瞿守月老实本分但不蠢,他知道是谁传的谣言,又是谁在背后怂恿同事孤立自己,可有一点无法否认,他能升职,确实是廖部长给的“甜头”。
廖部长拿升职做糖果诱他就范,他拒绝却被当做不知好歹,被压在墙角忍受颈间的啃咬吸吮,最后被迫接下奖励。
与他同期进组的唐其,能力人缘样样高他一头,只因廖部长的“偏心”,又一次失职无望。
对此,瞿守月心怀歉疚,但唐其明知他的苦衷还背后使坏,让他不解也有些伤心,毕竟他曾以为唐其是朋友。
唐其在洗手间撞见廖部长的恶行,为求自保装不知道,社畜奉行丛林法则,除非头铁,否则没人敢以下犯上。
瞿守月无力自保,也没资格责怪他人的袖手旁观,出乎意料的是唐其主动找他道歉,给予安慰,也成为他在公司最后的避风港。
背刺很疼,更疼的是对方曾是朋友,友谊短暂,断的突然,让瞿守月离崩溃更近一步。
半年里,腹议缠身,背后指点,桃色传闻升级,弱者成为用身体上位的心机婊,施暴者反而逃离风暴中心。
事实上,廖部长的“猎艳”对象不止他一个,得手的也大有人在,可没人指责廖部长对婚姻不忠,只怪他以男色侍人,不加求证只一味污蔑。
若换做性格刚烈的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鱼死网破,但他是瞿守月,没用的瞿守月,连决定生命的终止时间都做不到。
4月1日,让瞿守月害怕的日子,每到这一天,瞿望月会格外疯狂,昨晚被薛在星挡了,今天一定会打到他接为止。
为了不妨碍工作,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唯一庆幸的是临近中午廖部长都没出现,算是生日带来的意外惊喜。
午休时间,关系好的同事结伴用餐,只有瞿守月落单,他是楼下便利店常客,用便当或是饭团打发肚子。
厄运在门打开的那刻发生,廖部长与往常不同,势在必得的眼神让瞿守月下意识的逃跑,可这儿又哪会有他的退路?
部长办公室的百叶窗像是一种信号,一旦合上就失去了求救的机会,瞿守月突然想念薛在星,但他的星星远在天边,永远不会听到他的呼叫。
廖部长傲慢无礼,视他如待宰的羔羊,料定瞿守月会臣服,连门都懒得锁。
“守月,我以为你是听话的好孩子,”廖部长点烟,将第一口烟雾喷在瞿守月脸上,“昨天你说不是约会,我信了才放你走,没想到……你骗了我。”
瞿守月已麻木,目光是钝的,嘴唇失去知觉,怎么咬都不疼,想解释偏失了声,眼睁睁的看廖部长脱掉外套,解开领带,向自己伸手。
随后,他感到后颈油腻,是廖部长的手掌在揉捏,鼻尖被迫钻进各种气味,有香烟,有廖部长身上浓郁的香水,还有属于事后的浑浊。
“守月,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但我遵守约定,从没真的碰过你,我以为时间久了,你会感动,会懂这份诚意,可是……”
廖部长忽然顿住,语调上扬变得尖锐,动作逐渐粗鲁,拽紧瞿守月后脑的头发,嘴巴凑的更近,“可是你做了什么?你背着我去找男人!”
“没有,我没有。”瞿守月机械的重复,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
廖部长冷笑,点开手机,强迫瞿守月看,怎么……会是薛在星?
偷拍的照片模糊,但能认出瞿守月跟一个男人在铁轨旁搂抱,并一路跟拍到住宅楼,证据坐实,辩解无用。
看到薛在星,瞿守月抓到一丝斗志,可正是这一变化让廖部长欲施兽行。
“怎么?见到心上人,眼睛都亮了?守月,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眼里像有潭勾人的春水,昨晚被上了是不是?”
“守月,为什么不说话,是在回味吗?那个男人是怎么对你的,有摸这里吗?”
廖部长想睡瞿守月,一面垂涎他的身体,一面又自持甚高,想看清冷的瞿守月主动爬床,升职是有意的,孤立与谣言也是他授意的。
一切都是为了逼瞿守月走投无路,偏途中杀出捷足先登的陌生男人,先一步摘取了他的果实,收到照片的那刻,他气血翻腾,丢下床伴就回公司抓人。
现在,瞿守月近在眼前,他一定要得手,被野男人碰过也没关系,他多的是手段让瞿守月的身上只有他的痕迹。
瞿守月温驯顺从,予取予求的印象已根深蒂固,也是这点让他有了逃跑的机会。
廖部长急色的脱去长裤,期间对瞿守月没有防备,直到腹部受击,羔羊反扑,一击必中。
瞿守月趁机开门,外头午休没人,但只要跑去电梯一定会有机会求救!
他从不许愿,只这一次,许尽三十二年的愿望,跑出去,再跑的快些!
瞿守月,今天我生日,请你吃蛋糕。
瞿守月,我一口气把蜡烛都吹完了,愿望一定能成真。
瞿守月,你什么时候过生日,会邀请我们聚会吗?记得提前想好愿望,吹蜡烛要用力,这样心愿才能实现。
办公室距离电梯,十几步的距离,却长得像能过完走马灯,瞿守月哭了,不是啜泣,是真正的哭喊。
他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天真、灿烂、明媚,不忌讳性向跟小众的癖好,他敢大声说话,敢拒绝,敢说不。
瞿守月哭的好大声,夺眶的眼泪在替他挣脱封闭的躯壳,终于喊出口的呼救比死亡更具解脱的意义。
身后有追逐,他不敢回头,哪怕看一眼都会动摇求生的意志,他看到电梯的灯亮起,门缓缓打开,然后……好不容易燃起的光亮黯淡了……
唐其在电梯里,眼见瞿守月狂奔而来,身后是衣衫不整的廖部长,他后退一步,面上有过犹豫,最终用一种“你自找”的目光盯着瞿守月,抬手按了关门键。
“啪”一声,蛋糕被瞿望月掀翻在地,蜡烛断了,奶油做的花朵糊在地面,像泥泞里的花。
瞿守月,这是我的生日,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日子,你不配跟我一起过!
瞿守月,你想偷取什么愿望?让见不得光的暗恋成真?还是能光明正大的爱男人?
瞿守月,这些衣服是你买给自己的礼物?真恶心!
瞿守月,你不配!你怎么还不去死,一想到跟你同一天出生,就觉得脏!
瞿望月的嘶吼,忽大忽小,瞿望月的面孔,忽明忽暗,世界突然黑了,瞿守月后悔昨晚把薛在星跟猫捡回家。
他原本可以离开的,就像现在,只差一步,该死的只差一步就能跑的!
勇气功亏一篑,瞿守月瘫软在地,任由廖部长拽着他的手腕拖行。
“守月,你真让我惊喜,别怕,不会弄疼你的……”
廖部长说了许多露骨的话,瞿守月只想吐,他抬眼看见一旁的垃圾桶,下意识的去抓,试图最后的自救。
“守月,你挣扎的样子真可爱,但我更喜欢你乖的样子,松开,别逼我动手。”
瞿守月闭眼,脱口而出的是:“星星,好可惜啊,要不到谢礼了……”
瞿守月,你骗人!许了愿一定能成真!
瞿守月,你为什么说生日愿望是骗小孩的!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瞿守月,你试试嘛!你姐姐把蛋糕砸了,我的可以借你,剩一根蜡烛让你吹好不好?
好!这是现在的瞿守月在回答——我要一个愿望,我想见星星,想跟他说谢谢……
长大后的世界没有童话,但你若愿尝试,总会有一个笨蛋为你而来,叮一声,另一扇电梯的门开了。
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薛在星顶着张不耐烦的脸,开口就骂:“瞿守月,不接电话就把手机丢掉!你他妈又腿麻了?赖在地上干嘛?给老子起来!”
“星,星星?”瞿守月含糊的叫着。
“星什么星,让你这么叫了?”薛在星一身怨气,从瞿望月那个疯女人手里要来瞿守月的手机号跟公司地址,来不及换衣服,只随手拿了件瞿守月的风衣。
别家的骑士身负盔甲,他呢?粉嫩的娃娃领睡衣,裤腿的荷叶边差点让出租车司机笑出声,何况他还残了只脚,隔了一夜,脚踝上的红肿消退但还是疼。
变故太快,廖部长反应不及,瞿守月趁机挣脱,腿软站不起来那就爬,薛在星就在眼前,这次一定要抓到!
“瞿守月你爬的真丑!”薛在星边淬毒,边忍痛大步迎向瞿守月。
然后,他蹲在瞿守月身前,说:“瞿守月,我现在很生气,有些事儿还没完,我们一会再算!”
“薛在星,你怎么会来?”
“我不来,还等你主动找我?”薛在星无情的送了记白眼,还想奚落,垂眼看到瞿守月手上的红痕,眼眸渐深,扫了眼廖部长,直接点破,“锁骨上的也是他弄的?”
薛在星的气息变得危险,瞿守月犹疑的点头,紧张的拉住他:“你想干什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好。”
“别去,我们先离开……”
“瞿守月,别让我更生气,”薛在星笑得冷冽,舍不得对瞿守月说狠话,咬着后槽牙挤出算是温和的声音,“怕就抱着它,吵死了,死活要跟来。”
薛在星从风衣口袋里捞出黑喵,塞进瞿守月怀里:“瞿守月,给老子好好等着,别拖后腿。”
PS:月月:32年的愿望换来一个星星呢!转圈圈~小薛死鱼眼盯盯:第33年就没我事了?月月眨眨眼:星星明年也会陪我吗?小薛哼哼唧唧:出息!仙插播一句~办公室骚扰那场,是刻意放大,往夸张的写了,或许不真实,也希望不会有真实的此类事件发生!只正经一秒的阿仙比心,又是求生欲满满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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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