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云轻轻的尖叫声划破长空。她眼睁睁看着那道黑光穿透莫清尘的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有几滴甚至落在了她脸上,温热而粘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莫清尘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立即倒下。他反手一剑,青色剑芒如新月般划过,将面具人逼退数步。趁此间隙,他转身抓住云轻轻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轻轻...听我说..."莫清尘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清璇...转世..."
云轻轻浑身一颤,脑海中闪过剑典上那个名字——清璇仙子。
"百年前...魔教大举入侵...清璇为封印总坛...自碎金丹..."莫清尘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我在你入门第一天...就认出来了...你的灵魂...与剑共鸣的方式..."
面具人再次扑来,莫清尘猛地推开云轻轻,硬接了这一击。长剑与血刀相撞,火花四溅。但明显能看出莫清尘已是强弩之末,动作越来越迟缓。
"师父!"云轻轻想冲上去帮忙,却被杜云飞拉住。
"你疯了吗?那是魔教四大护法之一的'血面人'!"杜云飞厉声道,"我们得先破开这个大阵!"
云轻轻甩开他的手:"那是我师父!"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传来。莫清尘被血面人一脚踢中腹部,重重摔在云轻轻脚边,长剑脱手飞出。血面人狞笑着举起血刀,对准莫清尘的后心——
"不!!!"
云轻轻体内的某种东西突然断裂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悲痛如火山般爆发,泪水决堤而出。她感到天泣剑变得滚烫,剑身上的蓝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转眼覆盖了整个剑身。
"天泣·众生同悲!"
这不是她学过的任何招式,而是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本能。天泣剑迸发出耀眼蓝光,无数道剑气如泪雨般倾泻而下,每一滴"泪"都是一道锋利无比的剑气!
血面人仓促闪避,但仍被数十道剑气贯穿,发出凄厉的惨叫。更惊人的是,这些剑气仿佛有意识般避开正道弟子,专门追杀魔教中人!
"这是...剑意通灵?"杜云飞目瞪口呆,"传说中只有剑仙才能达到的境界..."
云轻轻没有理会这些。她跪在莫清尘身边,颤抖着将他扶起。莫清尘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胸前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她整片衣襟。
"师父...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医修..."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莫清尘虚弱地摇摇头:"来不及了..."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擦去云轻轻脸上的泪水,"别哭...清璇当年...也爱哭..."
"我不是清璇!我是云轻轻!"云轻轻几乎是喊出来的,"您的徒弟云轻轻!您不能...不能丢下我..."
莫清尘的嘴角微微上扬:"傻孩子...转世也是你...前世也是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天泣剑选择了你...两次..."
周围的世界仿佛消失了。云轻轻只看得见师父逐渐涣散的瞳孔,只听得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不...您说过要教我剑法...要带我去看昆仑雪莲..."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泪水不断滴落在莫清尘脸上,"您不能说话不算数..."
莫清尘的手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记住...剑法的真谛...不在力...而在..."话未说完,他的手突然垂下,眼睛缓缓闭上。
"师父?师父!"云轻轻摇晃着他,但莫清尘再也没有回应。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破碎后又重组。云轻轻感到天泣剑剧烈震动,剑身发出刺目的蓝光,那光芒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至全身,最后汇聚在心脏位置。
"啊——!"
她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啸声中蕴含的悲痛与力量竟让整个封天锁灵大阵出现了裂痕!天泣剑完全觉醒,剑身上的锈迹全部剥落,露出晶莹剔透如泪滴般的剑身。剑柄处浮现两个古老的文字——"天泣"。
血面人从废墟中爬起,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快!阻止她!教主有令,必须活捉天泣剑主!"
数十名黑衣人同时扑向云轻轻。她没有躲闪,只是缓缓站起身,天泣剑随意一挥——
"轰!"
一道横贯整个广场的剑气呼啸而出,所过之处,黑衣人如割麦子般倒下。血面人勉强挡下这一击,但双臂已被齐根斩断!
"这不可能!"他惊恐地后退,"一个筑基期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啊!"
云轻轻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天泣剑轻轻一点,血面人的双腿顿时离体而去。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魔教护法,再次举剑——
"够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彻全场。这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广场中央,空间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来人一身玄色长袍,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眉心处有一道血色竖纹,如同未睁开的第三只眼。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柄漆黑如墨的长剑,剑身上缠绕着血色纹路,与天泣剑形成鲜明对比。
"教主!"残余的魔教弟子纷纷跪拜。
冷千秋——魔教教主,修真界数百年来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他看都没看那些跪拜的教徒,目光直接锁定云轻轻。
"清璇,好久不见。"他微笑道,声音如同毒蛇般滑腻,"看来转世也没能磨灭你的天赋。"
云轻轻死死盯着他,天泣剑在手中嗡嗡作响,仿佛遇到了宿敌。
"我不是清璇。"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冷得可怕。
冷千秋轻笑一声:"随你怎么说。不过今天我来,不是为你。"他环视四周,"封天锁灵大阵已破,各派援军将至,是时候告辞了。"
他抬手一挥,那些受伤的魔教弟子包括血面人在内,全部被一道黑光笼罩,转眼消失不见。
"三月之后。"冷千秋的身影开始变淡,声音却清晰如初,"我将亲率大军踏平五派。清璇,或者该叫你云轻轻?我们到时候再好好叙旧。"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只留下满目疮痍的会场和遍地伤亡。
云轻轻站在原地,天泣剑的光芒渐渐暗淡。突然,她身体一晃,喷出一大口鲜血,向前栽倒。
"云师妹!"杜云飞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云轻轻的世界天旋地转,她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疲惫和疼痛席卷全身。过度使用天泣剑力的反噬开始了,她的经脉如同被千万根针同时穿刺,灵力在体内乱窜,随时可能爆体而亡。
"师父..."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看到莫清尘站在那里,对她微笑...
当云轻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朴素但整洁,窗外是陌生的山景。
"醒了?"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
云轻轻转头,看到一位中年女修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药。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紫阳宗。"女修扶她坐起来,"你昏迷了七天七夜。各派医修轮流为你疗伤,总算保住了性命。"
"七天?"云轻轻一惊,随即想起什么,"我师父...莫清尘...他在哪?"
女修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莫道友他...已经安葬在青云门玄霄峰。各派共同决议,追封他为'护道真君',以表彰他..."
后面的话云轻轻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泪水无声滑落。原来那不是梦...师父真的...
"天泣剑呢?"她突然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女修指了指墙角:"在那里。没人能碰它,一靠近就会被剑气所伤。"
云轻轻看向墙角。天泣剑静静地靠在那里,剑身黯淡无光,仿佛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但当她目光触及剑身时,剑尖微微亮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注视。
"各派掌门希望等你醒来后,能商讨对抗魔教的事宜。"女修小心翼翼地说,"尤其是关于天泣剑..."
云轻轻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女修不寒而栗:"商讨?有什么好商讨的?"她掀开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冷千秋必须死。这就够了。"
她走向天泣剑,伸手握住剑柄。刹那间,剑身再次绽放出耀眼蓝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云轻轻感到一股暖流从剑柄涌入体内,缓解了部分疼痛。
"云姑娘,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女修担忧地说。
云轻轻摇摇头,目光坚定得可怕:"三个月...足够我学会怎么杀他了。"
窗外,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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