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开学典礼，你要参加吗？正好大展一下拳脚”

下午第四节课上完，黄园鑫就从国际班扑过来问谢昱。

谢昱有些好笑：“我是打手啊，施展什么拳脚？”

黄园鑫啧了声：“开学典礼又不是擂台，当然是唱歌跳舞的，这可是你的绝对领域”

谢昱一时没回话，一心把注意力放在旁边收拾东西的人身上。

她很快收拾完，抬脚没有任何停顿的走出去。

直到姜墨羽的身影彻底没入下课的人群，他才回过神，恢恢的瘫在椅子上：“不去，无聊”

齐皓杰是他们这个小团体里唯二的omega，刚补完妆，他嘴里嚼着口香糖：“别啊！你现在又没什么舞台，去漏漏面，也能出圈，毕竟谁不喜欢多才多艺校园帅o呢？”

谢昱话语没什么温度：“不想去”

一直安静做笔记的徐铭悠地开口：“这次开学典礼的所有节目，都由学生会全权督察排练”

谢昱感到很莫名其妙，但还是问：“然后呢？”

“姜墨羽是学生会主席，第一次月考之后才退休，现在应该在文艺厅招募”

旋即就听身后传来椅子疾速摩擦地面的声音，把围着他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齐皓杰翘起兰花指，嗔怪：“你干什么！”

谢昱疾速跑出教室。

“他没事吧？”黄园鑫指着谢昱的背影，朝刚刚整个环节都没执一言的邢奕霖问。

结果这位少爷依旧靠在桌角，埋头看手机，一张臭脸丝毫没打算搭理他。

谢昱刚出教学楼，就被围观了，来往的人都直勾勾的注视他。

他也能感觉到远处的居民楼里，一定有私生的镜头在拍他。

但他仍未减速，朝文艺厅跑去。

推开大门，里面堆了很多人，一小团一小团的，姜墨羽挂着蓝色的工作牌，手里拿着本册子，被簇拥在中间，极为显眼。

最靠门的那波人很快注意到谢昱，接着就如击鼓传花般，大家都朝他投来目光。

等姜墨羽抬眼看他，谢昱脚下加了点速度，走到她面前。

“我想报名典礼”

还没等姜墨羽回复，她身旁同样挂着工作牌的omega怯怯的说：“同学，现在是这样的，我们招募的节目已经满了，如果你想参加，只能插进他们的节目里”

“好”谢昱冲omega匆匆扫一眼，便又看着姜墨羽。

“看我干嘛？问问有哪个节目愿意加你啊”姜墨羽还是低头看册子。

话音刚落，文艺厅就响起一声声此起彼伏的询问。

“要不要来我们这啊，我们这人少”

“我们正好缺个c位！”

“来我们这，我们这里都是omega”

大家争先恐后的抢着谢昱，毕竟和明星同台的机会可不多。

“有没有跳男团舞的？”谢昱问。

场面瞬间噤声，也对，来报节目的都是omega，谁会跳男团舞。

还是那位omega，她举起手提议：“要不大家先跟着教学视频挨个顺一下，我们排一下顺序，正好谢同学也能按自己喜好选择节目”

然后人群就不约而同的望向姜墨羽，直到她从册子上移开眼，淡淡点头。

观众席的灯光被熄灭，只剩下舞台光，姜墨羽坐在评委席中央，谢昱坐在她斜后方，舞台灯光扫过她的脸，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她的鼻子很好看，鼻尖还有个微微往上翘的弧度，长发有些发棕，被妥帖的梳起低马尾。

不管台上音乐队形多炸，她都只是低头与世隔绝的做文综试卷，笔时不时停顿，在手里打转。

这是谢昱暗恋她五年来，看她看的最久的一次，他看她呼吸时胸膛微微起伏，看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闻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她的信息素像骤雨洗礼后的山茶花，清新却又有一股了无生气的死味。

直到第六个舞台表演完，音乐响起，是一个很性感销魂的音乐，一位穿校服的男o坐在椅子上，脖子上缠着一条红色丝带，他随着舞蹈频率转动丝带，最后丝带绑住他的双手，他高高举过头顶，副歌部分开始，一群人集中在中央舞动。

姜墨羽倚在椅背上，狭长如墨的眼睛很认真的观看这支舞蹈，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身旁一位alpha打趣她：“喜欢看啊？这o长得好一般啊儿童身材，开头挺有性缩力的”

“我觉得很好”姜墨羽没什么温度的说。

谢昱听完这句，心顷刻间如同落入寂静漆黑的深渊，没有人在意他，任他坠落。

他伸手拍上前排某位举着手机的alpha，那alpha被吓的一颤，扭过头来。

“大哥”谢昱语气略有不耐烦，他指指对方亮着屏幕显示录像三十分钟的手机，“你这时长够卖个好价钱了，别拍了行吗？”

alpha缓缓关上手机，冲他低头道歉：“对不起”

谢昱没再看他，视线挪至舞台，轻声回应：“没事。”

音响放置舞台两侧，音质很差，听着就让人不舒服，谢昱暗自腹诽。

等节目都表演完，谢昱走近那个性感舞台的那一波人。

他们有些意外的冲他挥手。

“你好同学”谢昱走上前，“我想加入你们的节目，方便吗？”

“方便的，方便的”人群里此起彼伏的说。

等谢昱想回过头确认姜墨羽的存在，却发现她已经把文综卷子都装进书包，慢条斯理的取下工作牌，拢了拢头发，背起书包向外走去。

谢昱无意识的蜷起手指，他知道姜墨羽又要赶去兼职了。

等姜墨羽走出校门，手机铃声响了，她掏出来接通。

“喂！还没来啊小羽？台球厅缺了你都忙死了”

电话那头是一道粗犷的声音。

姜墨羽蹬开自行车，单手将手机扣在耳边：“催命呢？”

老式自行车行驶过繁华的都市，直到拐进一个胡同之后，这个地方就像是与这个城市所脱节，陈旧发黑的矮房，有几栋甚至没有涂外漆露出灰色水泥，街道随处可见的烟头和酒瓶，唯一几间杂货店门面还极为小，服装摊随意的摆在街道，上面卖着一些杂牌a货。

姜墨羽停下自行车，径直走上楼梯，越往上走那股食物或者动物尸体的腐味就灌进鼻中，很是难闻。

姜墨羽蹙眉走到尽头，那里有一个红色的纸牌写着“王老五台球厅”，她推开玻璃门，里面的人都抬起头看她。

她走向前台，王顺在里面举着手机打游戏，听到声音头都没抬一下：“烟啊泡面啊充电宝还有水啥的，都在柜台上，自己拿”

姜墨羽敲了下桌子，等王顺抬头才说：“没事，只是告诉你我来了”

“喂！过来摆球”靠角落那桌的黄毛手指间还衔着根烟。

姜墨羽走过去，将所有台球拢在一起，排放好，然后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刚准备走，黄毛猛的拉住她的胳膊，被很快甩开，黄毛面色不虞：“你妈的都是alpha，讲究那么多干啥，正好我一个人玩，我点你这个助教陪我打”

“先到前台扫码转钱”

等黄毛回来，他手中的烟也燃尽了，勾了下姜墨羽的肩，语气轻佻：“你真日妈贵啊”

他话音还未落，姜墨羽就已经快速俯身持杆，台球“砰”的一声落入球袋。

这操作把黄毛看傻了，他瞪着姜墨羽。

姜墨羽却也只是看起来抱歉的耸耸肩，凉凉的道：“不好意思我是技术助教，另外近几年正严厉禁止同性恋了，你也少发烧包”

她低头瞥了眼手机，又是艳阳天，快要把每个人都烤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