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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保险柜中的双生花

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包裹着觅熙的意识。她感觉自己被拖入一个没有尽头的漩涡,耳边只有心电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和医护人员急促的呼喊,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身体仿佛被无数根钢针穿刺,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颈间蔓延开来!

月光石!

那枚紧贴着她皮肤的吊坠,此刻如同活物般散发出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血管和神经,一寸寸侵蚀着她的意识。觅熙在混沌中无声地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寒意越来越重,越来越尖锐,最终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锥,狠狠刺入她的大脑!

“轰——!”

一声只有她能听见的巨响在意识深处炸开!

黑暗被强行撕裂!无数碎片般的画面如同暴风雪般席卷而来!

——一个光线昏暗的产房,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产床上,一个面容憔悴却依然美丽的女人正痛苦地呻吟着,汗水浸透了她的长发。她的右手死死攥着一枚水滴状的月光石吊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双胞胎!是双胞胎!”戴着口罩的医生惊喜地喊道,“第一个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孩!”

画面剧烈晃动,如同信号不良的老电影。下一秒,产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考究、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白大褂、却明显不是医护人员的彪形大汉。

“肖先生!您不能进来!”护士惊慌地阻拦。

男人置若罔闻,径直走到产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刚刚出生的、浑身还沾着血污的女婴。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如同在审视一件物品。

“就是她?”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产床上虚弱的女人艰难地撑起身子,眼中满是惊恐和哀求:“肖震天!你答应过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

“闭嘴!”被称为肖震天的男人厉声打断她,眼神阴鸷,“你以为我会让这个孽种活在世上?让她长大后知道自己的身世?成为肖家的污点?!”他猛地转身,对身后的人下令,“处理掉。”

“不!!!”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几乎刺穿耳膜!

画面再次剧烈晃动、扭曲!场景切换!

——还是那个产房,但此刻一片混乱。先前那个女婴已经不见踪影。产床上,女人奄奄一息,身下的床单被鲜血浸透。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地抢救着。

“大出血!快!输血!”

“第二个孩子!快出来了!是个男孩!”

女人虚弱地抬起手,颤抖的指尖触碰着刚刚出生的男婴的脸颊,眼中是刻骨的悲痛和不舍。她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然后,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监护仪上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死亡时间,凌晨3点27分。”

画面再次切换!

——一个昏暗的房间。角落里放着一个摇篮,里面躺着一个安静的女婴。她的右肩胛骨下方,一个蝴蝶形状的、深棕色胎记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抱起女婴,用一块毯子紧紧裹住。

“对不起,孩子……”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能让你死……叶小姐对我有恩……我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画面如同被打碎的镜子,再次分裂、重组!

——一个简陋的孤儿院。瘦小的女孩独自坐在角落,脖子上挂着那枚月光石吊坠。她右肩的衣服滑落,露出那个蝴蝶形状的胎记。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走过来,一把扯下她的项链。

“丑八怪!不配戴这么漂亮的东西!”

女孩哭着去抢,却被推倒在地。项链摔在地上,月光石从底座上脱落。院长闻声赶来,捡起吊坠,却惊讶地发现——月光石的金属底座边缘,有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细缝!

院长犹豫了一下,用指甲轻轻拨弄。底座弹开,里面藏着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纸条。她展开纸条,上面是一幅用铅笔画的、极其精细的婴儿小像,以及一行小字:

“我的女儿。右肩蝴蝶胎记。永远爱你。——叶晚秋”

院长震惊地抬头,看向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女孩正好抬起泪眼,左眼下方,一颗小小的、深棕色的泪痣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啊——!!!”

觅熙猛地睁开眼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全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那些画面——那些记忆——不,那不是她的记忆!那是……那是谁的记忆?!

“小姐!小姐!”王姨惊恐的脸在视线中晃动,“医生!医生!她醒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觅熙的视线模糊又清晰,最终聚焦在围在床边的医护人员身上。她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已经恢复了平稳的波动。她还活着。又一次从死亡边缘被拉了回来。

“觅小姐,您能听见我说话吗?”医生拿着小手电检查她的瞳孔。

觅熙微弱地点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您刚才经历了室颤,非常危险。”医生的声音严肃,“我们必须给您做更全面的检查,找出病因。现在请您尽量保持平静,不要激动。”

医护人员开始忙碌起来,检查各种仪器和输液。觅熙顺从地躺着,任由他们摆布,但她的思绪却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汹涌澎湃。

那些画面……那些记忆……是幻觉吗?还是……真实发生过的往事?那个女婴……那个被送走的女婴……右肩的蝴蝶胎记……叶晚秋……肖震天……

一个可怕的猜测如同毒蛇,缓缓爬上她的脊背,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如果……如果那些画面是真的……

那么她……她是谁?

肖战……又是谁?

颈间的月光石吊坠紧贴着皮肤,冰冷依旧,却仿佛有了生命般,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被尘封三十年的、血腥而残酷的秘密。

***

肖氏庄园主楼,书房。

厚重的窗帘紧闭,将外界的光线完全隔绝。只有一盏古董台灯发出昏黄的光,在红木书桌上投下一圈微弱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雪茄烟味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肖战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中,指间夹着一支已经燃到一半的雪茄,青白的烟雾在昏暗的光线中缭绕上升,模糊了他冷峻而疲惫的面容。他的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和一叠照片,最上面的一张,赫然是ICU里觅熙苍白脆弱、插满管子的面容。

林叙站在书桌前,脸色凝重,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刚刚汇报完最新的调查结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确认了?”肖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很久没有休息。

“确认了。”林叙点头,声音同样凝重,“属下设法拿到了京华医院当年那批'意外'损毁档案的残页。通过特殊技术复原,发现其中一页上有前夫人叶晚秋女士的分娩记录片段。上面明确记载——”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双胎妊娠。第一胎,女,3.2kg,apgar评分9。第二胎,男,2.8kg,apgar评分8。'”

“双胎。”肖战缓缓重复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是的。”林叙继续道,“但奇怪的是,医院现存的所有正式记录中,都只记载了您的出生信息,完全没有提到那个女婴。就好像……她从未存在过。”

肖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指间的雪茄被捏得变形:“继续。”

“属下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了当年参与接生的医护人员。”林叙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寒意,“主刀医生在档案损毁后不久就移民海外,三年前死于一场'意外'游艇事故。两名助产护士,一个在十五年前车祸身亡,另一个五年前在养老院'自然'死亡。唯一还活着的,是当时的一位实习护士,现年五十二岁,隐居在乡下。”

林叙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肖战:“这是她的证词录音和签字画押的书面陈述。据她回忆,那天晚上确实接生了一对双胞胎,先出生的是女孩,后出生的是男孩。但女孩刚出生不久,就被肖震天先生——您父亲——带走了。当时产房里一片混乱,前夫人大出血,所有人都忙着抢救,没人注意到女孩被带去了哪里。等抢救结束,前夫人不幸离世,您父亲对外宣布的,只有您一个孩子的出生。”

肖战接过信封,却没有立即打开。他的眼神落在书桌抽屉里的某个位置,那里,放着一把他很少使用的钥匙——保险柜的钥匙。

“那个女孩……”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压抑的颤抖,“有什么特征?”

林叙的目光变得异常复杂:“据那位护士回忆,女婴右肩胛骨下方,有一个非常独特的、蝴蝶形状的胎记。而觅小姐……”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被爆炸削去的皮肤位置,根据残留的色素痕迹判断,极有可能就是这样一个胎记。”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肖战的表情变得极其可怕,眼中翻涌着足以摧毁一切的黑色风暴。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投下巨大的、扭曲的阴影。手中的雪茄被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嗤”声。

“保险柜。”他的声音如同冰封的湖面,平静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打开它。”

林叙立刻会意,快步走到书房角落的一幅巨型油画前——正是那幅被墨绿色天鹅绒帷幕遮盖的、肖战视为珍宝的“白月光”画像。他小心地掀开帷幕,露出画像的真容:阳光下,白蔷薇花丛中,那个穿着洗白棉布裙、赤着脚的少女,眼神清澈,嘴角含笑,眼角——没有泪痣。

林叙在画框侧面一个隐蔽的位置按下机关。画框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墙壁上嵌入的一个高科技保险柜。他输入密码,又进行了虹膜识别,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

肖战走到保险柜前,目光落在最中央的一个丝绒盒子上。他伸出手,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才拿起那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和他送给觅熙那条项链几乎一模一样的月光石吊坠,只是石头的颜色更深,蓝得更浓郁。

吊坠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边缘已经有些破损的老照片。照片上,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站在花园里,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女孩。女人温柔地笑着,女孩则好奇地看着镜头,左眼下方,一颗小小的泪痣清晰可见。

照片背面,一行已经褪色的字迹:

“晚秋与女儿,摄于她三岁生日。愿她永远快乐。——爱你的妈妈”

肖战的手指死死捏着照片,指节泛白。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中小女孩的脸上,又缓缓移到保险柜里那幅巨大的油画上。两张脸,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那颗泪痣。

“所以……”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这些年……一直在找的……在等的……在……”他说不下去了,眼中翻涌着足以摧毁一切的痛苦和悔恨。

林叙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张照片和画像之间的差异。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已经拼凑出了这个残酷真相的大致轮廓:三十年前,肖震天为了掩盖妻子生下双胞胎的事实,狠心将女婴送走(甚至可能下令处死)。而那个女婴,极有可能就是现在的觅熙。她被人秘密救下,送去了孤儿院。而肖战,从小被灌输“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的负罪感,又因为偶然看到母亲珍藏的女婴照片(眼角有泪痣),误以为那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从而将那个形象奉为“白月光”。而肖厉,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这个秘密,故意画了一幅没有泪痣的“白月光”画像,进一步误导肖战,让他将真正要找的人——那个有泪痣的妹妹——当作“赝品”来羞辱、折磨……

这个真相,太残忍了。尤其是对肖战而言。

“还有一件事。”林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属下在调查那位退休老主任脑溢血事件时,发现一个可疑的细节——在他昏迷前,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通过通话记录追查,那个号码虽然经过多次转接,但最终指向了一个肖氏集团的内部号码。”

肖战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乍现:“谁的?”

林叙深吸一口气:“肖厉少爷的私人助理。”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肖战的眼中翻涌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黑色风暴。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成一条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链条:肖厉知道真相。他一直都知道。他故意误导肖战,让他折磨自己的亲妹妹。而现在,为了彻底掩盖这个秘密,他策划了那场爆炸,想要杀死觅熙……

“备车。”肖战的声音冷得可怕,“去医院。”

就在这时,林叙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骤变!

“肖先生!”他挂断电话,声音急促,“医院刚来电话!觅小姐醒了,但情绪极度不稳定!她……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一直在喊‘双胞胎’和‘叶晚秋’的名字!”

肖战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迸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不顾一切的光芒!他大步冲向门口,脚步快得几乎要跑起来!

“通知医院!封锁整个楼层!任何人——尤其是肖厉的人——不准靠近她的病房!”他的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恐惧,“立刻!马上!”

林叙迅速跟上,一边拨打电话传达命令。两人匆匆穿过长廊,脚步声在空荡的豪宅里回荡,如同急促的鼓点。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电梯时,肖战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都没看就要挂断,却在瞥见来电显示的瞬间猛地停住脚步!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肖厉”两个字。

肖战的眼中瞬间凝聚起足以杀人的寒意。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没有说话。

“弟弟。”电话那头,肖厉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令人作呕的假惺惺的关切,“听说觅小姐出事了?真是遗憾。我刚从国外回来,正打算去医院看看她呢。毕竟……她可是我们肖家的‘重要人物’,不是吗?”

那刻意加重的“重要人物”四个字,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肖战的心脏!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你敢碰她一下。”肖战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恶鬼的咆哮,“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电话那头传来肖厉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恶意的愉悦和一种胜券在握的傲慢:“太迟了,弟弟。你以为……这三十年来,只有你在找她吗?父亲当年犯下的错误,是时候……纠正了。”

通话突然中断。

肖战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可怕!他猛地转身,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关节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他知道了!”肖战的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暴怒,“他知道觅熙就是那个女婴!他要对她下手!快!去医院!快!!!”

两人冲进电梯,疯狂地按着关门键。电梯开始下降,肖战的眼中翻涌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黑色风暴。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三年来的每一个画面——他掐着她的脖子,骂她是“赝品”;他粗暴地擦拭她眼角的泪痣,说那是“瑕疵”;他在她动情时冷笑,说她“不配心动”……

而现在,真相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他的心脏凌迟——他折磨的、羞辱的、伤害的,竟是他一直在寻找的、血脉相连的亲妹妹!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另一个孩子!

电梯到达一楼。门刚开了一条缝,肖战就迫不及待地挤了出去,大步冲向门外已经发动的车子。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无论如何,他必须赶在肖厉之前到达医院!必须保护好觅熙!即使……即使她永远无法原谅他这三年来施加的伤害……

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冲入夜色之中。车后座上,肖战死死攥着那张泛黄的老照片,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照片上,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她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此刻如同最尖锐的讽刺,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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