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刺进鼻腔时，林疏月的指尖已经摸到了锁骨下方的芯片。纳米涂层在皮肤下微微发烫，三小时前植入自毁程序被她用齿间藏的电解水暂时中和，此刻正以0.1KB/秒的速度向云端传输星呈集团的财务证据。

"姐？"病床边的抽泣声突然变调，十七岁的林疏星慌忙按住心电监护仪，"心率140了！护士——"

"嘘。"林疏月扯掉氧气面罩，输液管在指尖绕出复杂绳结。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出她苍白的脸，右眼睑下那颗泪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当值护士推治疗车经过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时，她突然坐起，输液针管精准刺入床头插座的USB接口。

“他们断了你的特护病房权限。"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绿色代码，林疏月用牙齿咬开指尖的仿生皮肤，露出下面布满电路的机械指节，"氧气浓度从21%调到17%，镇痛泵里加了琥珀胆碱——"

"他们要我死。"林疏星的声音像被拧干的抹布，单薄得近乎透明。少女手腕上淡青色的针孔连成星图，那是过去三个月里，她被迫"自愿"参加星寰集团临床试验的证据。

金属床头柜发出轻微嗡鸣，林疏月从夹层里抽出半片剃须刀片。芯片在第三根肋骨后方微微发烫，她精准划开锁骨下方的皮肤，鲜血渗进纳米涂层的瞬间，芯片突然发出蜂鸣。

“等等！"林疏星抓住她的手腕，"传输协议...是蓝金格式？"

监护仪突然发出长鸣。林疏月看着妹妹瞳孔里倒映的数据流，后颈泛起凉意——这种军方级加密协议，本该只存在于祖母遗留的红色笔记本里。三个月前，正是这本记载着"荆棘算法"的笔记，让她们卷入星寰集团的AI霸权之争。

"砰！"

病房门被撞开的瞬间，林疏月已经把芯片吞进肚里。冲在最前面的护工戴着黑色橡胶手套，袖口露出半截蛇形纹身——那是地下器官贩卖链的标志。她抬腿踢翻治疗车，安瓿瓶碎裂声中，机械指节已经掐住对方手腕的麻筋。

"说，谁派你们来的？"

注射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护工瞳孔骤缩，喉间挤出含混的音节："星...星寰第三实验室..."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鼻腔涌出黑血。林疏月扯开他的衣领，只见后颈植入的生物芯片正在渗出腐蚀性液体。

"灭口手段。"她用刀片挑开尸体袖口，露出内侧的条形码——和三个月前林疏星病历上的编号完全一致。监控屏幕突然雪花闪烁，她抬头看向摄像头，发现镜头上粘着半片银色鱼鳞状物体。

"是纳米虫群。"林疏星颤抖着递来平板电脑，星寰集团官网刚刚更新的公告刺痛双眼："天才工程师林疏月因泄露商业机密畏罪自杀，其妹林疏星自愿捐出器官..."

"自愿？"林疏月冷笑，机械指尖在平板上飞速敲击。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她扯下病床的金属护栏，卸开螺丝的瞬间，藏在空心管里的碳纤维拳套发出幽蓝光芒——那是地下拳场"红雀"的战衣。

"抓住那个黑客！"

子弹穿透玻璃的瞬间，林疏月已经抱着妹妹翻出窗外。十五楼的高度下，她展开藏在裙摆的纳米滑翔翼，夜风吹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未愈合的伤口，那里嵌着半枚祖母留下的翡翠扳指，二进制密码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姐，你的血..."林疏星惊恐地看着她胸前蔓延的黑色纹路，那是自毁程序反噬的迹象。林疏月咬碎藏在臼齿的胶囊，薄荷味的纳米机器人顺着喉咙爬进血管，暂时压制住病毒扩散。

"记住这个坐标。"她在妹妹掌心写下一串经纬度，滑翔翼擦过摩天大楼的LED屏幕，星寰集团CEO的笑脸正在循环播放："我们始终致力于人类基因的优化工程..."

“优化？"林疏月冷哼，机械指节按在妹妹后颈的蝴蝶骨上，那里有三个月前植入的生物芯片，"他们在你体内种了RNA病毒，用你的骨髓培养能操控意识的纳米机器人——"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林疏月猛地转向，滑翔翼擦过帝国大厦的尖顶，怀中的妹妹突然剧烈抽搐，后颈芯片发出刺目红光。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掌心的纹路不知何时变成了蓝色，正是星寰集团标志性的"蓝金代码"。

"是陷阱！"林疏星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瞳孔里映出林疏月身后的景象——无数银色光点正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星寰集团最新研发的"蜂群无人机"。

林疏月咬牙拽开滑翔翼的自毁开关，在爆炸的火光中抱住妹妹滚进巷口的 dumpster。腐臭的垃圾掩盖了血腥味，她听见无人机群在头顶盘旋，听见自己胸腔里芯片的蜂鸣，更听见妹妹贴在耳边的低语，那声音不像是十七岁少女该有的冰冷：

"姐，你的心跳声...真好听。"

巷口的路灯突然熄灭。林疏月摸到口袋里的翡翠扳指，二进制密码在指尖凸起，突然想起祖母临终前说的话："当玫瑰刺入荆棘，蓝金将绽放血色黎明。"

无人机的红光扫过 dumpster 边缘的瞬间，她咬破舌尖，将混着鲜血的纳米机器人吐在扳指上。蓝光闪过，整条街的监控屏幕同时亮起，星寰集团官网的公告栏被篡改成一串乱码，最后定格的，是祖母笔记本里那朵正在生长的荆棘玫瑰。

"下次见面，该换我摘下面具了。"林疏月轻声说，看着怀中昏迷的妹妹，后颈的皮肤突然传来灼烧感——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玫瑰形状的胎记，和她藏在拳套里的纹身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警笛声。她扯下染血的衬衫，露出里面黑色的战术背心，拳套上的狐狸面具徽章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当第一辆警车拐进巷子时，垃圾桶里只剩下半片带血的翡翠扳指，以及一行用凝血剂写在墙上的代码：

01000001 01101100 01100001 01110100 00100000 01010011 01101000 01100101 01110010 011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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