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烟草味,一片昏暗。
苏樵揉揉眼睛抓过放在一旁的手机-9点半,9月28日。
他想熄屏再睡一会,消息框却突然弹出新消息通知。
"6班江依籽:哥哥,你有运动会的座位表吗?"
.......这称呼好奇怪。
苏樵翻翻学生会的大群,只找到D区一部分的表格,他转手给江依籽发过了过去并配文,"我只有一部分。”
对方正在输入中...
"6班江依籽:谢谢哥哥,以后你就是我在这个学校的唯一人脉了,我给你哭一个。"配了一个"哭哭"的emoji。
他心头一紧,看那边没了动静,删删减减打了一行字发过去:"你想和哪个班坐啊?"
"6班江依籽:不都一样吗,和哪个班不是坐?"
心里的结好似被人剪断了,露出空空的内在,什么都没有。
苏樵沉默着抿抿嘴,回了个。
"也是。"
也是,对她来说,他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也想问自己。
或许是那天太热了,那点茉莉花香一直烙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叫人念恋。
苏樵点进江依籽的个人主页,她昨晚更新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是用他手机拍的那张照片,配文是"去B区溜达了一圈的我会给所有人好脸色看[太阳]。”
她和同龄人不一样,她把朋友圈当备忘录发。
大到家里出事,小到中午吃了什么她都会发。
不过大部分都会很快被删掉,剩下的只是一些不同特效的照片和伤感苦情文案。
苏樵随手点了个赞,扔下手机想倒过头继续睡觉,可不合时宜的接到了兄弟应煜含的电话。
"下午出去买运动会零食啊?"
"不去.""干啥?"
"睡觉。”
"别jb睡了。"
"好,我去还不行吗。”
这边江依籽可算是懂了什么叫做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自己好像把天聊死了。怎么办?
还要再找个话题吗?会不会太明显了?他的态度好冷淡,原来自己也只是他随便暖一下的同学吗?
正当她煎熬着,这兄弟还给她昨天发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不是顺手点的,这绝对不是顺手点的。
那他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她突然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他不过是一个同学罢了......
江依籽一直很喜欢网上的那句“如果敏感是一种天赋。”
那她一定天赋异禀。
虽然也曾因此,自己的小小虚荣心得到满足。
但此时此刻,她只想把这破天赋完璧归赵还给老天爷,再给他两电炮。
这神经天赋,爱 谁 要 谁 要。
她洗了把脸,还是没忍住点进朋友圈,发了个文字条:‘这是场双向奔如果爱是坟墓我会和你种满山楂树。’
一一沙一汀的《普通女孩》。
江依籽最近很喜欢。
......又等了一会,他没有点赞。
江依籽把手机扔了出去,用枕头捂着头,拼命想让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手机却突然唱歌:"你说星星美丽耀眼......"
江依子蠕动几下,抓回手机,来电显示上几个大字。
"Aaaa.唯一主舞常晓熙。"
江依籽点下接听建,常晓熙流水一样的声音就飘进耳朵里:"闺蜜,我和游纾彤下午要去买点运动会零食,你要不要去啊。"
江依籽想了下,下午好像没什么事。
"好啊,要不要叫上唐佳美啊?”她应该也没什么事。
于是下午一点,4个6班的小女孩在好利来门门集合了。
江依籽身边朋友很多,但经常出去玩的也就那么几个
:常晓熙,江依籽曾描绘她美得像天上掌管某一科目的神。
她每次和她们几个闹在一定都显得格外突兀。
此刻看着眼前的她和游纾彤,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嘴,江依籽总觉得有一种神兽共舞的诡异感。
--后者更是重量级,一天天像吃兴奋剂似的,永远有使不完的牛劲。
相比之下,和江依籽做邻居的唐佳美要安静许多。
"好了,闺蜜们,"江依籽用手捂住游纾形的嘴。
"我们昨天刚刚见过,不需要叙旧。”
一路上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江依籽却心不在焉,她走两步就要低头看一眼手机。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却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块。
不过,还真叫她等到了。
手机突然弹出消息通知:"10班苏樵:[图片]。"
江依子激动的没拿稳手机,她用手连着翻腾了几下手机勉强接住。随即稳稳把手机攥在手里,迅速点开息框。
应煜含的大脸赫然出现。
"10班苏樵:你看他像不像一个小孩子。”
江依籽努力忍住想骂他族谱的欲望,回了个:"像傻子。"
这个应煜含是她艺术节认识的,但她那个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人长得这么丑......
另一边的苏樵看着这个小女孩回的消息,眼睛都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他再转头看看应煜含,倒觉得他今天越发可爱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苏樵一直在狂拍应煜含的照片发给江依籽。
江依籽除了问一句他们在哪之外,全都回的筒短且毒辣。
苏樵有些心烦意乱,也不敢再继续发了,却突然收到消息。
"6班江依籽.[图片]。"
是一张自拍照。
照片中的少女短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脖子上挂着耳机,粉色的T恤衬的脸蛋更加红。
"Su.:脸怎么这么红。"
"6班江依籽:喝酒了。"
“Su:在外面?"
"6班江依籽:去上课。"
"su:喝酒了还去上课?"
“6班江依籽:嗯。”
"6班江依籽:我厉害吧。”
苏樵压压快上天的嘴角,回了个:"厉害,确实是,非常厉害。”
往前的十几年里,他都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女孩。
1个小时的钢琴课,江依籽却满脑子都是苏樵最后回复她的那句,"厉害。"
他会是那天那样的宠溺的语气吗?
还是只是皱皱眉,随手回她的呢?
指尖下的和弦又弹错了,钢琴老师很轻的叹了口气:"你到底还想不想练呢?"
江依籽打开手机时收到的是苏樵的一连串消息,她一条条回完后,又解释自己在上课。
随即她问他,你难道没有课吗?
他回复:"没有。”
半个小时后,江依籽坐在烧烤摊捻着冰棒包装袋上的一点碎冰,和江母说,她不想上钢琴了。"
“怎么不想上了?不是一直上得挺好吗?"
"就...马上就考试了,多腾出点时间做做题。"
那是她在关于苏雄的事情上第一次撒谎,她那时也不知道她会在那条死路上越走越远。
那样的谎,还有好多次。
她那时只是想和他再像一点,好像那样他们就能再近一点了。
江母沉思了一会,点头:"那就不学了吧,反正你也不练。”
于是江依籽的世界又明亮起来,碎冰被她捻化。
今天要早点睡了,明天还有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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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