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余音尚未散去,秦宇缓步走出皇宫,阳光洒在他脸上,却遮不住眉宇间的凝重。皇帝虽已批准设立天工院的初步构想,但保守派的反扑绝不会就此罢休。张铭远那一双鹰眼,仿佛在宣告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李墨低声问道,手中攥着那份刚刚呈上的天工院建制草案。
秦宇目光沉稳,“他们越是反对,越说明我们走对了路。”
话虽如此,可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翌日,朝会再启。
金銮殿上,百官肃立,张铭远等人早已列队而站,神情冷峻,显然有备而来。秦宇缓步上前,抱拳行礼:“臣秦宇,今日特向陛下正式奏请设立天工院,以统筹天下工艺、器械、科技之发展,为大夏强盛奠定根基。”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几位老臣更是眉头紧锁,似乎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之事。
张铭远率先出列,冷笑一声:“秦大人好大的口气!所谓‘天工院’,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的聚居之地,若设此机构,岂非动摇我大夏千年礼法?”
他转身面向皇帝,语气铿锵:“陛下,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各有其序。今秦宇欲以工匠之术凌驾于儒学之上,实乃本末倒置,万不可行!”
数位保守派大臣纷纷附和,言辞激烈,甚至有人高声指责秦宇此举是“妄图以器物乱纲常”。
秦宇不急不躁,拱手道:“诸位大人所言差矣。天工院并非取代儒学,而是辅佐国政。精良兵器不仅是御敌之资,更关乎国之威严;水利灌溉不仅能养民,更能稳定民生根基;交通舟车不仅可通四海,更能促进贸易繁荣,使国家经济蓬勃发展。”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望向皇帝:“陛下,臣愿以性命担保,天工院若成,必能为大夏开新纪元,使百姓安居,边关稳固,国力昌盛。”
皇帝赵宏微微颔首,目光中透出一丝思索。
兵部尚书王大人忽然开口:“陛下,臣以为此事需慎重考量。若真如秦大人所言,天工院能提升军械制造效率,增强边防战力,或许值得一试。”
此言一出,原本一边倒的局势稍显松动。
张铭远脸色一沉,怒斥道:“王大人糊涂!你可知这些机关巧技一旦泛滥,将如何收场?若人人皆趋利逐巧,谁还读书明理?谁还守礼奉公?”
秦宇淡淡一笑:“张大人所忧,臣早有对策。”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恭敬呈上:“此为天工院监管条例初稿,其中明确规定:所有技艺研发必须经由朝廷审核,不得私传;工匠入院须经考核,德行为先;成果应用须经兵部、户部共同审批,确保为民所用。”
皇帝接过文书,缓缓翻阅,神色逐渐平静。
张铭远冷哼一声:“空谈条文,纸上谈兵!”
秦宇正色道:“张大人若有疑虑,不妨亲自前往天工院筹备处考察。届时,亲眼见证科技之力,再做定论。”
皇帝沉吟片刻,终是点头:“朕意已决,命天工院筹建,暂由秦宇主持,择吉日正式挂牌。”
此言一落,朝堂顿时陷入死寂。
张铭远面色铁青,嘴唇颤抖,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出口。他猛地一甩衣袖,愤然退回班列。
秦宇躬身谢恩,心中却知,这只是个开始。
夜幕降临,秦府书房灯火未熄。
李墨站在案前,低声道:“大人,方才属下探得消息,张铭远已秘密召集心腹,准备联合地方士绅上书弹劾,意图阻止天工院成立。”
秦宇轻叹一声:“果然如此。”
他提笔写下几个名字,递给李墨:“这几人曾受过我们的恩惠,如今正是时候,请他们站出来发声。”
李墨点头离去。
窗外风起,吹动纸页,映着烛光摇曳,仿佛一场无形的较量正在暗中展开。
三日后,天工院挂牌仪式即将举行。
然而,就在前一日,一封密报送入宫中——
“雁门关附近发现不明势力活动频繁,疑似与地方豪族勾结,意图破坏天工院工程。”
皇帝震怒,立即召见秦宇。
“此事你可知情?”
秦宇神色凝重:“回陛下,臣已有察觉,已派人调查。不过……”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臣怀疑,背后另有推手。”
皇帝眼神微眯:“你是说……张铭远?”
秦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拱手道:“陛下圣明。”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你放手去做,朕给你三个月时间。若天工院能如期建成,并初见成效,朕便彻底支持你的改革。”
秦宇郑重叩首:“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当晨曦洒落在天工院门前,那块崭新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锣鼓喧天,百姓围观,工匠们整齐列队,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群身穿布衣的士子突然闯入现场,手持横幅,高声呼喊:
“奇技误国!莫让匠术乱纲常!”
人群中一片骚动。
李墨急忙上前阻拦,却被为首的一名青年喝止:“你们这是在祸乱朝纲!”
秦宇站在台阶之上,目光如炬,缓缓走下。
他望着那群士子,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诸位,可知一年前雁门关之战,我军因弩机落后,损失惨重?”
他环视四周,声音洪亮:“可知去年水患,若非高效水利工程及时启用,多少百姓将流离失所?”
“你们口中所谓的‘奇技’,是无数将士的生命,是千万百姓的希望。”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秦宇继续道:“天工院不是为了颠覆礼法,而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他抬手指向远方:“未来,这里将诞生改变世界的发明,也将培养出无数忠于国家、造福百姓的能工巧匠。”
他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回荡在广场之上。
终于,一名年长的士子缓缓放下手中的横幅,低声说道:“若真能如此……或许,我们也该听听你们的声音。”
秦宇微笑点头。
风起云涌,变革之路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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