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阳光格外好,把公园的草坪晒得暖洋洋的。
芩莞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手里攥着个小纸袋,站在那座废弃的凉亭外,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
上次分别后,她翻来覆去想了好几天,总觉得该带点什么。
文姝禾看起来不像会喜欢精致小玩意的人,最后她跑了三家店,挑了包没过滤嘴的老烟——包装上印着复古的火车头,和文姝禾那盒骷髅头火柴莫名很搭。
“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芩莞吓得手一抖,纸袋差点掉在地上。
文姝禾斜挎着黑色背包,红头发扎成了利落的马尾,额前碎发被阳光染成金红色。
她今天没穿破洞裤,换了条黑色工装裤,裤脚随意地卷到脚踝,露出小腿上那截若隐若现的骷髅头纹身。
“姐姐。”芩莞把纸袋递过去,声音有点发紧,“给你的。”
文姝禾挑眉接过,拆开一看笑了。她指尖敲了敲烟盒:“眼光不错,这烟现在少见了。”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盒骷髅头火柴,“正好配这个。”
她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擦燃火柴时,火苗映得她眼底亮了亮。芩莞看着她吞云吐雾的样子,忽然想起那天雨里的红头发,像团不会熄灭的火。
“没课?”文姝禾吐了个烟圈,靠在斑驳的柱子上。
“嗯,今天没课。”芩莞点头,视线落在她手腕上——那里小小的银质禾苗吊坠,“这个……很好看。”
文姝禾低头瞥了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吊坠:“上次路过夜市,老太太说戴禾苗招财。”她嗤笑一声,语气却没什么嘲讽的意思,“瞎买的。”
芩莞没接话,从背包里拿出本画册翻开。上周画速写时,她忍不住把那天凉亭里的场景画了下来:红头发的女生靠在柱子上,石桌上的蛋糕盒旁,躺着盒黑色的火柴。
“画的什么?”文姝禾凑过来,烟味混着点淡淡的薄荷香飘过来。芩莞的耳朵瞬间红了,想合上书,却被她按住手背。
“别动。”文姝禾的指尖有点凉,“画得还行。”
她的目光在画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指着角落里那簇跳动的烛火:“这里,该再亮一点。”
“嗯?”
“火焰周围的光晕,”她伸手,用指腹在纸上虚虚地画了个圈,“暗部要再压下去,光才会显出来。”
芩莞愣住了。她知道文姝禾在美术系,却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文姝禾似乎也觉得失言,收回手插进口袋,转身走向凉亭外:“走走?”
她们沿着公园的鹅卵石路慢慢走。文姝禾话不多,芩莞也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偶尔有风吹过,带起两人的衣角,倒有种莫名的默契。
路过那排长椅时,芩莞脚步顿了顿。那天她就是在这里缩着肩膀躲雨,直到文姝禾叼着烟走过来。
“在想什么?”
“没什么,”芩莞笑了笑,“就是觉得……那天幸好遇到你。”
文姝禾没说话,忽然往旁边的自动贩卖机走去,买了两瓶橘子汽水。她把其中一瓶拧开递给芩莞,自己握着另一瓶,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瓶身。
“下周系里有画展,”她忽然开口,“有空?”
芩莞眼睛亮了:“可以去吗?”
“废话。”文姝禾白了她一眼,嘴角却扬着,“给你留票。”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芩莞喝着汽水,甜丝丝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人,红头发在晚霞里像浸了蜜糖,连带着晚霞骷髅头火柴盒的印记,都变得暖融融的。
走到公园门口时,文姝禾忽然停下:“对了。”
“嗯?”
她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过来,是枚银色的小戒指,戒面刻着朵小小的莞花。“上次看你画册里画过这个,”文姝禾别开脸,耳根有点红,“地摊上捡的,戴着玩。”
芩莞捏着戒指,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过来,心里却像揣了团火。她低头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我很喜欢。”她抬头,眼睛弯成月牙,“谢谢你,文姝禾。”
文姝禾“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又被芩莞叫住。
“下周六,”芩莞攥着书包带,声音清亮,“我带蛋糕来,草莓味的,还在老地方?”
红发女生回头,夕阳落在她眼底,像盛了揉碎的光。她没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人群里。
芩莞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红色渐渐远去,低头笑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像个藏不住的秘密。晚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她忽然想起十九岁生日那天许的愿——其实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里默念,想再见到这簇移动的火焰。
原来有些愿望,不说出来,也会悄悄实现。
“合法那天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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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