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年寒假，王一诺兄弟俩随他父母回北方老家过年去了。

　　肖战因为他爷爷奶奶早在他爸当兵的时候就已先后离世，他大姑大伯又都有了自己组建的家庭，也离老家很远，所以他们几乎不会选择过年的时候回去打扰大家，因此每年过年都在肖战的外公外婆这边过。

　　谁知就在开学前，肖战因为跟表哥表姐去山上玩的时候，好好的山道不走，他非要挑战没人走的近道，结果踩在风化的石头上滚了下去，把右手给摔折了。

　　这次他可把他家里人吓得够呛，表哥表姐们还因此收到株连，说他们没有看顾好弟弟，被舅舅拿着篾条抽得鬼哭狼嚎。一向舍不得打他骂他的妈妈也边哭边骂，还在他的屁股蛋子上狠狠抽了几巴掌。他倒是不怕挨打挨骂，但他舍不得妈妈哭，最后只能吊着胳膊好好跟妈妈认错，赌咒发誓保证以后再也不瞎胡闹了。

　　所以等到王一诺兄弟俩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脸被摔得鼻青脸肿，一只手还吊着的肖战。

　　这下不但车骑不了了，连吃饭做作业都成问题。吃饭勉强还可以用左手，写作业那肯定不行，所以老师也只好对这个伤员网开一面、免了他的作业。肖战心里偷乐，觉得自己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好在王一诺现在长得人高腿长，加上这两年时间被肖战带着到处玩，身体也壮实了不少，不像小时候那么爱生病了，所以没有肖战的自行车接送，他走路也不会走太慢。在班上的时候，肖战需要什么，他还帮肖战跑腿。而小一博则骑着他的20圈自行车，帮两个哥哥驮书包。两兄弟在被肖战照顾了这么久以后，终于换成了由他们来照顾肖战。

　　开学以后迎来了倒春寒，这天肖战喝水喝得比较多，尿急。右手还用绷带吊着，本就不太灵活的左手又被冻僵，所以那裤链半天拉不开，急得他都快尿裤子上了。

　　他们子弟校不兴穿校服，平时都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所以他们学校的女孩子早早的就开始争奇斗艳，而高子偏高的男孩子们就已经开始捡大人的衣服穿。

　　肖战这天穿的是牛仔裤，牛仔裤对当时的很多人来说还是新鲜玩意儿，可不像现在的牛仔裤有厚的、薄的、还有弹力的区分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刚有牛仔裤那会儿，料子都是又厚又硬、耐磨耐造的那种。负责采购的肖战他爸，特地进了一批回来，做为工作服分发给职工，说人家西部牛仔就穿这个，他们要与时俱进。但大家领到衣服以后，发现这衣服裤子穿上身老沉老沉的，不亲肤还掉色，都不习惯穿这玩意儿，包括肖战他爸都是穿了一次后，就拿去压箱底了。

　　可肖战他妈见那些时尚杂志里的模特儿穿牛仔裤多帅啊，觉得压箱底可惜了，于是就把裤子拿出来改窄了，再照着杂志上的图样在屁股兜上绣了两匹飞马，拿去给肖战穿。肖战的大长腿加上圆圆的翘屁股，套上这改良后的牛仔裤，把屁股兜上的两匹马都撑鼓了。嘿，竟还真被他穿出杂志上的那种时尚感来了。肖战自己照着镜子左看右看也很喜欢，觉得这裤子符合他跳脱不羁的风格，也耐他折腾，他觉得给他配匹马，他也能有西部牛仔那么帅！

　　可这裤子好看是好看，但有一个问题，就是那拉链很不好拉，总是卡卡的。平时倒算不上多大点事儿，左手扯着点，右手慢慢推，就能拉上来了。可现在他这两只手：瘸的瘸、僵的僵，再被尿这么一憋着，越急就越拉不开了。

　　情急之下，他只好求助在旁边解手的好兄弟，“一诺，帮帮忙，帮我拉下裤链。”

　　王一诺先是一愣，接着看他那急得跺脚的样子也忍俊不禁起来，赶紧拉好自己的裤链后，就去帮肖战解裤子。

　　结果王一诺拉这裤链没有经验，那锁扣就卡在一半的地方上不上下不下的，他急得只好把一只手摁在肖战的档上尽量把布料抹平，另一只手拉着锁扣缓缓上下活动。肖战只觉身上突然一麻，一股陌生的燥热瞬时席卷全身，接着就听一诺说了声“好了”。

　　肖战赶紧放出小鸟解决，可奇怪的是，明明尿都撒完了，小鸟还下不去，他不解地把小鸟先收回裤子，试着自己先拉了拉裤链，结果又是只拉到一半就上不去了，最后还是得假一诺的手帮他再拉回去。

　　一诺去帮他提裤链的时候，见他那处还鼓着，也好奇道：“你没尿完？”

　　“尿完了呀。”

　　“那为啥还没下去？”

　　“可能刚才憋太久了吧，它也得有个缓冲过程不是？”肖战觉得这个解释挺合理。

　　“哦，可能是。”王一诺拉裤链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很快帮肖战把裤链给拉了上去。

　　只是他的手才一碰到肖战身上，肖战就感觉那莫名的像触电般的感觉迅速震麻了全身，让他觉得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肖战觉得裤子卡得有些难受，而且鼓着也不好看，幸好是冬天，长长的棉衣一罩就看不到了，就是走路怪别扭的。不过好在他坐回座位上没过一会儿，就恢复正常了。

　　中午回家以后，肖战赶紧进屋把他这条卡鸟儿的牛仔裤换了，免得再像上午那样，出现那种尴尬的事情。

　　结果当天晚上肖战做了一个梦，梦见一诺又在帮他拉裤链，可那裤链怎么拉都拉不开，所以一诺的手就只能一直放在他那儿帮他拉。后来，急得满脸通红的一诺抬起头问他：“怎么办，阿战，裤链我拉不下来，要不我帮你掏出来，你先解决了再说？”

　　他憋得没办法，就只好点了点头，然后一诺温暖的大手就帮他把小鸟放了出来，他那泡尿终于撒出来了，泻得很是畅快。等早上醒来，他突然感觉自己裤子凉凉的，就当真以为自己尿床了。赶紧掀开被子一看，才发现里面不是尿……

　　虽然他们的生理卫生课从来没有老师上，但书还是会发下来让他们自己去看，去琢磨的。

　　一群少男少女，不管是好奇也好、还是好学也罢，反正书大家肯定都是偷偷看过的了，该知道的常识基本也都知道。只是那造娃的过程书里没有明说，所以肖战不明白那J子跟L子是怎么成功会师的，然后又是怎么跑回妈妈肚子里安营扎寨的？

　　肖战之前也问过他妈妈，他妈妈红着脸说等他长大了自然就会懂的。肖战虽然没得到答案，但从妈妈的反应来看，猜到这是羞于启齿的事情。而他昨晚这种情况，就意味着他已经“长大了”。

　　肖战知道这是不能随便讲的“羞羞事”，所以就没告诉自己父母，他赶紧起身重新拿了条干净内裤给自己换上，本来想把脏了的裤子洗了的，可因为手上有伤暂时洗不了，所以就只好把内裤塞进书包里，打算找个机会将裤子扔进垃圾场里。

　　裤子的问题倒是好解决，可……肖战发现，自从他昨晚做了那个梦以后，他就得了一种：只要想起王一诺就会脸红心跳的毛病。梦里的场景会一阵一阵地涌进他的脑海里，激起那种像被电击似的酥麻感，让他的小鸟总有种想振翅飞翔的冲动。

　　肖战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正常，因为对着一个男生出现这样的生理反应，他从没听人说起过。

　　其实肖战从小学五年级起就已经开始收情书了，上初中以后更是只多不少，他身上本来就有种不走寻常路的痞气，再加上上初中以后他又主动要求妈妈把他打扮得更帅气些，所以就越发吸引人。那会儿崇尚个性解放的时髦理念，发育期的女孩儿们看多了港台剧，觉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特迷恋他这款儿的。所以校里校外、高年级低年级追肖战的女生一直挺多，只是肖战总不开窍。现在终于开窍了，却又被自己的梦给整迷糊了，他虽然不清楚男生对男生有那种感觉是怎么个情况，但他知道男生跟女生处才是天经地义。

　　肖战想知道，他是只对王一诺有这样的反应，还是别人碰了他那里后，他都会出现这样的条件反射？毕竟那个地方本来就挺敏感的，不是么？

　　于是这天，他又穿上了那条牛仔裤。他妈妈见了还觉得挺奇怪的，问他：“你不是说这裤子的拉链很难拉么，为啥不等你的手好了再穿？”

　　肖战心虚得耳尖都红了，“我觉得这裤子帅，而且很厚又防风，穿着挺暖和。”

　　妈妈就笑着说，明明是他越来越臭美了，家里防风的厚裤子又不是只有这一条，只是都没有这条裤子穿着这帅罢了。妈妈说完就忙着去吃饭要赶着上班了，也就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肖战这天上厕所，依次叫了他的几个发小：何伟、杨兵、卢勇去帮他拉裤链，结果一切正常，并没有那种起电的反应。

　　王一诺都被他这一趟一趟的跑厕所给整纳闷了，“你今天是窜稀吗，跑厕所跑这么勤？早上一共四节课，你每节下课都往厕所里跑，”

　　肖战，“……”

　　放学的时候，肖战咬咬牙，还是红着脸道：“一诺，你先陪我去上趟厕所，好不？上完我们再回家？”

　　一诺嫌弃地看了眼他的裤子，“明知道你这条裤子的拉链巨难拉，你还非要穿它，也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

　　不过王一诺嘴里吐槽归吐槽，但还是陪着肖战去厕所了。而且还没等肖战开口，就善解人意地直接上手去帮他拉裤链。结果王一诺的手才刚碰到肖战，那种被电击似的酥麻感就又涌了上来，昨晚那个梦瞬间涌入脑海，肖战下意识地伸手挡开王一诺的手，慌道：“一诺，算、算了。”

　　王一诺不解地抬头看他，“咋了？”

　　肖战红着脸道：“我……好、好像又不想尿了。”

　　王一诺不禁蹙起眉头，关心道：“喂，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先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肖战连忙摇头：“不、不用，估计是有点上火吧，待会儿回去我吃道药看看。”

　　王一诺点点头，“好吧，既然不想上，那我们就下去接一博。

　　不过你回去也别自己随便乱吃药，先跟肖叔叔说说你的情况，如果严重的话，让他带你去找医生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还有，你这段时间能不能别再穿这条裤子了，本来手就不利索，每次都要人伺候你上厕所，你要不要人帮你扶鸟啊？”

　　王一诺这话一出口，肖战就想起了昨晚那一泄千里、畅快淋漓的感受，顿时被一口口水给呛得惊天动地，又搞得王一诺手忙脚乱地帮他拍背顺气。

　　不行，我得再找个女的来试试才行！肖战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