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意的“妆容”

代言落空的挫败感还没完全散去，新的打击接踵而至。公司安排了一次线上粉丝直播互动，要求全员参加，目的是为新单曲预热造势。

直播前两小时，化妆间里忙碌而嘈杂。顾闻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化妆师。今天负责他的是个新来的化妆师，看起来年纪很轻，眼神有些闪烁，不太敢直视他。

“顾…顾闻老师，请闭眼。”化妆师的声音细若蚊呐。

顾闻依言闭眼。他能感觉到粉扑和刷子在脸上移动，动作比上次那个化妆师更生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也没多想。

化完妆，化妆师小声说：“好了。”

顾闻睁开眼，看向镜子。下一秒，他呼吸一窒，几乎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粉底色号涂得又白又厚，像糊了一层劣质墙灰，惨白得吓人。眼影用了夸张的紫黑色，晕染得乱七八糟，像被人打了两拳。最可怕的是嘴唇，被涂成了极其诡异的荧光粉，边缘还晕开了，整张脸看起来既滑稽又惊悚，活脱脱一个用力过猛的小丑！

“这…这是什么妆？”顾闻的声音有些发颤，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年轻的化妆师。

化妆师被他看得后退一步，脸色发白，嗫嚅着：“是…是赵彬老师要求的…他说…说这样…有特色…” 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赵彬！顾闻的心猛地沉下去，一股冰冷的愤怒瞬间席卷全身。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又是他！这次竟然买通了化妆师，用这种方式在直播时公开羞辱他！

“去洗掉！立刻！”顾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可…可是时间快来不及了…”化妆师快哭了。

就在这时，赵彬和张宇轩勾肩搭背地走进来，看到顾闻的脸，夸张地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哈！顾闻，你这妆…绝了！太有‘特色’了！粉丝肯定喜欢！”赵彬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是啊是啊，多‘亮眼’啊，保证让你今晚热搜第一！”张宇轩也在一旁帮腔，眼神里满是恶意。

林锐也走了进来，看到顾闻的脸，眉头皱了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催促道：“都快点，直播马上开始了，别耽误时间。”

顾闻看着镜子里那张被恶意扭曲的脸，又看看周围或冷漠或讥笑的面孔，还有那个吓得发抖的化妆师。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将他淹没。他知道，就算现在冲去洗脸也来不及了，直播不可能等他。

他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眶的酸涩和喉咙的哽咽。愤怒、委屈、羞耻…最终都化作了镜中那双眼睛里一片死寂的麻木。

他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不再看任何人，只是僵硬地转过身，走向直播的布景区。

(内心OS：行，你们想看我出丑是吧？我偏要站上去。不就是一张脸吗？)可心脏的位置，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