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自动门发出“叮咚”声响，肖战迈步而入，下意识压低了棒球帽檐。

冷藏柜的冷气扑面而来，让他被阳光晒得发烫的后颈得到片刻舒缓。

他取了一瓶矿泉水，转身时货架另一侧传来兴奋的窃窃私语。

“真的是他吧？”

“绝对没错，你看他眼角的那颗痣……”

两个举着手机的年轻女孩正躲在零食货架后偷拍。肖战假装没看见，从冰柜里拿出三明治的手指却微微发僵。劳驾，他不是十八线吗？这是怎么把他挖出来的！

收银台前的电视正在播放晨间娱乐新闻，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念出“王一博”三个字时，肖战的购物袋差点脱手。

“需要加热吗？”收银员问。

肖战摇头，余光瞥见电视屏幕上闪过自己和王一博在《不为人知的ta》第一期中对视的截图。后期制作的特效中带着暧昧的粉红泡泡和放|浪的波浪号，把王一博拍得分外深情。

第一期已经放出来了啊，这么快。

走出便利店时，阳光已经变得刺眼。他拐进一条小巷，突然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肖老师！”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追上来，相机镜头几乎戳到他脸上，“请问您和王一博老师的关系如何？昨晚别墅的照片是不是……”

肖战心下警铃乍响，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男生的相机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

“私人时间。”韩景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墨镜下的嘴角绷成直线，“再跟拍我就报警。”

等狗仔悻悻离开，韩景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你宿舍钥匙忘在酒店了。”

钥匙圈上还挂着《不知者无罪》的微型胶片纪念品，边缘已经氧化发黑。

肖战心有余悸地点头接过。看来第一期和王一博绑cp确实让他人气涨了不少，不然怎么解释这些事。

到了出租屋，里面比韩景川想象中的更破旧，但也更整洁。肖战跪在地板上整理箱子里的杂物，把一些不适合暴露在镜头前的东西提前收走，突然从底部摸到一个硬皮本子。翻开泛黄的纸页，王一博的字迹密密麻麻地挤在空白处：

“第38场：眼神可以更狠。”

“第42场：这里的戏哥还有点接不住，要再练一下。”

“第46场：哥发挥得很好，我失误了。”

“第51场……”

这是他们拍《不知者无罪》时的共用剧本。肖战指尖抚过某页边角上的液渍，忽然想起那一夜郊外星空璀璨，王一博把保温杯递给他时，指尖冻得发红。

手机突然震动。节目组群聊炸出几十条消息，导演@所有人：“肖老师的part提前一天拍摄，大家没问题吧？”

提前？

大概是要赶着蹭今天几个热搜的流量。

肖战环顾四周，其实这屋子不清理也没什么关系，但本着尊重镜头和观众的原则，他还是又拿起抹布。

门铃倏尔一响。

“惊喜检查！”徐宴宁举着探头进来，褪去了昨夜胡乱喝醉时的洋相，乍一看还真像个节目录制人员，“肖老师的预热Vlog现在开始——”

镜头扫过玄关的男士拖鞋时，肖战明显僵了一下。那是双深灰色羊皮拖鞋，尺码明显偏大。

“哇哦。”徐宴宁促狭地眨眼，“有情况？”

“超市打折买的。”肖战把拖鞋踢到鞋柜深处，“备用。”

这话不假，就连肖战自己也说不清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情买下它的，明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派上用场。

徐宴宁凑到镜头前小声说：“观众朋友们，这双鞋和王一博上个月机场街拍是同款……”

这话也不是假的，但再说下去显然就不对头了。肖战夺过摄像机关掉录制，耳根发烫，语气急促：“别闹。”

徐宴宁这才扔掉装模作样的直播设备，笑嘻嘻地帮肖战一起把整个出租屋大扫除了一遍。韩景川旁观了会儿，跟着加入进去。